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帶着劉立軍、在劉家人的期盼下,走出了這個劉立軍生活了十九年的小村子。
小哥仨眼淚八叉的站在村頭好久,直到看不見劉立軍還是不願回家。趙北摸了下眼睛兩手插進袖子裡“你們說軍子哥啥時候回來!”二國和馬剛沒吱聲。
過了好一會兒,馬剛纔說:“走吧,會回來的!軍子哥混好了不會忘了咱們的。”
哥仨帶着離別的落寞轉身往回走。
一起又聚在二國房裡,哥仨坐在炕頭上一陣沉默。這農村的孩子帶着老一輩人的教育思想,一起玩到大的感情濃得化不開,劉立軍一走把小哥仨閃夠嗆。
劉立軍和老頭走了四個多小時,纔到了一個小行的客運站。
客運站永遠就一個電子女音通知南來北往的客人要坐哪一趟車。
劉立軍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捨不得那哥仨。可自己真的很想有出息,上車之前再回頭看一眼,這個自己就要離開生活這麼多年的小鎮子。
老頭在車窗旁招手“軍子,軍子!快點兒上來,這有座。”劉立軍咬咬牙一狠心上了大客車。
坐在座位上才真正的確定自己就要離開了,心裡想着哥一定會回來的,不會忘了你們三個小子的!
這裡的道路也不好走,一路顛顛簸簸三四個小時才正式上了高速。老頭兒不管那個,是真的累了,閉上眼睛睡着了。劉立軍覺得沒有意思,自己也閉上眼睛慢慢的也睡了過去。
直到客車通知到了南城縣,通知大家下車,劉立軍這才醒了過來,拐了拐身邊的老頭兒“師傅醒醒到站了。”老頭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我們這是到哪兒了?”
“南城縣”
“好,我們爺倆下車,在這吃點兒飯,然後再趕下一趟火車。”
劉立軍跟在老頭的身後揹着身上的小挎包,挎包裡是老頭用的傢伙事。
在車站旁的小館子裡,兩個人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老頭兒扣扣搜搜的就點了兩碗麪。劉立軍不幹了,這還沒有在家吃的好呢。
“師傅,俺要吃肉!”老頭兒看着對面的死孩子。無奈的招招手“服務員兩碗麪不要了,我們要兩大碗米飯,再加上一大盤尖椒炒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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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大爺,你稍等一會兒啊。”劉立軍回頭看着這個小大姐這麼熱情,長得也漂亮,嘴快的就來了一句。
“大姐,你快點兒啊,俺餓了。”小姑娘也就20來歲,聽着對面這個嘴巴有點滑得小子,這小子真帥!跟電影明星似的。叫自己大姐,有些不意好思,臉上有些紅,急忙轉身去端菜了。
劉立軍擺正身姿,心裡別提多得意了。雖說自己住在農村,但是臨走前身上這一套衣服,自己家裡也是下了血本兒了。在那個小城鎮唯一的一個品牌服裝店裡。買的上好的羽絨服,闆闆正正的西裝庫,腳上的大皮鞋也300來塊呢。還別說,這麼一打扮,這小子比城裡人還俊。劉立軍看到小大姐的反應,自己心裡得意洋洋,哥不也挺招風的嗎?哼,讓二妞看不上我!
老頭兒不知聲心裡卻想,這小子這張俊臉還挺能招人的嗎?這出門做事兒,不論做哪一行的,都要靠行頭靠臉面,你裝扮的不好,那別人就不會相信你。
拿起桌上別人喝剩下爛茶葉,再喝了一口,雖說沒什麼味道,好歹也是熱水不是。
還別說,小店兒裡上菜還蠻快的,沒過一會兒一菜兩碗飯就端了上來。肉的分量給的也是十足。
劉立軍是連招呼都沒打,端起碗就開始往嘴裡扒。
老頭拿着筷子直抽筋,你能不能尊重師長。哎,還是算了吧,等回到城裡呀,再好好教育。
吃完了這頓飯兩人還要繼續趕路,等下一趟火車進站,直到坐上了火車,劉立軍纔算安靜下來。
上車之前去買票,老頭兒非要買硬座兒,劉立軍死活不幹,非要買臥鋪。
老頭兒實在是擰不過他,弄了這麼一個燒錢的小祖宗,自己真是倒黴死了。兩人都躺在臥鋪上之後,老頭兒心裡也舒坦了點兒,這一坐就是三十多個小時,做臥鋪還是蠻不錯的。
一坐上這趟臥鋪,明顯的就和自己村子那邊的人不一樣了。凡是坐在臥鋪裡的人都穿着得體。女人都化着淡淡的妝,男人都乾淨利索,夾包的夾包,拎箱子拎箱子,都沒有像自己和師傅一樣挎着黃布包兒的。
劉立軍的眼睛都不夠用了,這來來回回的大姑娘可真好看。
老頭兒咳嗽了一聲,在劉立軍的耳邊小聲的說“別這麼沒出息,到了師傅那邊兒姑娘比這還漂亮。
只要你小子以後聽師傅的話,跟着師傅好好幹,還怕沒有漂亮的姑娘抱着!”劉立軍聽着老頭這話,怎麼感覺這麼不對勁兒呢,我看姑娘是不假,可是俺也沒想找個姑娘抱着呀,俺不就是想找個漂亮的媳婦兒嗎?
劉立軍還沒等反駁,老頭就賊賊的笑着“你小子不用說這個,我都懂,師傅我可是過來人。”
劉立軍也不管老頭那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笑,繼續看着過道上的人來人往。
越離家鄉遠這人的穿着越不一樣,越來越時髦,甚至大冬天還有露大腿的,這把劉立軍看的眼睛都直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劉立軍看得眼疲勞了,覺得可能到了城裡比這還牛吧,想着想着心裡就笑了,還是安心的睡覺,等到了師傅說的地方比這還好,自己的幸福日子就要來了。
經過了兩天一夜的折騰,兩人終於到達了老頭兒說的地址。
隨着老頭兒一下車,這偌大的車站真的是牛啊。隨着老頭往出站口兒去,這都是人挨人,人擠人,這的人真多呀!這一車站的人八成比自己屯子裡的人都多了。
劉立軍興奮了,跟着師傅隨着人潮慢慢的走出了出票口,老頭兒回到了城裡比在農村時牛逼多了,伸手就招來一輛出租車和劉立軍二人直奔城市中心而去。
出租車所過之處,兩邊高樓相鄰聳立,一個個明晃晃的廣告牌,把立軍的看的是眼花繚亂。
因爲新年剛過城市裡裝飾的路燈冰景還一一矗立。路兩旁竟然還有綠色的樹。自己好像在書中見過來着,這樹叫松樹吧。不過這種樹不是隻有老興安嶺纔有嗎?大冬天的也翠綠翠綠的還真好看。
出租車越往前開摟越矮。老頭兒直嚷嚷,再往前開一段,往右轉那個小衚衕邊停車。
司機按着老頭的吩咐在這個小衚衕邊停了車。
老頭拿出三十塊錢給了司機,打頭下了車,劉立軍隨後下了車,望着眼前這一片低矮的六層小樓房,牆皮破舊斑斕不堪,上面還寫着拆字。
出租車拿了錢就開走了。只剩下一老一小站在這兒乾瞪眼。老頭兒想着你也不能賴我,就這麼個條件,當初老子也不是說的明明白白兒的了嗎?你還要跟着來,這還能賴誰呀。”
“別看着啦,跟着我來吧,”
“這就到了嗎?師傅,你騙我的是吧?咱家指定不住在這兒對吧!你可別跟我開玩笑,這破地方就是咱們要住的。你說的電視裡的那種賓館呢。你說的有錢人大餐呢!”
“先別得得啦!怪冷的,咱先進屋再說吧。這大城市可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好混的。想住好的以後讓你幹啥就幹啥,咱這活兒得好好幹,纔能有錢住大房子。”老頭兒拿出自己破舊的諾基亞,在劉立軍面前晃了晃“這一單生意要是接下來,我馬上領你住新房子!”
劉立軍心裡狼嚎,哎!我了個大草。說好的房子呢?
劉立軍憋了一肚子的火,剛出來那股鬥氣兒全沒了,低頭耷拉甲的跟在老頭的後邊。
二人說着已經到了老頭兒住的地方。一開門兒屋裡收拾的真乾淨,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走了出來,栗色的秀髮被紮成馬尾,柔柔的垂在背後,小巧而白皙的臉上綻放着羞澀而內斂的笑,甜美的五官精緻得當,長長的睫毛忽閃着青春的光芒,黑水晶似的眼珠靈巧的轉動,明亮的像一潭清水,陽光投下,融合在她的眸子裡,婆娑着碎銀般的光華。一張小巧的花瓣菱脣,如擺在奶油蛋糕上的櫻桃。
女孩子穿着拖鞋沒有穿襪子,一雙小腳丫十個小腳趾頭嬌俏可愛。伸開雙手奔着老頭兒就跑了過來,摟着老頭的脖子高興得直跳“爺爺,你總算回來了,梅梅想死你了!”
劉立軍兩眼直勾勾的盯着女孩兒,前凸後翹的身姿,和那張嬌俏的臉。哈喇子都快淌出來了,自己也緩不過神兒來擦。
剛纔看到沒房子的憋悶心情兒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還有什麼比和這樣的小姑娘住在一起更重要的呢。突然自己想到了一個非常邪惡的問題。自己也不算是被騙了吧。如果老頭兒不給開工資,那麼就把她孫女兒帶回家抵債,這不就是賺了嗎?
老頭兒只顧着與孫女兒的重逢高興去了,把身後的這混愣子給忘了。
小姑娘兒看着爺爺身後帥氣俊美的大男孩兒,一個勁兒地看着自己,雖然他長得夠帥,比自己學校公認的校草還有型。可是這樣看着自己,自己心裡也不太舒服,推了推爺爺:“爺爺,他是誰呀。”
老頭心下一驚,這纔回過頭來說“梅梅呀,他是爺爺收的徒弟。你以後叫他軍子哥就行。”梅梅甜甜的對着劉立軍叫了一聲“軍子哥!”轉身就進廚房去做吃的了,還說着幫他們做些好吃的好好補補。
吃完晚飯劉立軍覺得自己的人生圓滿了。有這麼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媳婦兒在身邊轉着,還這麼會做吃的,自己這一輩子不就什麼都有了嗎。老頭是看出來了,自己的孫女兒一個勁兒的偷偷瞄着劉立軍那小子的臭臉。
老頭兒把劉立軍拽回自己的房間,把他按坐在牀上,特別嚴肅的對他說。
“你小子不要打我家梅梅的主意啊!”
劉立軍“嗯!”我會直接動手兒的。
“以後也不許纏着我家梅梅,她還上學呢!”
劉立軍:“嗯!”我會讓她纏着我的!
老頭一一吩咐完畢,看劉立軍這樣聽話,對這嗯嗯嗯的回答很滿意。這纔對嘛,兔子哪能吃窩邊兒草呢。
劉立軍說:“爺爺我今晚睡哪兒啊?”
“就和老頭我一塊兒睡。”
“好嘞!”
劉立軍洗漱完畢,收拾好自己躺在牀上心裡嘿嘿直樂。
雖說兔子不吃窩邊兒草,但是窩邊就有草,還用出去打嗎?哪家的傻逼能那麼幹!反正老子是不會出那個傻力氣的。美好的明天在向着自己招手,帶着美好的夢想,劉立軍在這個大城市裡過了第一個香甜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