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你的醫術就是連宮裡的御醫也恐怕和你不能相比,你有沒有想過謀一個更好的前程?”
夏至不笨,知道瑞王一回來就找她,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可瑞王這麼問她,她心裡也沒譜,她也只能一步一步的回答。
“回王爺,我覺得瑞王府已經夠好了,再好的地方也不適合我。”
“怎麼這麼說呢?你的醫術這麼好,在瑞王府這麼小的地方,是屈才了。”
“回王爺,我只是一個女子,我想要過的日子不是動盪不安也不是勾心鬥角的往上爬,我要的不過是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安穩的過完這一生。而瑞王府恰恰是這樣一個好地方,如果當初我來的不是瑞王府,其他地方也能滿足我這樣的希望的話,我也會一直呆下去。姣”
宇文盛臉上浮出一絲陰險的笑意:“你說得很好,既然瑞王府給了你安穩,你覺不覺得你做的事情應該對得起這份安穩呢?”
夏至一愣,她想她做過的事情定然被瑞王知道了,可是知道多少呢秈?
“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王府裡的人身體健康,我的日子過得確實是清閒了些,但我認爲我越清閒,瑞王府的人就過得約好,這不是很好嗎?”
宇文盛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他如今和夏至廢話,就是想看夏至喜歡怎麼裝模作樣。
“夏至,我記得你不只一次給蓮兒檢查身體吧,可是你說蓮兒的身體好得很,可事實卻不是如此,你要不要再給蓮兒檢查檢查?”
夏至的心,咯噔一下,她知道翹蓮因爲麝香而難以有孕的事情肯定是敗露了。可是她不能害怕,她必須坦蕩的去面對這一切。
“王爺,娘娘的身體不好嗎,我這就去給娘娘看看。”
“不用你過去,本王讓人接蓮兒過來。”
夏至知道這件事很嚴重,瑞王已經沒有耐性陪她玩了,她一定要好好應對。
翹蓮來的時候,宇文盛就對她道:“蓮兒,這位是府裡的女大夫夏至,你給她看看,你的身體好了沒。”
可是夏至給翹蓮看後,宇文盛在夏至還沒說結果的時候就讓翹蓮回去。
翹蓮不解道:“翔哥哥,夏至姑娘還沒告訴我,我的身體好了沒有呢?”
夏至知道瑞王爲何要讓翹蓮離開,也知道此時該說什麼話:“娘娘,你的身體大好,不用擔心。”
翹蓮離開後,宇文盛就黑着一張臉道:“夏至,蓮兒的身體如何,你該實話實說了吧。”
夏至凝重道:“翹妃娘娘的身體因爲長期吸食麝香而受到傷害,不過經過良藥調養已經好了很多,王爺不必憂心。”
“那你知道蓮兒的身體被麝香傷害有多長的時間嗎?”
夏至的眼睛一動,慚愧道:“夏至不才,並不知道。”
宇文盛知道夏至在演戲,他就是演戲的高手,又怎麼看不出來?大怒道:“已經兩年多了,你知道嗎,你曾爲她把脈問診,你爲何不知道?”
夏至打了個寒顫,一直以來僞裝起來的清高形象,差點在這一刻崩潰。
“回王爺,或許是那時候我太大意了,我真的不知道。”
宇文盛看夏至演戲的模樣就覺得噁心,當初讓她把脈是希望她能對症下藥,可她卻說她大意了。這是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說的話嗎?
“你說出是在替誰隱瞞,本王就放過你。你一向有自己的姿態,也不希望自己太難看吧,到時候你可就什麼形象都沒有了。”
夏至在斟酌瑞王的話,她的確不像血淋淋的被人看到。
“王爺說的可是真的?”
宇文盛這個時候已經很生氣了,但爲了知道害翹蓮的人是誰,不耐煩道:“本王不騙人。”
夏至低下頭道:“是王妃娘娘做的。”
夏至見宇文盛不相信,繼續道:“從一開始我就站在王妃娘娘那邊,因爲我覺得娘娘是王爺的妻,王爺理所因當的應該給王妃娘娘足夠的尊重,也應該給王妃娘娘最多的愛。而王爺一開始的時候不也是那麼做的嗎,爲何後來會變?”
“說重點。”
“王妃娘娘一致認爲她的孩子是翹妃娘娘害死的,王妃娘娘懷恨在心,對翹妃娘娘用了麝香。”
宇文盛沉默了瞬間道:“夏至,你確定沒有撒謊嗎,蓮兒沾染麝香不是一兩年,而是兩年以上。若是琳琅誤認爲是蓮兒害死了她的孩子纔對蓮兒下手,那麼這時間還沒有兩年吧!”
夏至一愣,她以爲自己的理由是萬無一失的,卻沒想到會算錯了時間。
“王爺,翹妃娘娘沾染麝香的時間竟超過兩年了嗎,如此說來便是王妃娘娘一早就計劃好的了。”
宇文盛沒想到夏至不但不驚慌,說出的話反而包含了更多的疑惑。
“你什麼意思?”
夏至道:“當年我爲王妃娘娘把脈的時候,我就告訴過王妃娘娘,她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那時候
王妃娘娘一心以爲是翹妃娘娘動的手腳,怕翹妃娘娘僥倖脫罪,所以把麝香放到了翹妃娘娘的屋裡,甚至那繡了花的帕子也是紅喜誘惑翹妃娘娘身邊的雲珠繡了花,爲的就是讓翹妃娘娘脫不了罪。或許王妃娘娘早就對翹妃娘娘動手了,只是她沒想到會害了自己,索性讓翹妃娘娘頂罪。”
宇文盛原本以爲夏至會說出什麼重要的信息,聽了夏至的話後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夏至,琳琅要做這些事情,怎麼會告訴你。琳琅和你走得的確近,但和你的關係卻沒有好到會把秘密告訴你吧。而且琳琅是不會害自己的孩子的,她不會傻到懷了孩子還去碰不該碰的東西。你就算是編故事,也要編一個能騙人的。”
“王爺,我沒有騙你,嫁禍翹妃娘娘的事情的確是王妃娘娘做的,而且王妃娘娘沒碰麝香,碰麝香的人是她身邊的紅喜,她只是沒想到麝香會這麼厲害。她把這一切都算在翹妃娘娘的頭上,自然是不會放過嫁禍翹妃娘娘的機會。王爺若是不信,我可以和王妃娘娘還有紅喜對質。”
宇文盛想到當年那件事發生後,翹蓮就沒有繼續讓雲珠在身邊伺候,那時候有萬子頂罪,但云珠那裡定然也是有貓膩的。要害秦琳琅的人究竟是誰,一直沒有查出來。
“既然如此,就讓人傳琳琅過來,看究竟是誰害了琳琅的孩子,還栽贓嫁禍給蓮兒。”
秦琳琅很快就來了,還有云珠。
秦琳琅看到跪在地上的夏至,一愣,才問:“王爺,夏至犯了什麼錯,怎麼讓她跪在這裡?”
宇文盛道:“這次墜入懸崖,本王遇到了神醫,神醫說蓮兒沾染了麝香有兩年多的時間,這讓本王想起了一樁往事,所以讓琳琅過來和夏至對質,也好替我們的孩兒討回公道。”
秦琳琅一愣:“王爺不會懷疑妹妹吸食麝香的事情是琳琅做的吧?”
宇文盛道:“自然不是,只是夏至說當年從蓮兒屋裡搜出來的麝香其實是琳琅栽贓嫁禍蓮兒的,可有此事?”
“王爺,琳琅當時剛失去孩子,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宇文盛又問雲珠,“蓮兒現在失憶了,當年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雲珠就說說當年事發後蓮兒爲何不要你在身邊伺候了。”
雲珠小心翼翼道:“因爲當年那塊帕子上有奴婢繡的花,那花是紅喜向奴婢討教女紅的時候,奴婢繡上去的,奴婢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在公主的屋裡。”
秦琳琅道:“就這麼一塊布,也不能證明就是我所爲啊,而且這件事當初不是都清楚了嗎?”
“怎麼就清楚了呢,害死孩子的兇手不是還沒找到嗎?還是琳琅依舊認爲是蓮兒所爲。當初夏至一直有替你問平安脈,若是你早知道孩子保不住了,會不會爲了抓住所謂的兇手而做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呢?”
秦琳琅知道夏至定然是什麼都招了,也知道瑞王不會對她所做的事下狠手,狠下心道:“王爺,當初夏至給琳琅把脈的時候說孩子保不住了,琳琅以爲孩子是妹妹害的,便讓人把贓物放回了妹妹的屋裡,別的琳琅什麼都沒做過,也從沒碰過麝香。我的孩子本就是被麝香所害,我恨麝香,又怎麼會去沾染?”
宇文盛道:“那麼琳琅的麝香又是從何而得的?”
“當時的主意是夏至出的,那麝香也是夏至搜出來的。”
“琳琅,你一心以爲蓮兒害了我們的孩子,本王都知道。既然有人還蓮兒不能生,爲何就不能是害蓮兒的那個人害了你呢,她爲的就是你們兩敗俱傷。”
秦琳琅恍然大悟的看向夏至:“原來是你!”
她紅了眼眶,她一直以爲的兇手,原來也是被害者之一,她以爲幫她的人,卻是真正的兇手。
“爲什麼?”夏至不是大夫嗎,爲何要害人,不只是秦琳琅想知道,宇文盛也想知道。
夏至淡淡地笑道:“哪有爲什麼,王妃娘娘這般陷害我,我才該問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