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他……”薰兒勾脣淡笑,足尖輕點,身子輕盈的飛起雙手親暱的攬着冥蛇的脖頸,“蛇哥哥,我長大了……”
望着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容顏如此突然不經意的出現在眼前,小朵兒,薄脣開啓,卻終究只是一個淡淡的弧度,原本僵硬在半空中的大手緩緩收回,一點點縮回袖中緊握成拳,不是小朵兒,雖然很像不過依舊不是,記憶中的小朵兒淡如清蓮,眼前的女子卻張揚妖嬈似紅蓮,美到張揚奪人心魂。
“薰兒……”似乎憶及記憶中那熟悉的稱呼聲,冰涼的大手有些顫抖的撫摸着那額間熟悉的櫻花烙印,嬌嫩的紅豔色澤仿若爲那雙琥珀色的眼瞳鍍上了一層魅惑的淡粉色。
“蛇哥哥我尋了你好久……”琥珀色的眼瞳亮如破冰的湖面,清澈水漾,粉嫩的脣瓣微微勾起,張揚的笑意從脣角蔓延開來,一襲豔紅的拽地羅裳,配上那絕色的容顏美豔到幾乎要斂去了萬物的色澤,偏偏卻不會讓人只覺得豔,便是那雙清澈的眼眸硬生生將那份邪魅的妖嬈淡去了幾分,隱約中流露的素雅勾人心魂。
冥蛇眼眸裡的笑意似乎深濃了幾分,那份隱約的冰冷和疏離也變得若隱若現,單手撐着頭顱,髮絲隨意的散落,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眉眼彎彎,“爲何尋我?”他離開落櫻族想來是所有族民最大的希望,新的大祭司早已在他臨走時被送入南疆之內,他不記得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有人惦念着來尋他,這種感覺還真是讓人懷念啊。
“公……公子,這位姑娘。”那原本推開門送酒水的丫鬟一臉驚詫的盯着這個突然出現而且坐在公子腿上的絕美女子,公子在此處已經逗留了好久,可是卻從不讓任何人靠近,即便是小姐也只能爲公子彈琴,她見過樓裡的姑娘去誘惑公子而觸犯了禁忌時的懲罰,可是公子竟然會讓這位姑娘坐在他的腿上。
“青兒不得無禮……”溫軟的嗓音淡淡的響起,很是柔和好聽的音調。
這樣的嗓音好似浸泡在溫暖的山泉中讓人感覺到莫名的舒服和愜意,薰兒微微側過臉面這時方纔發現室內竟然還有兩個女子,一個端着酒水做丫鬟打扮,另外一個端坐雪白的古琴前,纖纖玉指隨意輕柔的撥弄着琴絃,一襲素白的衣袍,纖細的眉,纖細的眼,絕美的面容掛着一抹柔和的淺笑,那笑意好似三月的春風拂面,整個人給人一種沐浴春風般的柔和感,沒有絲毫的塵世喧囂氣息,乾淨如同初生的冰雪一般素淨。不過那眉眼卻有着幾分熟悉,薰兒思索了片刻方纔想起爲何會覺得熟悉,有些像媽媽,雖然不是很像,至少也有了六分,不過雖美,比起媽媽還是差了一大截。
“是,小姐……”青兒低低應了聲。
這是花媽媽帶着幾個侍衛急急忙忙衝了進來,“我說姑娘……”話尚未開口便接觸到冥蛇冷冽刺骨的眼神,當下所有的話語咽回府中,“軒轅公子,不好意思,擾到你的興致了,花媽媽真的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從哪裡來的。”低垂着頭顱微微擡起,卻見薰兒坐在冥蛇的腿上,驚訝的只差沒有將眼睛都掉下來。
薰兒被花媽媽那驚詫的模樣逗得咯咯直笑,卻耳尖的聽到花媽媽的稱呼,“她爲何叫你軒轅公子。”薰兒有些詫異的問道。
“我本姓……”冥蛇低低解釋道,見薰兒還是一臉的不解當下低聲解釋道,“冥乃是落櫻族的姓,我現下不是落櫻族的大祭司自然要恢復本姓。”
“軒轅公子,這位姑娘。”花媽媽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這個男人看似邪魅優雅,卻危險至極。
“我是他的夫人。”薰兒思索了片刻之後爲自己想了個身份。
此話一出花媽媽的這一次表情更加的豐富,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而那原本動聽的琴音愕然斷開,琴絃崩斷的聲音分外的刺耳,薰兒微微側過眉目,卻見那白色的琴絃上染上了豔麗的妖嬈紅,整個身子若同鴻雁一般輕盈的落在那彈琴的女子面前。
“流血了啊,我這裡有藥,擦了之後就不疼了,而且絕對不會留下傷疤的。”薰兒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藥瓶放到那彈琴的女子手中,絕美的面容上滿是淡淡的笑意。
“不必,只是些皮外傷,讓姑娘見笑了。”那女子婉約一笑,小手不動聲色的縮回袖中。
“不客氣,姐姐長的和我媽媽好像,看着就親切”薰兒笑的眼眸彎彎,盛情的將那精緻的藥瓶放入那女子的手中,“對了,還不知道姐姐叫什麼名字。”在花樓裡也有如此清高的藝妓,倒是不比李狂到處搜刮的美人差,反而多了幾分出塵的氣質。
那女子面容微僵,不知道是因爲先前那夫人的自我介紹,還是那句和她的什麼人好像,又或者是她臉上張揚卻絲毫不顯咄咄逼人的笑意,卻只是瞬間輕盈一笑,“奴家百花奴。”淡淡的嗓音低低響起,擡頭低頭間竟是優雅淡然的風情。
“百花奴,很別緻的名字,蛇哥哥爲姐姐添麻煩了。”薰兒微揚了脣角,少了心底要找到冥蛇的歸處的憂心,此刻安心便覺得疲憊的厲害,當下有些疲憊的打了個呵欠,整個人若同慵懶的貓兒一樣重新縮回冥蛇的懷中,那樣子若同回到了十年前,安心的窩在那個並不溫暖的懷中陷入了沉睡。
冥蛇從頭到尾都是一臉優雅的淺笑,斂着眉目靜靜凝望着如此安心陷入沉睡的薰兒,“出去……”低啞的嗓音不帶絲毫的柔情和溫度,較之冬日的冰層還要讓人覺得透心的涼。
“軒轅公子,打……打擾了。”花媽媽有些畏懼的嚥了口口水,帶着幾個侍衛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冥蛇笑的彎彎的眉目漫不經心的落在端着酒水愣在原地青兒身上,百花奴眸色微暗,幽幽站直了身軀緩步走至青兒的身邊,“青兒,我們出去。”
青兒微微垂下頭,貝齒咬住脣瓣,臉上帶着幾分不甘與驚恐,卻是一聲不響的跟着百花奴出了內室……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