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蓮喝藥後,大夫爲她繼續把脈,指明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是要多臥牀靜養,不然容易再動胎氣。
宇文盛能夠保住孩子,有種劫後餘生的幸運,打賞了大夫,並讓他明日去瑞王府診脈。
宇文顥帶着宇文泰的屍首進宮了,對不能送翹蓮他們回府很是遺憾咼。
宇文盛知道他殺死了宇文泰,勤王免不了要在皇帝面前周-旋,對此表示了謝意。
宇文顥只是笑了笑。
烏拉讓人趕來了馬車,馬車裡鋪了厚厚的被子,方便接翹蓮回府。瑞王身上有傷,也不易做過多的運動,自然是一塊同乘。
宇文盛和翹蓮同乘一輛馬車,馬車慢慢地在路上行駛,速度比人擡的轎子還要慢。
翹蓮很想睡,但是近日所發生的一切讓她不能安眠。
“阿盛,我知道我這個樣子狼狽極了,但是他並沒有真的把我給侮辱了。醣”
宇文盛吸了一口氣道:“我相信,即便你不告訴我,我對你的情意也不會有半分的更改。你記住,是我離不開你,不管你怎麼樣,我都離不開你。”
這樣的話從宇文盛嘴裡說出來着實讓人震驚,她想宇文盛還不知道她已經不是那個失憶的小蓮了吧,如果知道他還會這樣說嗎?
她剛纔纔會在勤王的懷裡呆那麼久,只因爲她在宇文泰的折磨中受到了刺激,想起了一切往事,被他傷害的,傷害他的。他們的往事她沒有辦法忘記,如今她又要如何走下去。
皇帝沒有因爲宇文泰的死而怪罪任何人,但是卻因此而病情加重。
翹蓮的身體漸漸地好了,孩子也很健康,發生的那些不堪好似被遺忘在了逝去的時間裡。她和宇文盛的關係很好,宇文盛對她的照顧比以前更甚,她真相安心地生下孩子和宇文盛好好地過一輩子。
但是翹蓮受過的傷,宇文盛無法忘懷,他抓到了莫莉,讓人把她活活的折磨死了。
莫莉閉上眼睛的時候,唸叨道:“公子,我無能幫你報仇,你怪我嗎?我來找你了,你有沒有等我?”
宇文盛知道翹蓮可能想起什麼了,但是他沒有點破。他的人生已經能夠自己掌控,翹蓮的脫軌已經不能給他帶去太多的麻煩。那些因爲前世纔給他帶來的背叛,他全部可以忽略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愛她,不管她還恨不恨他,那些他給她的傷痛是他必須彌補的。
臘月,梅花飄香的季節,翹蓮臨盆了。宇文盛站在門外,聽到翹蓮在產房裡的嘶喊聲,恨不得把頭從門縫裡擠進去。女人生孩子的痛,他是第一次這麼鮮明的體會到,想到自己的母親,他覺得甚是遺憾。
“恭喜王爺,是位公子!”
產婆喜滋滋的把孩子抱到宇文盛跟前,宇文盛的心裡是圓滿的,但他更關心的是屋裡替他生下兒子的那個女人。
“蓮兒如何?”
“娘娘累極了,現在就等着看孩子!”
宇文盛不顧產婆的勸說,親自抱着孩子進了產房,到翹蓮跟前道:“蓮兒,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你辛苦了。”
翹蓮望着孩子,幸福的笑了。得到這個孩子,她是多麼不容易;生下這個孩子,又經歷過那麼多的波折,如今這樣真的很好。
秦琳琅一同迎接了孩子的出生,也見證了瑞王的喜悅。她忍着心裡的悲傷,卻無法阻止眼淚滑落,只得偷偷把眼淚抹掉。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擁有這種幸福。
在宇文盛給孩子想名字的時候,秦琳琅再次厚着臉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王爺,如今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孩子的事情,你是怎麼打算的。”
宇文盛道:“琳琅,你希望得到的,蓮兒一樣需要,更何況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其中經歷了多少艱辛和磨難,我們不能剝奪她的幸福。我想過了,你若是要孩子,我們去抱養一個,我會把他當成我們的親生兒子一樣看待。”他見秦琳琅的臉色不好,繼續道,“又或者,隔些日子我們就對外說你有了身孕,等臨盆的時候再抱養一個,就當做我們親生的。”
“王爺愛妹妹甚深,我還能強求什麼,就按王爺說的吧,只忘王爺不要把我們之間的諾言全都忘掉。”
“琳琅,你不失德,我便沒有反悔的餘地。”
秦琳琅握緊了雙手,她已經不能生育,除掉了一個翹蓮,或許不會有第二個翹蓮,但是她也什麼都不會有了吧。就算是忍辱負重,也比劍走偏鋒的好,她的人生已經沒有選擇了。
宇文盛給兒子起名爲宇文曦,翹蓮的出現讓他的感情世界不再是一潭死水,讓他和高長歡的愛情得意延續,曦是她給他的新生。
翹蓮則把兒子的小名取爲糰子,宇文盛本來極爲不喜,認爲這難登大雅之堂,但翹蓮解釋說糰子是團團圓圓的意思,宇文盛瞬間覺得這小名變得可愛多了。
後來他認識到,如果要有分離纔有團圓,他要和翹蓮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翹蓮產子,皇帝在病
痛中也不忘賞賜翹蓮,衆人才意思到翹蓮爲皇帝生了第一個孫子。當然,也有不少人認爲這是皇帝看在了皇后的面子上,皇帝和皇后之間的尷尬並沒有因爲時間而被人淡忘,皇后母女,分別嫁給了皇帝和瑞王父子。
皇帝雖然在病痛中,但因爲有了宇文曦的出生,這個年也不至於死氣沉沉。
宇文盛盼了好久才得來這麼一個兒子,所以糰子的滿月宴辦得非常的熱鬧。傅玥來探望她的時候笑着道:“蓮兒和阿盛如今一舉得子,娘也就放心了。”
年後,秦琳琅也有喜了。王府裡的人都認爲,是小糰子的到來給王府帶來了喜氣,所以小產後就沒有動靜的王妃也有了身孕。
翹蓮知道消息的那刻,心裡是五味陳雜。她不過是剛升了孩子而已,秦琳琅就有孕了。
她知道秦琳琅和她是同一天成爲宇文盛的女人的,她這個後來者根本就不能計較有人和她一起分享着同一個男人,可是有許多被她刻意忽略的事實都因爲這懷孕而再也不能忽略。她的男人可能在和她歡愛後抱着另一個女人訴說綿綿情話,進入她身體裡的東西也曾在別的女人身體裡呆過,她突然覺得好惡心。
當她看到宇文盛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怎麼也綻放不出來。
宇文盛也不能向翹蓮解釋這一切,此生他可以給秦琳琅高貴的身份,但是在感情上他註定要辜負秦琳琅,他不能連秦琳琅最後的要求都不答應。
秦琳琅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後,一直活得很壓抑,既然這樣能彌補秦琳琅,又能不讓翹蓮的孩子認秦琳琅爲生母,他願意抱個孩子來養,就當做是他和秦琳琅親生的。
宇文盛抱糰子抱在懷裡仔細呵護,翹蓮覺得甚是刺眼,說起話來也語中帶刺:“不到十月,你便又有一個孩子了,到時候你還會這麼喜歡糰子嗎?”
宇文盛知道,就算將來領養的孩子不是他親生的,他也會當做親生孩子一樣看待,他的父愛肯定不會給糰子一個人。
“蓮兒,糰子是我的兒子,我對他的喜歡不會因爲任何事情而改變,對你也一樣。”只是秦琳琅的事情,他的確不能說。
“是啊,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愛我,可你還是要和其他女人同牀共枕,你說你喜歡糰子,可糰子才一個月,你就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你的喜歡太濫,一點也不珍貴。”
翹蓮犀利的預言讓宇文盛,可他不可能一直沉默。
“你一直知道,琳琅是我的妻,我不可能休了她,也不能讓她如同被休了一樣。”
翹蓮知道,他們在一個走不出來的困境裡,除非上天要滅亡其中一個人。又或是,有人心甘情願的離開。可是據她的瞭解,秦琳琅是不會成爲離開的那個人的。
“我明白。我還有兩天才出月子,這屋裡不透風,你這兩日就不用過來看我了。”
“蓮兒!”宇文盛和秦琳琅本就是帶有目的的婚姻,曾經他爲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和秦琳琅親密無間,可是他如今愛翹蓮之深,他早不習慣和秦琳琅在一起,若是不是出於承諾和責任,他早就不會和秦琳琅單獨相處,可如今翹蓮卻要趕他走,他不呆在沉香院的時候也不去秦琳琅那裡,又把秦琳琅這個當家主母的面子置於何處。
翹蓮嘆了口氣道:“阿盛,你知道我爲何會這樣在乎?可是你不能爲我的在乎做些什麼,既然這樣,不如你把烏拉還給我吧!”
“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宇文盛若不是抱着孩子,定然會親自抓住翹蓮的手追問。
翹蓮不想告訴宇文盛真相:“想起一點點,我很努力,但怎麼也不完整。但是烏拉這個名字是翹族人的名字,我知道她一定是我身邊的人,而且她武功高強,保護我的時候不遺餘力,我很喜歡她。”
宇文盛這個時候當然沒有再拒絕翹蓮的理由:“既然你喜歡,我就讓她在你身邊伺候,我也更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