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顥抱着瑟瑟發抖的翹蓮,心疼地撫摸着她的後背,希望以此能夠讓她暖和一些。
翹蓮身體暖和了不少,意識也就清醒了許多,擡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時,微微詫異道:“勤王爺,是你?”
翹蓮有些尷尬,離開了勤王的懷抱。
宇文顥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到翹蓮身上道:“你這幾日就是這麼過的,四哥就是這麼對你的?”
翹蓮道:“也不全是他的錯啦,我的衣服都被人破壞了,讓人去幫忙領被子也沒人應,這纔會冷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燔”
宇文顥見翹蓮幫着瑞王說話,心裡不舒服:“說到底也都是我的錯,那日我若是不那麼衝動,四哥也不會打你,更不會把你關在這裡不管你。”
翹蓮之所以會幫着瑞王說話,不過是因爲她不喜歡在勤王面前說兄長的壞話,也不想給勤王沒有結果的希望。可是,她沒想到勤王反而會自責窠。
“勤王爺,這不關你的事,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當初一意孤行,一定要你和他搶,就註定了會有這樣的結果。而他對我的態度也早就變了,這次不過是變本加厲而已。這世上我唯一虧欠的人就是你,你千萬不要再因爲一些無足掛齒的事情對我有歉意,那樣會讓我更加的無地自容。”
宇文顥不知道翹蓮爲何說唯一虧欠的人是他,難道翹蓮虧欠的人不應該是瑞王嗎,難道這其中有隱情不成,不然翹蓮也不會遊說他去奪嫡。
他爲翹蓮整理了一下披風道:“好了,父皇舉行了宴會,我帶你過去吧!”
翹蓮猶豫道:“這樣不好吧,被人瞧見了,不知道又會傳出什麼瘋言瘋語。”
宇文顥道:“翹翹,你如今爲何還是這麼替四哥着想呢?若我真的答應了你,我們豈不是有可能爲敵?”
翹蓮一愣道:“我沒有,可能是習慣了,以後不會了。但我和你一起去,同樣會傷害到你的名譽。”
宇文顥道:“無妨,我之所以會進來,是因爲我對你門外的守衛說,是奉了父皇的旨意來帶你去宴席上的。我們也該離開了,不然會惹人懷疑的。”
翹蓮想了想,解下身上的披風道:“這披風穿在我身上不合適。”
宇文顥再次把披風爲翹蓮繫上道:“你現在都冷成什麼樣子了,還想這麼多,外面下着雪呢,你穿得這樣單薄,你能受得住嗎?你就應該這樣過去,讓四哥看看,他是怎樣忽略了你。”
翹蓮沒有再堅持,倒不是爲了提醒瑞王的漠視,而是自己真的再也經受不住任何寒冷了。
翹蓮出去的時候就打了個寒顫,隨之又打了個噴嚏。
宇文顥見了就心疼得很,牽住了翹蓮的手。
翹蓮想要拒絕,卻真的貪戀這一片刻的溫暖。
宇文顥牽着翹蓮走在雪地裡,他只希望時間過得更慢一些,他可以多給一些溫暖給她。他一直想要保護她,卻並未真正的做到,此刻他終於盡了自己的綿薄之力。
“翹翹,你最近累嗎?”
“恩!”這段時間是翹蓮受到折磨最多的,屈辱最多的,身體累,心也累。
“翹翹,如果我答應你,你會如你所說的那樣離開四哥嗎?你會不會不捨得?”
翹蓮沒想到一向堅定的勤王,今日會改了主意,他從來都是無所求的,但她卻沒滿足他唯一的願望。
“有什麼捨不得的呢?我和他之間已經有了這輩子都不可調和的摩擦,別說我現在活得這麼累,就算是我們和好如初,也有一道跨不過去的溝壑了。如此這樣煎熬,還不如相忘於江湖。”
宇文顥和翹蓮沒有再說話,他們之間在此刻已經達成了一種共識。其實宇文顥一直覺得,翹蓮也應當是屬於自由的,若是他犧牲掉自己的自由,能夠讓翹蓮得到自由,好像也很值得。
當宇文顥帶着翹蓮出現在宴席上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二人。他們還記得篝火宴那晚,勤王落後瑞王一步沒能救到翹蓮的尷尬,也曾聽過一些關於二人的流言。如今翹蓮的身上還穿着勤王的披風,這畫面着實意味深長。
宇文盛看向翹蓮,像是要看穿翹蓮一樣,她怎麼可以當着所有的人的面穿着別的男人的披風。
皇帝見了翹蓮,心情不錯:“蓮兒,你的身體不好,快快坐下。”
宴席上的座位是早已坐滿了的,勤王便讓人在他身邊擺了位置,這一舉動又讓人詫異,也讓宇文盛恨得咬牙。他們如今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嗎?竟然毫不避諱的坐在一起。
宇文顥覺得翹蓮被關在那小小的屋裡,連禦寒的衣物都沒有,那麼飲食上定然也是受了虧待,便一個勁的把好吃的東西往翹蓮的碗裡放,不知情的人還以爲翹蓮是她的王妃。這一幕幕看得宇文盛是怒火滔天。
翹蓮來得晚,正餐結束後,皇帝又讓人擺了水果,宇文顥招呼着讓翹蓮多吃點,那溫柔的眼神讓人看得眼睛發直。一向瀟灑風流的勤王,哪有在衆人面前對一個女人
如此專注啊,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自己兄長的女人。
對於衆人的目光,宇文顥無所畏懼,也懶得理會,倒是翹蓮有些尷尬。
皇帝說起明日狩獵,翹蓮自告奮勇道:“皇上,蓮兒來了這麼些日子,明日狩獵既然是圖個樂趣,蓮兒可否與大家一起,也體驗一下狩獵的快感。”
皇帝擔心道:“蓮兒是在翹族長大的,騎馬射箭之術朕倒不是很擔心,只是你身體抱恙,能支撐得住嗎?”
翹蓮甜甜地笑道:“蓮兒讓皇上擔心了,其實蓮兒的身體沒什麼大礙,是王爺太小心翼翼了。”
翹蓮一句話就把她和勤王之間的曖昧抹殺了一半,她明着說明了她和瑞王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和勤王之間只有兄嫂之誼,朋友之情。
“如此也好,難得有此機會,你也可以盡興的玩一玩。”
宴會散後,宇文盛走到勤王和翹蓮跟前道:“十一弟,你今日這麼做,沒想過什麼後果嗎?”
Wшw ●Tтka n ●co
宇文顥道:“我不明白四哥的意思,四哥把翹翹囚禁了,把她凍病了是應該的嗎?我不過是做了我應當做的。”
宇文盛解下翹蓮身上的披風還給勤王道:“如果十一弟非要和我作對,我也願意贏戰,至少在打敗我之前,翹蓮只會是我的。”
宇文顥爲難道:“我沒想過要和四哥爲敵。”
宇文盛諷刺的一笑道:“那麼十一弟的意思是要我拱手相讓嗎?可是我一樣都不會讓,除非我死。”
翹蓮打了個寒顫,她從未想過宇文盛會死,她只是想讓宇文盛得不到最想要的皇位而已。不管前世宇文盛的最終結局如何,這一世她要譜寫宇文盛的命運。
宇文顥沒有回答,他和翹蓮已經達成了默契,他已經成了爲了女人而背棄兄弟的人,也是他曾經討厭的一種人。
宇文盛帶着翹蓮離開,見翹蓮穿着單薄,她冷得用雙臂抱住了自己的身子,他便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穿在翹蓮的身上,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你身邊的人都做什麼去了,你竟然冷成這樣,你都不知道穿件厚點的衣服嗎?”
翹蓮看了一眼跟在宇文盛身邊的秦琳琅,淡淡道:“有心人把我的衣服全都剪碎了,怎麼穿得了,鶯鶯和蝶語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又有誰能夠幫我。”
秦琳琅道:“王爺,這裡比不得皇宮,皇宮裡有大批的宮女,而這裡的人卻不夠用。膳房裡缺人,琳琅見鶯鶯和蝶語也無所事事便讓她們去幫忙了,沒想到會怠慢了妹妹,真是對不起了。”
宇文盛知道秦琳琅因爲失去孩子的事情始終對翹蓮有成見,索性秦琳琅也沒做過什麼壞事,他不想在這點小事上計較,便道:“琳琅,這件事也不怪你,只是以後凡是要有個度,萬一蓮兒這裡有了好歹,誰也不好過。”
“王爺說得是,琳琅明白了。”
三人走了一段路後,宇文盛對秦琳琅道:“琳琅,我送蓮兒回去,等會兒你讓人送些保暖的衣物過來。”
秦琳琅心裡不高興,表面上卻溫順的答應了。
和秦琳琅分開,宇文盛的臉便沉了下來,對翹蓮道:“翹蓮,你還是本王的女人,你知道嗎?”
翹蓮知道宇文盛是在意她和勤王的事情,便道:“自然知道,我不明白王爺爲何要問這樣的問題?”
宇文盛道:“你別裝傻,也別一次又一次的仗着我愛你便而觸碰我的底線,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不是十一弟的。”
翹蓮沉默的跟着宇文盛走了一陣,輕聲道:“我沒對他笑,也沒投懷送抱,怎麼就讓你亂想了。我身上之所以會有勤王爺的披風,不過是他看我冷而可憐我,他之所以會夾菜給我,不過是他以爲我穿不暖和吃不飽而已。他會這麼做,還不是因爲你。”
翹蓮的話說完,也回到住處。宇文盛狠狠地瞪了幾個守衛,讓他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宇文盛就卡住翹蓮的脖子,怒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對你,你很清楚不是嗎,你的背叛,你的水性楊花,哪一條都是不可饒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