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琛說話中途頓了一頓。---手機端閱讀請登陸 m.說完後,就又去拿東西。
我腦袋裡萬千思緒和種種疑慮上心頭卻又接着空白一片,只剩下一個想法。他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既想出來就問出來,將開口說了個“你”,“什麼意思”四個字還沒說出來,被他打斷。他語無波瀾的吩咐我,“去換衣服”。
我靠?這是給我投顆原子彈後就不管了?
也對,符合他。團何廳圾。
就像他每每撩撥的我欲罷不能,卻又轉眼聖人一樣若無其事,我……忍。
“好。”
我轉身走出去,這次沒再說什麼了。
外頭趙冷在,郭林也在,郭林表情有些難堪,不再是之前那麼活躍。也沒說話。推了旁邊屋門去換衣服。出來時,池琛已裝備完整。寵乾的身體,新的白襯衫,腰間裹了改良繩索,背上是個看起來分量不輕的旅行包,應該是倒斗的東西。
池琛好像沒打算帶人。
郭林趙冷一定要跟來,池琛允了。
不過是暗處遠遠追着。
貓兒和蘇羽沒看見。
從井裡出來時,我看見不遠處有個穿軍裝被割喉的人,想來那就是貓兒說的就地正法內奸了,有些面熟。但逝者已矣,我只掃了一眼就作罷。這麼看來,池琛失聯應是爲抓內奸。我就說了,他總能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那般指點江山之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若貓兒喜歡他也無可厚非。
池琛沒說話一直往前走。這村裡,只有我和他在走。
嗯,貓兒應是喜歡池琛的。追隨池琛多年,連天數都記得清楚……如果不是喜歡,我想不出別的答案貓兒對我的冷漠,大概是池琛……爲了不傷害陸九重,受了傷,所以貓兒不待見我。
池琛雖然腹黑陰冷,可關鍵時刻很靠得住。很有責任感。
伊藤風卿的一句話,他可以保護伊藤靜奈多年,足以見證他不是壞的無厘頭人,當然……這句話,得在我上山之後評定。
我以爲他用寵乾身體受了傷,便一直替他受着疼……其實……根本不是那回事!池王八啊,怎麼可能會好心,不過是不得已罷了。
空氣裡散着血腥味,是昨夜飛頭降搞的鬼。
池琛擡起手感應好鬥的位置後就尋了個方向一直走。由於池琛不再保護伊藤靜奈,我就沒再拿這事兒堵心,誰還沒點過去?我還喜歡過韓祁白。
這人吶,要向前看。
可是……我還是想起以前了。以前在月老鎮的時候,也是滿鎮的死人氣,但那時候,人都不在。被陸九重給料理好了。這裡,幾步就一個被吸乾血倒在地上的可憐人,老的少的還有孕婦和小孩兒。
着實可怕。s。 好看在線>
而池琛就這麼帶我走着。
明明用改良繩索可以更快,顯然,他大概是故意的。
訓練我?也許。
我沒作聲,跟着走。一直走到了童村外,池琛才操起改良繩索,果然吧,方纔是訓練我。他抄手摟過我,在樹木花草中橫飛,姿勢自瀟灑。吃了藥他似乎好多了,都沒有咳嗽。
見慣了魃的傾國之容,對寵乾我已免疫。
路上沒廢話,片刻後,終於落了山林中的目的地。
入了山林,我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昨夜還鳥叫野獸叫的,今兒忒靜謐。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琢磨着山林中的飛禽野獸大概也遭到飛頭降的毒手。其實飛頭降練起來很危險,首先頭顱不能在太陽出來前回到本身,就會連帶身體一起化成血水。且初期人頭飛的並不高,腸子和胃一旦拖拽在什麼東西上,受了傷也是不行。遂有不少人家爲防止飛頭降,在屋頂和牆頭都插了玻璃之類的尖銳物品,我在江城的家上牆頭也插了不少玻璃,當時候問過徐祖堯,才知道這一典故。
在這門邪術剛剛傳入國內時,誰家有家禽家畜被吸乾血,就會引起高度重視,齊齊出動找“飛頭降巫師”,將其亂棍打死,也有人因此被錯殺。但正所謂,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久而久之,飛頭降就消失在了國內。除非血海深仇,或者——有幫兇,一夜間滅了一個村,顯然,這個飛頭降巫師不一般,那一般巫師也絕對不會亦不敢練這門鋌而走險的邪術。
池琛放下我時,還想憋着咳嗽,然後,那血就從鼻子裡嗆出來了。
他把我放下,整個人臉色慘白。周圍靜謐的可怕,只有他的咳嗽聲,一聲聲的叫我心都揪起來。【 就愛看書網】
我一面警惕一面揪心,雖然池琛沒有帶人過來,顯然是有把握。但我還是要警惕着,我信他,不代表我依賴他。他有保護我的能力,但我必須得有不拖後腿的能力。我還是有些心慌,總覺得,那飛頭降巫師會過來似得……
池琛終於不咳了,鼻子嘴角都是血,染紅了白襯衫,染血的手指着不遠處草地對我只說一個字:“挖。”
我心領神會,揪心卻也只能揪心。
看來,這下頭肯定有糉子了。
可池琛……會附身在糉子上嗎?
這魃,可不是那麼容易就遇到的,不然池琛也不會一直哭了,池琛也是夠狠,把魃丟在了佛塔下,傾國傾城的臉且不說,渾身都是寶,的確麻痹了蘇小白,也麻痹了我!
當我戳下洛陽鏟第二截時,遠處就傳來草林中腳步波動聲!雖然很細碎,但在這靜謐的山林裡,有心辨別還是聽得見,何況我還一直警惕着。
這人來的速度飛快!那邊兒池琛遞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繼續挖。
我便下了第三節洛陽鏟,那人卻到了面前,帶着一股寒氣,“迅速放下,離開這裡,我可饒你不死。”聲音不緊不慢,帶着命令,我擡眸,看着不遠處來的男人——
身披墨袍,白蛇繞臂,白蛇吐着紅信子,與那左邊臉上的銀白色蛇紋面具相得益彰。遮去了左臉後餘下的右臉依舊看得出純良之貌。一雙劍眉和星眸,挺鼻薄脣下脣紅齒白。
倒和江戶川有三分相似,我說的三分相似是他純良面上的陰狠之色,這表情和他的純良臉很不搭,像極了之前池琛操控的江戶川,江戶川,現在應該有了自己獨立的意識,我還沒說話,那白蛇面具男的話音也沒落全,空氣中突然又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樹上竟跳下來千面。
跑了這麼遠,我竟一點都沒聽見,池琛卻眸光瀲豔,似乎早有所料。
千面聲音冷冷:“王村、土村、童村共計九百條命,牲畜家禽不算在內……”千面這麼一說,我心裡有了底,千面是來收了這廝的。
等等……童村?
難道他是……
我愕然睜大眼,洛陽鏟都掉了,在土地上發出悶沉的聲音。
果不其然,那叫做蛇奚的男人聲音帶了怒。
“是你。”
這話一出口,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測是對的。
蛇奚看起來純良的臉上滿是毒辣,“昨夜差點壞我好事,今天我要你的命!”
他果然就是昨夜的飛頭降巫師!
而千面語氣淡定無比……他還帶着招財貓面具,雖然看不見臉,但我能想象到他一定是面無表情。
不過……
剛聽到池琛說他喜歡我,現在我心裡有些怪怪的感覺。
“看來,你是不打算自盡了。”
千面冷冷說完,看向池琛,“躲遠點。”
池琛難得沒有拒絕,他畢竟還傷着,二話不說抱我離開。
“躲?哈哈哈哈哈哈哈……”
遠處蛇奚有些奚落的笑聲響起,這名字倒是配他!
不過……我沒想到,遠處起了一片血霧。
媽的,昨夜,我們果真和鬼門關只差一步!池琛……應該是有什麼別的打算!這飛頭降分兩種,一種是百花飛頭降,一種是屍身飛頭降。
屍身飛頭降在飛頭降中就算是比較弱的一種了,因爲使用屍身飛頭降的,每當頭顱離開施降者的身體時,其身體就會不斷的冷卻,如果在天光放亮的時候還不能迴歸,那麼這個降頭師將會永遠的死去。
而練就了百花飛頭降……長生不死。
所謂百花就是指無數的血霧和血花,那些都是殺人的利器!看着那血霧我就渾身不寒而慄。
千面……會是對手嗎!
而千面已經不見了。那血霧中再度傳來蛇奚奚落的古怪笑聲——
“呵呵呵呵呵!跑了麼?你們一個都跑不了,試試我的飛花……呃!”
他聲音戛然而止,似乎被中斷了。
“你……給我吃了……什……”
說時遲那時快,我只看見千面的影子,血霧中,我看見千面抱起蛇奚的身體,躲開那淋漓的血雨,
不過轉眼就將他制服!
畢竟陰司君主分身,哪裡是凡人招惹的起。
方纔瀰漫在空中的血霧猛然落在地上,成了血水。
千面抱着蛇奚的身體,再一躍,到我和池琛面前。
“這具身體,謹慎用。”他對池琛說着,放下了蛇奚,蛇奚像是睡着了,但心口已經毫無起伏。我微微一怔,千面這是給池琛找身體?
正疑惑,聽千面對池琛又道:“她在哪。”
這個她是……我心下一收。
池琛看也沒看我,冷聲道:“在一等海島。不過,你必須加入機密局。”若之前我還不確定這個“她”,現在我是確定無誤了,這個“她”是我。池琛利用我,勾千面去機密局?我沒作聲,
看來,他提前告訴我說“千面很喜歡我”,原因在這了。
雖然他沒有說全部,但好歹告訴我了,可他……就那麼篤定我不會說去嗎?被信任了,爲什麼這心裡彆扭着……因爲被利用了吧。咬牙,我糾結時候,千面也在猶豫,“只有去機密局纔可以去一等海島?”
千面說這麼多話,乾巴巴的聲音聽起來很呆。
這廂兒池琛肯定的點頭:“是。”
千面擡手敲了敲自己的貓面具腦袋,應了聲“好”就轉身“蹭蹭”的跳走了。
“做的不錯。”
池琛回過頭看我,突然四目相對,我嚇一跳,而他撕下襯衫,對我道:“閉眼。”
面前蛇奚顯然已經死透,池琛讓我閉眼顯然是要換身體。我沒拒絕。眼睛再被蒙上後,我聽他抱蛇奚走開四五步。||筆|
等他說“可以睜開”時,我腿上傳來劇痛,我猛然扯下眼罩,面對着我的,是蛇奚的那條白蛇!
它沒死,兩顆毒牙上滴落着毒液和我的血,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可怕人。
我腿上黑血蔓延,整個人意識都渙散了。
面前一黑,是池琛操控蛇奚身體過來,下一秒,我口中一陣腥甜,什麼東西……在我嘴裡,腥甜劃過喉嚨後,我睜開眼。是蛇奚的手指頭。
“多喝點。”
稍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命令聲,配着那雙陌生星眸中熟悉的凌厲眸色。
我咬住他手指頭,趕緊吞嚥下口中腥甜,嚥下去時,我看見他喉結滾滾,手指更下意識的在我舌尖上,勾了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