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達爾給你說什麼了?”
林年才上保姆車,曼蒂就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問道,值得一提的是她是用西班牙語說的。
“爲什麼要說西班牙語?”林年側頭看向他問。
“因爲說西語的男人很性感。”曼蒂託着側臉調戲林年。
“海姆達爾,你是指威爾部長嗎?”林年餘光看了一眼專心開車的卡卡,大概明白了曼蒂什麼意思。
“yep.”曼蒂聳肩,“直覺告訴我,這個馬代分部藏了事情。”
“你們嘰嘰咕咕什麼呢?”路明非發現這兩人不說人話了,狐疑地看着他們。
他去卡塞爾學院頂多就學了兩手英語,西班牙語對於他來說和車軲轆話沒什麼區別。
“肯定是說什麼悄悄話咯。”發動保姆車的卡卡打趣地說道,他聽不懂西語,但卻不妨礙很懂風情。
林年會一些西語,大多都是在墨西哥學的,不懂西語很難和那些本地毒販和幫派打交道,主要是伱在踩着他們腦袋逼供的時候總得聽得懂他們胡言亂語下交代的製毒倉庫到底在哪裡。
有一段時間林年經常打擊製毒犯罪,因爲這東西最爲暴利在墨西哥混的混血種行差踏錯的基本都走上了這一行,普通的去氧麻黃或者嗎啡是滿足不了那些生理抗性極高的混血種,在混血種的圈子內他們習慣性特調化學成分,在裡面加入龍類的“骨、血、角”成分,危害性大到難以想象,一旦流傳開了後果不堪設想。
只不過新品製毒還沒流傳開,就被執行部發現並且剿滅了,當時林年收到的命令可是焦土戰略,也難怪他在墨西哥處理事件的手段會一貫那麼暴戾,馬爾代夫人口走私案那次也一樣,別說活人了,蚯蚓都要豎着劈,蛋黃都得搖勻了。
“所以那個海姆達爾藏了什麼秘密,說道說道?”曼蒂還是那個好奇寶寶。
“誰沒有點秘密?可那也不關我們的事情。”林年搖頭。
“神神秘秘的,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去日本分部那次?就你和我第一次出差那次,你這副模樣好像是要揹着我偷偷搞什麼事情的樣子。”曼蒂還在追問。
林年無奈地看了一眼這個求知慾爆棚的女人,想了想他還是把威爾部長的話複述了一遍給曼蒂。
曼蒂琢磨了一下,倒也沒琢磨出太多東西來,“有意思,但沒太大意思。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但總不至於在這七天裡刷一隻龍王出來。”
“龍王不是什麼大街貨,出門旅遊都能撞上。”林年否決了這個猜想。
“就現在來看,我們遇到的兩個龍王,一個是路明非的遊戲搭子,一個是冒充校友,你們兩個可能有種誰都沒發現的龍類吸引體質,越是純血的龍類越能被你們吸引,你們兩個湊一起來一趟馬爾代夫,吸引來一隻海洋與水之王也不是沒有可能。”曼蒂嘟嘴攤手。
林年更深一步進行推論,“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麼秘密,那麼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來主動接觸我們,如果他們的秘密和我們相沖突,那麼應該離我們越遠越好,而不是大費周章擠壓時間來辦這麼一場歡迎會。”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誰知道這又是不是欲擒故縱的局呢?”曼蒂攤手。
“你是巴不得馬爾代夫沉了嗎?”林年忍不住吐槽。
“馬爾代夫兩百多個開發島,沉幾個不打緊的,別有心理包袱。往好處想,再過個十幾年海平面上漲馬爾代夫自己都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提前和海洋與水之王盤腸大戰一百回合,把馬爾代夫給沉了不過是加速了這個過程。”曼蒂聳肩。
“上島後我會多加留意的,你有什麼發現也第一時間跟我說,別瞞着。”林年看了曼蒂一樣提醒她。
“我操,說好的度假呢?你們兩個怎麼已經開始討論馬爾代夫陸沉了!”路明非忽然破口大罵出一句字正腔圓的西語,口語比林年還要正宗。
“呃?”曼蒂轉頭看向路明非,然後瞅見他那瞪大的眼珠子底下閃過的一抹淡金色,明白這傢伙作弊了。
“月蝕”這個言靈真挺賴的,能拷貝言靈自然也能拷貝她的西班牙語專精,怎麼看怎麼羨慕。
“隨口聊一聊而已,別當真。”林年看着額頭已經準備好飆汗的路明非解釋,然後把威爾部長在離開時交代他的話轉述給了路明非,原本他準備下車之後再跟路明非提起這件事的,現在倒是方便了不少。
“不是,哥們兒,隨便聊聊能聊到馬爾代夫沉沒嗎?我剛纔好像還聽到了什麼海洋與水之王!”路明非覺得自己又需要嘔吐袋來模擬哮喘發作了。
“真沒什麼事情,對了,忘記和你說一件事了。”林年朝向路明非說,“我們做了約法三章。”
“什麼約法三章?”路明非怔了一下。
“度假期間,最好不使用嗯。”林年話說到一半停住了,看向路明非陷入了深思。
真的要路明非也遵守這個約法三章嗎?如果最低限度是不點亮黃金瞳,那麼就意味着路明非最好也停用“月蝕”這個言靈,但說實話,“月蝕”的偵查和反偵察能力實在是太強了,開着“月蝕”的路明非幾乎就等於一個人形惡意偵查器,任何心懷不軌或者隱藏身份的壞傢伙都逃不脫他的眼睛。
“要不就給他走個後門特許他使用‘言靈’,但不能更進一步,比如顯化暴血。”曼蒂丟了一顆口香糖在嘴裡嚼着,同時也丟了一顆給林年,被林年擡手接住。
“你們在說什麼?”路明非有些茫然。
“約法三章,度假這段時間,不惹事,不挑事,就當個普通遊客安安靜靜旅遊就行了,當自己是個普通人,最好黃金瞳都別暴露。”林年看了一眼手裡的口香糖,粉色的,應該很甜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丟嘴裡嚼了起來。
草莓味。
“這麼剋制?”路明非深感意外,狐疑地看了一眼曼蒂和林年,“你們真沒揹着我偷偷搞事情?”
“沒有。”林年嘆了口氣。
“多點信任,多點愛。”曼蒂拋了一顆口香糖給路明非,路明非接過後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嘆了口氣丟嘴裡嚼了起來。
保姆車開回了機場停靠在路邊,卡卡拉上了手剎給三人打開了車門,笑着擡手接他們下車,“到了,我就送到這裡了。機場出來換外匯那裡很多個櫃檯那裡,找到你們島嶼的接待他會帶你們去辦行李託運上島。”
卡卡從保姆車後備箱裡拎出了三人的行李交給他們,“路明非專員,林年專員,務必在島上玩得開心,安德沃德島嶼算得上是馬爾代夫這邊最好的幾個島之一了,希望你們能享受這趟旅程。”
“多謝。”林年和卡卡握了握手,由衷感謝地點了點頭,“如果有機會的話再聚。”
“一定。”卡卡擡手在林年握手的手背上蓋着用力一握,後退一步敬了一個執行部的禮,林年三人也緩慢回了一個禮。
目送保姆車離開,路明非長舒了一口氣,有點繃着繃着的姿態終於放鬆了下來,曼蒂看他的神情有些樂呵,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偶像包袱了啊?”
“什麼偶像包袱,別瞎說啊,我只是有點”
“認生?”曼蒂偏頭瞅着他。
“那還是偶像包袱吧.”
“怕什麼!”曼蒂一把攬過路明非和林年的脖子把他們湊在一起,嬉皮笑臉地說,“你現在經歷的,以前林年都經歷過,他第一次去日本分部的時候比你還靦腆,鉚足了勁兒的想在日本分部的人面前表現自己,活脫脫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要多狂有多狂,江湖人稱狂小年。”
“真的假的。”路明非八卦之魂有些被勾起來了,林年現在裝逼這麼熟練,那以前不成熟的模樣該有多沙雕?這傢伙總是雞賊的在兄弟和在意的人面前裝得滴水不漏,真是想看看他以前沙雕的模樣啊。
“我接個電話,你們先去辦一下行李託運,連我的一起。”林年相當自然地從曼蒂的束縛中溜掉,低頭看着手機屏幕就走到了一旁去。
“怎麼,女朋友查崗嗎?”路明非擡頭看了他那神神秘秘的模樣嘖嘖地說。
“倒也不一定是女朋友。”曼蒂耐人尋味地說,擡手一拍路明非的後背,“走,辦行李託運!然後搞點burger king吃,我請客。”
“那感情好啊。”路明非聽到請客的關鍵詞立刻眉開眼笑,剛纔沙灘邊上馬代分部的歡迎會他只來得及不斷應付簽名和回答問題了,燒烤都沒吃多少,能在上島之前整個漢堡包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個金毛小洋馬的形象在路明非眼裡忽然就變得不那麼可惡了起來,能請客,能講林年的糗事,還能講段子逗悶子,除開是個喜歡佈局的心機婊之外,簡直就是完美的玩耍搭子。
如果在高中的時候,路明非能遇到曼蒂·岡薩雷斯,或許他們也能很早成爲無話不談的朋友,畢竟他發現自己和曼蒂的性格其實挺接近的,都是爛話往外飆的類型。
像是林年這種戳一下動一下,擠一下出一點的悶葫蘆牙膏類型的傢伙身邊就該配這樣的夥伴,他就喜歡這種類型的嗯?
曼蒂忽然發現路明非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驚悚,下意識問,“你這樣盯着我幹嘛?”
“沒沒什麼。”路明非僵硬地說道,同時心裡感謝他媽的佛祖幸好自己是個男人的,要是他是個女人那不壞了事兒了(你們不妨帶入一下自己玩得最好的兄弟是個黑長直8分美少女,相同遊戲興趣,隨叫隨到,什麼話題都能聊,在一起不說話都不會尷尬反而很舒服)。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路明非看向曼蒂·岡薩雷斯的眼神就變了,難怪這傢伙能把林年弄得五迷三道的,次次都能包容她原諒她,合着比起蘇曉檣,這個女人才是真正長在林年XP上的啊!金髮,調皮,有實力,有城府,還玩得很開厚禮蟹!
路明非發誓自己不再打心底裡腹誹林年是個花心大蘿蔔了,能在這種crush面前頂住不遺餘力的誘惑頂到現在,沒有躍過雷池哪怕一步,林年簡直是個天生聖人,這就是對蘇曉檣的忠貞嗎?愛了愛了。
林年打完電話回來,曼蒂這邊也找到了安德沃德島嶼的接待,一位本地小黑,穿得很得體,相當敬業地代替三人拿過行李去辦託運上島的服務。
“請跟我走這邊,謝謝。”接待小黑辦完託運回來後,拎着三人沿機場右側的通道直走,路明非一手可樂一手三層牛肉漢堡,吃的那叫一個大快朵頤,曼蒂則是拿了個冰激凌小口小口地舔着,他們穿過了彎彎折折的走廊來到了私人水飛的候飛室門前。
“請在這裡稍微等待幾分鐘。”
安德沃德這種島嶼都是擁有私人水飛的,通常到點就會起飛,基本不會誤點或者排隊,畢竟登島的遊客就那麼一小批,一個起飛的時間點裡人齊了就一起水飛上島。如果是公共水飛,經常會出現在等候室裡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的情況,相當浪費時間。
林年打開水飛候機室的大門,停頓了一下,然後走了進去,在他身後的路明非沒意識到這個停頓意味着什麼,只是感受到裡面吹出來的空調後立馬就鑽了進去找位置準備坐下。
私人水飛等候室的座位都是電子可控的沙發座椅,林年三人是來得比較慢的了,其餘同一批登島的遊客早已經在這裡等候起飛時間,就路明非認識的就有那俄羅斯一家三口,還有卡萊爾·卡佩和疑似她的經紀人坐在一起。
到了馬爾代夫這位大明星也終於不用把自己裹在絲巾裡,相當大方地露出了真容,和一旁的俄羅斯一家三口愉快地聊着天,似乎他們也是大明星的粉絲。
然後還有其他登島的人路明非只是餘光瞥見角落沙發裡坐着的兩個倩影時,美女雷達就已經嗶嗶作響了,但真正看過去的時候,他差點魂兒都給嚇飛了。
“我靠!怎麼是你們!”路明非差點跳了起來,伸手指住角落裡的邵南音和邵南琴失聲叫喚,漢堡包都灑了一地,可樂落下去還好林年反應快撈住了,不然工作人員就得重新拖地了。
他太記得邵南音和邵南琴了,他媽的,第一次被逼到暴血暴到不成人形就是這對姐妹乾的,邵南音!這傢伙不是四代種嗎!純血龍類!她她.
曼蒂擡手就蓋住了他的手指,慢慢按下他的手臂,從林年手中拿過可樂重新塞他手裡,拍拍他的肩膀以一副唏噓的口吻說,“人生啊,就是這麼巧合。”
我巧你媽了個血合,路明非要腦抽過去了,遇見曼蒂·岡薩雷斯,可以解釋這妞兒是故意來黏着林年準備吃唐僧肉,三試聖心的。但邵南音和邵南琴出現在這裡就說不過去了吧?
邵南音和邵南琴純當沒聽見路明非的驚叫,更沒看見路明非和林年一行人進來,自顧自地聊天,主打的一個只要我看不見你們,你們就不存在。不相干,不熟,別來沾邊。
“坐。”林年攬住路明非的肩膀坐了下來。
“你坐,明非師弟就這你就已經不能接受了,那一會兒進來的那一位,你又該如何反應?”曼蒂也坐在路明非的另一側,和林年一起夾住他把他摁了下來。
隨後,水飛的大門打開了,接待的小黑帶着最後一位上島的遊客進屋裡,提醒大家水飛已經準備好了,準備登機前往度假島,結果路明非才回頭,就看見了一個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人站在那裡。
前代正統的“月”,李獲月穿着一身露着鎖骨的清涼吊帶連衣裙站在門邊,手裡抓着一瓶礦泉水望着他們這邊,向着林年輕輕頷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