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想了想:“行,但我不想在那兒呆久了。”
“你想呆久也不行,我最晚也得十點回家。”
張雯雯很開心的拍了下巴掌,眼珠一轉又說道:“再和你商量一件事行不行?”
高飛淡然一笑:“你想打土豪吧?”
“你真聰明。”
張雯雯讚了一個:“反正你些錢也是不義之財,倒不如我幫你花點,來漸少一下你的罪惡。嗯,以往每次我去那兒,基本上都倆肩膀扛着個腦袋去的。今晚竟然有你這個土豪跟着,說啥也得帶點像樣的禮物去。我看這樣吧,給菲菲買個珍珠髮夾吧,也不要太貴的了,幾千塊的就行,算是我的心意。”
“靠,花我的錢,來表達你心意?”
高飛罵了一句。
“我也不是白要你的錢。”
張雯雯很神秘的湊過來,低聲說:“我可以幫你做事。”
高飛撇嘴:“就你還幫我做事?嘿嘿,幫我吃飯還差不多。那你說,你能幫我做什麼?”
“我能幫你追求我媽。”
張雯雯很小聲的回答。
吱嘎——一聲,高飛踩了下剎車,但隨後又啓動車子,看着張雯雯一臉的氣憤:“熊孩子,你太胡鬧了!怎麼可以拿着自己母親當人情送?真是不可思議,沒有家教!你以爲我像你想得那樣思想齷齪?我這個人是很單純的——說說,你有什麼好辦法?要是滿意了,重重有賞。”
“你臉皮可真厚,比我的還厚。”
張雯雯駭然看着高飛,半晌後才說:“都和你說了,我從不吃嗟來之食的。”
高飛笑着解釋道:“我給你的重賞,可是你幫我出主意得到的,算是你的勞動成果了,怎麼可能是嗟來之食呢?”
“嗯,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這是我出賣智商掙到的,所以我沒理由不要。”
想通了這個道理後,張雯雯鬆了一口氣。
……
花園夜總會,就在花園路和解放路的接洽點,往北走兩站多點,就是北園大街了。
這個夜總會是孟菲家開的,是東城這塊生意做好的夜總會。
沒辦法,誰讓人家老爸是孟繁星了?
身爲冀南地下的王者,別人只怕被孟繁星砸場子,誰敢來這兒惹事?
高飛的車子剛停在夜總會門前,張雯雯就開門下車,衝站在門口的七八個青年男女擺手:“嗨,菲菲,看這兒!”
孟菲等人向這邊看來時,張雯雯雙手環胸倚在車門上,左腳後翹踏在車輪上,輕輕甩了一下頭髮,擺出了個相當清純的Poss。
“哇噻,雯雯,還真是你啊,我都不敢認你了!”
穿了一件大紅色吊帶裙,穿着高跟水晶涼鞋的孟菲,嚷着衝了過來,一把抱住張雯雯,波的在她臉上親了兩口:“嘖嘖,小美人兒,啥時候要裝清純了,這幾天你和誰私奔了,我可想你了。啊喲,正牌鉤子(耐克的別稱)啊,還是新款,誰給你買的?”
孟菲做爲張雯雯最好的朋友,知道她家裡是什麼條件,更知道她做人的底線。
這時候看她打扮清純,穿着名牌,又坐着寶馬7來到後,當然會感到驚訝了。
看了眼隨後下車的高飛,孟菲臉色一變,低聲問道:“咦,是他——啊,雯雯,你、你不會是被他給包養了吧?”
“包你個頭啊。”
張雯雯擡手在孟菲腦門上敲了一下,指着高飛大大方方的說:“來,我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我媽的表弟高飛。這位呢,是我最好的朋友孟菲。菲菲,你就喊高叔叔好了。嘿嘿,不瞞你說啊,要不是上次我們胡鬧,我還不知道他原來是我叔叔呢。”
看着張雯雯這個叔叔,孟菲眼裡閃過一絲冷笑,表面上卻非常客氣的伸出手:“高叔叔,您好。嘻嘻,你也是飛,我也是飛,今天咱倆飛碰一塊了,緣分啊,緣分。”
“你好。”
高飛也笑着,和孟菲輕輕搭了一下手。
張雯雯摟住孟菲的肩膀,摸出一個髮夾遞給她:“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雖說你生日早就過了,不過那天我除了幫你大吃一頓外,也沒送你啥,這就算補償好了。”
孟菲一眼就看出這個髮夾不便宜了,不過也沒被她放心裡去,反而有些警惕的瞄了眼高飛,低聲說:“你身上穿的,和這玩意,都是你那啥叔叔花錢的吧?”
“是,但這些東西都是我勞動所得。唉喲,你別在這兒喋喋不休的了,趕緊進去,啥事以後再說,我十點還得緊着回家呢。”
張雯雯推了孟菲一把。
孟菲卻猶豫了:“你——雯雯啊,我怎麼沒有看到檳子呢?”
張雯雯一撇嘴:“切,別提那窩囊廢了,和他分了,今晚分的。”
孟菲惋惜道:“哎喲,你怎麼分了呢,要分也最好是明天分啊。”
張雯雯有些納悶:“菲菲,你怎麼了你?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事瞞我?”
孟菲沉默了片刻,小聲說:“你還記得北邊的花豹不?”
張雯雯臉色一變:“花豹?就是上次和我飈車,又要和我交朋友,卻被我罵回去的那個?”
“昂,就是他。”
孟菲點頭,懊惱的說:“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今晚我們會聚會的,早就來這兒等着了,說是要和你好好聊聊。唉,你也知道,花豹名氣雖說不如我爸,但剛崛起,銳鋒正盛,手下着實有幾個亡命徒,再加上他從沒和我爸有什麼利益衝突,所以我爸也不想理他。雯雯,說句實話,我不是不想求我爸幫你,可我也知道我爸不會因爲你,就和花豹犯什麼衝突。我本想吧,今晚要是檳子跟着來的話,最起碼檳子是跟我爸混的,花豹要是敢惹檳子,我爸說啥也得插手管這事兒了。”
孟菲一臉抱歉的神色:“菲菲,對不起啊,我爸那些人都是很現實的,我、我覺得吧,你最好別進去了。”
下車後就站在旁邊的高飛,看這倆丫頭在那兒嘀嘀咕咕了很久還沒完,就有些不耐煩了:“張雯雯,怎麼了,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就算是檳子在這兒,也不敢和花豹發生衝突的。麻了隔壁的,早知道這樣,當初我真該忍忍,不罵那個小比養的。”
張雯雯也有些後悔,正琢磨着先閃人時,就聽高飛在那兒抱怨了,心煩的扭頭罵道:“草,你嚷嚷個毛啊你,不耐煩了自個兒滾蛋!”
話一出口,張雯雯才猛地想到高飛的厲害,覺出屁股還在隱隱作痛,在他發火之前,眼珠一轉已經有了計較,連忙跑過去摟住他胳膊,一手撫着他心口撒嬌道:“高叔叔,我的親叔叔,息怒,暫歇雷霆之怒,想想我媽——我吧,其實真不敢罵你,剛纔是習慣,單純的習慣,嘿嘿,下不爲例啊,讓您久等了,我們這就進去。”
人家既然可憐巴巴的喊叔叔求饒,又擡出解紅顏來了,高飛也不好再生氣,只是冷哼了一聲,任由她拽着走向夜總會門口。
“雯雯,你——”
看到張雯雯還要進去後,孟菲有些着急。
張雯雯卻偷偷對她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說:別擔心,姑奶奶我自有主意。
話說女人,不管大小,醜俊,都是小心眼的。
就算高飛給張雯雯買了衣服,替她送了禮物,倆人間也結爲了齷齪聯盟,但她還是沒忘記被他按在車上抽屁股的恥辱。
所以呢,張雯雯心中一動,就有了個好主意。
她要利用花豹來報仇屁股被抽之仇!
至於花豹教訓高飛後,還會不會繼續糾纏她,張雯雯就不管了:人活着挺累的,幹嘛要琢磨以後的事?車到山前必有路。
夜總會內,霓虹亂閃,羣魔亂舞,高亢的勁爆舞曲,幾乎把人的耳膜刺穿。
無數紅男綠女,抽筋似的在舞池中瘋狂搖擺着,吶喊着,空氣中瀰漫着蘇打水、菸草、汗液甚至靜液味,要多難聞就有多難聞,但卻偏偏能把人性骨子裡的瘋狂引出來,用吶喊和肢體動作,盡情的宣泄着。
進了大廳後,孟菲就帶着張雯雯等人,走到了一個角落邊。
這兒擺放了十幾張沙發,專供顧客累了來此休息。
十幾個少男少女,看到張雯雯過來後,都站起來熱情的和她打招呼:“嗨,雯雯!”
“喲,開始走清純路線了?”
“漂亮啊,可人!”
“大家好,抱歉啊,我來晚了。”
張雯雯大聲和相熟的朋友打完招呼,最後看向了一個人身上。
這是個年輕人,大約二十三四,上身穿着花襯衣,下面大褲頭,腳下卻蹬着一雙跑鞋,長的倒是還算周正,不過雙眼中卻閃着暴戾,腦袋剃的錚亮,露出左耳上面一道泛紅的長疤,讓人看上去很是心悸。
看到這個人後,再看看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年輕人,張雯雯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向前走了兩步:“豹哥,你也來了?怎麼,沒喝酒?”
花豹上下打量着張雯雯,笑着點了點頭,前伸從案几上摸起一瓶啤酒,扔了過來。
張雯雯啪的接在手中,旁邊有人遞過了起子。
花豹也拿起一瓶啤酒,對她做了個乾杯的動作,然後仰首開始喝酒。
喝到一半時,花豹放下了酒瓶子,淡淡的說:“雯雯,怎麼,請你和酒都不喝,不給豹哥我面子?”
張雯雯笑着回答:“我哪敢不給豹哥您的面子?我也不是不想喝,是不敢喝!”
花豹雙眼一迷:“哦,爲什麼不敢喝?”
張雯雯走到早就坐在沙發上的高飛身邊,摟着他胳膊坐了下去,吃吃的笑道:“是我叔叔不讓我喝。來時我叔叔就警告我了,不準和任何男人喝酒,要不然他就會把那個男人的腿子打斷!哎喲喲,我可不想豹哥您瘸了,所以最好還是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