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正的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洛錦年的視線都有些模糊,可是偏偏腦海裡迴盪着自己的姐妹們一聲又一聲悽慘的尖叫,洛錦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天塌地陷。
“小姐,就是這裡了,要不要,等奴婢去通報一聲?”看了一眼根本無人把守的書房,那丫鬟的臉色有些蒼白,轉頭看了一眼好像隨時都會香消玉殞的洛錦年一眼,那丫鬟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
“不用。”洛錦年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尖銳的粉筆華仔黑板上盪漾開的一圈刺耳的音波,纖細的小腳踩在鵝卵石上,不知什麼時候早就有了血泡的出現,走一步就有着些許血跡滲透出來,可是洛錦年已經感覺不到腳上的疼痛了,當身上有着巨大的痛苦的時候,其餘的痛苦都可以被忽略了。
走到書房前面,洛錦年死死地咬着脣,警告自己清醒一些,纖細的小手覆蓋到門板上,猛然一個用力,洛錦年半是推開半是跌倒的撲進了書房裡。
“咯吱——啊!”
喉頭髮出來一聲混沌的叫聲,洛錦年倒在地上,身後的傷口再一次被這樣惡劣的動作撕扯開來,更加濃郁的鮮血像是無邊無際一樣順着衣衫滑落,書房裡面似乎響起了一聲輕呼,洛錦年卻股不得了,雙手承載地上,艱難的要爬起來,她既然來了,就不能半途而廢。
可是,洛錦年的目光剛剛擡起來,卻突然覺得一陣刺目。
地上散落的是女人優雅的長裙,還有男人的束腰帶,凌亂的鋪在地上,洛錦年的目光落到對面的牀踏上,心臟一陣窒息。淺淺的樹影隨着太陽的光芒移動,不遠處的香爐裡面有一陣好聞的香氣飄出來,嫋嫋的向上漂浮,在空中盪漾出一個弧度來,西邊有一個寬大的衣櫥,簡單的曲線上掛着金碧輝煌的裝飾品,陽光之下,反射出一片溫和的光亮。
不遠處有一中堂,上面掛着一個奔騰的寶馬,看樣子是出自名家手筆,張牙舞爪的隨時都能撲上來,囂張跋扈的並不像是馬,反而像是毒蠍子一般,西面試一副山水的水墨畫,那種細膩的筆墨,讓人看了有幾分莫明的氣息,恍惚之中,像是王者的氣息一般。
奢華的牀踏上,一男一女赤着的身子抵死糾纏,女人*的在男人的身下輾轉,男人第後者猛烈的衝刺着,那女人的視線在洛錦年的身上頓了一頓,發了一聲驚呼,沈安的身體有那麼一秒鐘的停頓,下一秒卻更加猛烈的撞擊,兩個人都能感覺到屋子裡憑空多出來了一個人,可是偏偏,誰都不肯停下。
洛錦年跌倒在地上,目光落到對面,眼前的場景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可是那個男人邪魅的嘴角,額頭上掛着些許細密的汗珠,動作猛烈而迅速,那女人的雙腿盤在他的腰上,用盡了全力輾轉反側,高聲的叫嚷着,洛錦年看不清楚什麼,只能察覺到一種淡淡的寒意和屈辱。
意識在逐漸的模糊,可是偏偏,洛錦年的眼前都是正在受苦的姐妹們,還有自己一直到現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姐姐,洛錦年的心臟像是被誰抓緊了一樣疼,努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她不要在他的面前有一點軟弱,一點也不。
沈安的視線落在洛錦年的身上,小巧的身子現在被血色瀰漫,卻倔強的擡起半個身子,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因爲後背的傷口,無法採用正常的方式爬起來,卻還是匍匐着艱難的掙扎,精緻的臉蛋兒上佈滿了汗水,神褐色的眼眸帶着點點滴滴的掙扎和不甘,似乎有着無限的憤慨在醞釀。
沈安的目光落在洛錦年的身上,動作也爲止停頓,而身下的媚兒早就是飢渴不耐,偏偏沈安沒有動作,媚兒眉眼如絲,高高的昂起自己的手臂,攀附在沈安的脖頸上,輕輕的哈了一口氣,軟軟的說道:“王,爲什麼不要呢,人家要嘛......”
沈安的目光薄涼,甚至看都不看身下的女人一眼,實在是被她媚眼如絲的模樣纏的厭煩,狠狠的一甩手,媚兒較弱的身子就像是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伴隨着一聲慘叫,直接就砸到了地上。
“啊——王!”
媚兒赤身裸着,直接就跌在了地上,接觸到那冰冷的地板的時候,狠狠的打了個哆嗦,一雙剪水瞳眸落到牀踏上的沈安的身上的時候,有一秒鐘的驚悚和詫異閃過。
“滾下去。”沈安不知何時已經隨手拿過了一個長袍,遮蓋住讓女人位置尖叫的身材,淡漠薄涼的視線,只一眼,*。
“是。”媚兒的一張粉臉漲得通紅,渾身赤着,哆哆嗦嗦的爬到了一邊,拿起了一件可以遮羞的衣服,深邃的眼眸落到洛錦年的身上的時候,有着說不出來的憤怒和厭惡在翻滾。
洛錦年的目光不禁的落在了走出去的媚兒的北影上,可是,還沒洛錦年收回自己的視線,徒然下巴一疼,強烈的痛苦還有巨大的力量強迫洛錦年高高的昂起自己的頭顱,不成想,一擡頭,正對上沈安那張俊美逼人的臉頰,嫵媚的眼角帶着桀驁的模樣,鋒利的直直的堆着眼前的洛錦年,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壓,讓洛錦年徒然就失了勇氣。
“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拖着滿身傷,不知道疼麼?”沈安的手指依舊用着那樣強悍的力道,說話的時候甚至輕輕的扯着洛錦年的下巴,洛錦年身上的肌肉敏感的很,只要他一動,身上就會有一種撕裂一般的痛楚傳來,洛錦年的喉嚨孕育着低沉的痛叫,可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肯張口,倔強的像是一頭迷途的羔羊,卻不肯回頭。
“沈安,你爲什麼,爲什麼要抓我的姐妹?”咬牙切齒,洛錦年的聲線有些顫抖,可是卻絲毫不掩蓋那雙漂亮的眼眸裡可以見到的憤然和悲哀。
“你的姐妹?你是說,那些*?”沈安嗤笑一聲,眼角微微上調,可以見到諷刺的弧度和鄙夷的聲線:“一羣青樓女子罷了,千人騎萬人跨,我要她們生便生,要她們死便死,哪裡來的爲什麼?”
“你,你這個——啊!”洛錦年原本就有些昏沉的大腦猛然像是針刺一樣清醒,原本軟下去的脾氣徒然變得劍拔弩張,小手憤然擡起,看那弧度,居然是直奔着沈安的臉頰而去。
沈安深邃的目光閃過幾分決絕,寬大的手掌徒然一歪,向旁邊一帶,洛錦年的身子直直的撲向了地面,在地板上滾了兩圈,留下點點滴滴洗不掉的血跡,身子砸在地板上,有着低沉的回聲,洛錦年悶哼一生,臉頰上有豆大的汗珠滾下來,混合着點點滴滴的血,猩紅無比。
“洛錦年,下次和我談條件的時候,記得想想,你有什麼東西,可以和我談條件?”沈安的背影有些淡漠,薄涼的目光有着說不出來的淡然,冷漠的聲音,足以讓洛錦年渾身發抖。
有些模糊的視線中,可以見到沈安越走越遠的背影,可是有句話,卻是真真的傳到她的耳朵裡:“等她的傷養好了,送到我那裡。”
昏迷的前一秒,洛錦年的心裡堅定了一個信念。
如果有一天,她有了資本,一定要讓這個男人死無葬身之地。
等洛錦年甦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晚。
洛錦年依舊是被嚇醒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夢境裡,總會多出來些許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更多的時候,都是那些讓人怕到骨子裡的醜陋,甚至還有沈安的臉,那樣一張俊美的臉,可是落到洛錦年的視線裡,卻驚悚的讓洛錦年尖叫。
“啊——”
猛地繃直身子,洛錦年的臉頰瞬間有些扭曲,她的後背根本經不起她徒然從牀上做起來的動作,瞬間疼的滿頭大汗,一直守在一邊的丫鬟猛地就撲了上來,變戲法一樣從手裡拿出來一個熱氣騰騰的瓷碗,笑着說到:“小姐,渴了把?喝點東西?”
洛錦年的意識還有些朦朧,轉而清醒,目光落到眼前這個丫鬟的身上,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順着她的脖頸向下看去,沒想到,在精緻的鎖骨旁邊,居然看到了一個隱隱約約的紅色的痕跡。
洛錦年心下一沉,猛然擡起手,伸向了她的衣領處。
那丫鬟見洛錦年的動作,有些詫異的想要躲開,卻被洛錦年一聲低沉的“別動”給釘在了原地,纖細的手指挑起來那粗布做的衣裳,洛錦年的目光裡,居然出現了些許縱橫交錯的傷痕!
纖細的手指猛地一個哆嗦,洛錦年有些驚恐的擡起眼眸,詫異的看着眼前這個嫩的可以滴出水來的小丫頭,她清楚的記得,今天剛剛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上乾淨的很,白嫩的皮膚她看着都很羨慕,現在怎麼就這般田地了?
“這是,怎麼弄的?”有些乾澀的嗓音帶着沙啞的語調,洛錦年心裡突然閃過些許不好的預感,隱約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不安和慌亂。
“這個,是奴婢辦事不力。”那丫鬟聞言,目光有些躲閃,一張嫣紅的小嘴卻還是輕聲的說着,手裡端着那一杯水,順手遞給洛錦年,目光落到洛錦年的身上,軟軟的語調裡帶着幾分自責:“若是奴婢看好了小姐,小姐就不會跑出去,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接收一些懲罰,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