這列車隊,是詹姆斯等人從紐約當地一家婚慶公司租用的。
至於首位那兩輛警車——美國是個經濟社會,只要能價格合適,警局也會開展第二業務,當然前提是不會影響交通,更不能騷擾市民,所以在出了機場後,警笛就偃旗息鼓了,只是充作門面而已。
一輛停在停車場內的雪佛蘭越野車內,田中秀雅望着遠去的車隊,輕聲說:“那個就是高飛,沒想到他在美國也有這麼深厚的人脈。”
短短一個半月就消瘦了很多的田中秀則,眼裡閃過一片黯然,不甘心的說:“他真的不肯原諒我們嗎?”
不等妹妹回答,他又說:“他對你——也沒有好感?”
田中秀雅扭頭,看着哥哥的眼睛,就這樣愣愣的看着,默不作聲。
田中秀則被她看的心裡發虛,訕笑一聲轉過了頭:“秀雅,我、我就是這樣一說的。”
“我知道。哥哥,他不是對我沒什麼好感,是對所有的島國人都沒有好感,如果不是我運氣特別好,幫了他一個大忙,他也不會幫我們的。”
田中秀雅後腦後仰,枕在靠背上一臉疲憊的說:“哥哥,父親在世時,經常和我們說起一句話,那就是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絕不能把希望寄託在他人手中。要想解決這件事,也許還得依靠你在華夏的關係。”
“依靠華夏那邊的關係?”
田中秀則冷笑一聲:“我不是沒努力過,可那些人一聽到要和高飛打交道,個個都像是聽到瘟神那樣,馬上就扯開話題——這些卑鄙的華夏人,當初拍得雄膛啪啪響,其實卻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小人。”
田中秀雅沒有說什麼,嘴角勾勒出一個無奈的笑。
“唉,你也累了,先回酒店去休息,希望後天能夠聽到好消息。”
田中秀雅不說話,田中先生也失去了談話的興致,啓動了車子。
高飛在紐約的酒店休息一下午後,將在晚上與白板等人一起再次乘坐飛機,飛往拉斯維加斯,參加白板在明天的婚禮。
詹姆斯等人知道高飛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後,再加上時差等因素肯定很累,所以把他帶到酒店內房間內後,就很識趣的告辭了。
洗了個熱水澡後,高飛連頭髮都沒有擦乾淨,就趴在窗上睡了過去。
一直到下午四點半左右,高飛才被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驚醒。
叫門的是詹姆斯。
他告訴高飛說,大猩猩、老頭和猴子三人,已經陪着白髮和芭芭拉先走了。
明天就是白板的大喜之日了,他當然得去婚禮現場那邊忙活。
白板這麼忙還從那邊趕來接機,這讓高先生很感動——不過這只是一會兒的時間,洗漱完畢後就拽着詹姆斯去了酒吧。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個小時,倆人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那家有脫衣舞可看的地下酒吧。
拉斯維加斯是美國內華達州的最大城市,以賭博業爲中心的龐大的旅遊、購物、度假產業而著名,世界上十家最大的度假旅館就有九家是在這裡,是世界知名的度假聖地之一,因地處沙漠中,所以被稱爲荒涼沙漠中的不夜城。
提起拉斯維加斯,一般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賭城,其次是這邊近乎於合法的色青業,以及拳擊、飆車等刺激的活動——這兒就是娛樂的天堂,也是世界頂級銷金窟,只要有錢,就有在別處享受不到的享受。
同時,拉斯維加斯還有另外一個別稱:結婚之都。
據說每年來這兒結婚渡假的新人,將達到恐怖的數十萬對左右,而白板和芭芭拉,妮兒和她那位紳士未婚夫,只是這些人中的一份而已。
狙殺小組成員中,最有錢的要數白板了。
別看詹姆斯娶了卡特里娜後,名義上擁有數十億的美金,可實際上能供他分配的權力並不大,也就是幾千萬的事兒。
白板其貌不揚,行事低調,常年穿着一身半舊的牛仔裝,好像一失業青年那樣,任誰也看不出,這廝在美國竟然擁有兩家物流公司,更是得克薩斯州約克集團(一家軍火製造公司)的大股東。
據詹姆斯說,如果白板願意把他所有財產都曝光的話,絕對能排進了美國富豪榜的前一百名內。
就這樣一個年輕有爲的單身富豪,竟然會娶一個黑不溜秋的南越女孩子當老婆,這讓他的親朋好友們都感到很不解。
高飛也不解。
他倒不是覺得芭芭拉配不上白板,他只是納悶,這對狗男女才認識不到半年的時間,怎麼就擦出愛情的火花,開始認真對待終身大事了。
白板說,這是緣分,芭芭拉就是他始終等待的那個女孩子。
高飛相信白板這番話是發自肺腑的,因爲他能從白板牽着芭芭拉的手走進教堂中時,眼裡流露出的濃濃愛意看出,這廝絕對是認真的。
也許,他們能走到一起是因爲都非常熱衷於新式武器,這才產生了共同語言。
婚禮隆重,賓客如雲,在輕緩的結婚進行曲,在牧師那抑揚頓挫的祝福聲中,婚禮緩緩落下了帷幕。
接下來,自然是要去酒店大吃大喝一番。
養足精神的高飛,和詹姆斯等人在一個包廂內,好像酒水不要錢似的狂灌着,直到大猩猩最後拿着一瓶酒直接灌進鼻孔,嗆了個半死後,一直慢條斯理品着香茶的老頭,才笑眯眯的提議酒宴結束,大家去白板的私人會所內泡個舒服的溫泉解乏。
本來醉的好像死狗一樣的詹姆斯,聽老頭說出這句話後,立即就蹦了起來,嚷着抓緊走,因爲他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去白板的私人會所了,也不知道那兩個大雄翹皮股的東歐美女還在不在。
白板的私人會所,給高飛等人留下的印象,絕對是美好的——因爲唯有在這兒,他們纔會徹底放鬆下來,賭錢,喝酒,玩女人。
之所以徹底的放鬆,那是因爲無論他們消費多少,都會有白板買單,最後還有可能會抱着贏來的錢,哈哈狂笑着揚長而去,把白板那心疼的罵聲直接當成了屁。
溫泉中,高飛等人懶洋洋的趴在舢板上,每個人身邊都有兩個全身赤果着的歐美女郎伺候着,用她們彈性十足的身體爲他們按摩。
那個總是自稱‘我老人家老了,鼻涕多了雄少了,再也提不起槍翻不上馬’的老頭,這時終於暴露出了他的齷齪本色,竟然一個人佔了三個體態豐盈的女郎,這讓高飛很鄙視他,也很擔心他能不能活着離開會所。
最讓高飛鄙視的人,無疑是大猩猩——這個牲口當着衆兄弟的面,就把一個女郎壓在了水中……
最讓高飛覺得無語的,絕對是猴子:自從下了溫泉後,就一直在認真的研究女人身體,一會兒測量人家的雄圍,一會兒抱着稱測人家的體重,就是不來真格的。
可能是覺得揹着卡特里娜做這種事心中有愧,詹姆斯在泡了半小時的溫泉後,就帶着那倆女郎進了包間,總算是有點正常人的覺悟了。
在別人看來,這幫人就是變態,可高飛卻很清楚這是很正常的:這些人見慣了血腥,生死,唯有在徹底放鬆,在美酒和美女面前時,纔會用這種方式把深藏在骨子裡的恐懼、戾氣釋放出來。
“先生,我們是在這兒,還是去房間?”
就在高飛看着丈量女人身體的猴子,看的津津有味時,替他按摩的那倆女人中的一個,俯身輕輕趴在了他身上,膩膩的聲音帶着誘惑。
高飛知道,這些女郎能拿到多少美金,和客人對她們的滿意程度直接掛鉤。
把客人伺候的像上帝那樣,是她們的職業,沒什麼可丟人的。
高飛擡頭,笑着搖了搖頭:“算了,現在我不想做那種事。”
兩個女郎眼神一凝,臉上浮現出失望之色,但卻又不甘就這樣放過一個生意,正要充分釋放自身魅力,把高飛迷住時,卻聽他說:“去,把那邊的表格拿來。”
溫泉邊的一張案几上,放着幾個表格,消費者可以根據在這邊享受的高低程度,給服務對象打分,十分是最高分,意味着能夠拿到最高的獎金,最低分則是六分,只能保證她們今天的基本工資。
看到高飛實在沒興趣後,一個女郎只好強笑着走出溫泉,扭着妖嬈的身子邁着貓步,取來了計分表。
高飛看了眼她們貼在豚部的粘貼號碼,找到表格上她們的序列號,在後面直接勾打了兩個十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先生!”
那倆女郎看到高飛直接勾下了十分後,驚喜的眼神發亮。
“如果你們再幫我把衣服拿過來,那我對你們的服務就更加滿意了。”
高飛的話音未落,兩個女郎就急吼吼的跳上了溫泉往掛衣間跑去,也不走貓步了。
正在那兒使勁的大猩猩,看到高飛穿好衣服要走後,有些納悶的喊道:“嗨,小子,是不是覺得沒臉和哥們一起‘同臺競技’,這才逃走?”
“我只是不想泡在這帶着臊味的水裡而已。”
高飛走到門口,轉身伸出了一箇中指,在猴子等人的哈哈大笑聲中,出了包廂。
拉斯維加斯被荒涼的沙漠和半沙漠地帶包圍的山谷地區,雨量很少,夏季炎熱,冬季寒冷多風沙,但市區人口密度爲每平方公里1630人,出了市區向西半天的車程,就是世界第一大死亡谷。
高飛從沒有去過那片死亡谷,也沒心思去。
他已經見識過太多的死亡,再加上他的幾個女人都面臨着死亡的威脅,所以現在他特別討厭死亡。
高飛走出會所,街上的街燈已經亮起,順着公路向遠處看去,那連綿不斷的車燈、大樓輪廓燈等發光體,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不真實感。
“抓小偷!”
就在高飛望着公路出神時,一個女人的叫聲驚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