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東的葬禮辦得很隆重,他的親友,他的生意合夥人都來了。
他年邁的父母紛紛哭倒在他的墓前。
慕奕撐着一把?傘,站在盈袖身邊。
她垂着眼簾,一言不發的,看得慕奕心疼極了。
昨晚程東死在巷子裡,她哭得雙眼通紅,慕奕就在一旁看着,心緒莫名染上一絲憂傷。
還有纏繞在自己心頭的疑惑,瞬間撥雲見月。
這兩個人,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上官盈袖像白袖,而程東像顧斐然。
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直到程東臨死前對她說的那些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他第一反應不是震驚,震驚於他們的身份。借屍還魂固然不可思議,但這世上本就存在着許多不解的奧秘。
他想的是,爲什麼他們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他的腦中劃過一個詞——相愛相殺。
從盈袖的反應可看出,她當初是很愛顧斐然的。
事後,盈袖主動向他解釋了重生以來的事情。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你就當我神經質亂說話吧。”
慕奕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她,“我只知道,你是我喜歡的袖袖。”他的心是歡喜的,他曾經喜愛的白袖,原來就是現在的盈袖。
還好,一直都是她,他也不想變成那種容易移情別戀的人。
入睡前,他盯着頭頂上的牀帳,心思飄忽。
顧斐然,他有時候嫉妒着這個男人。
盈袖愛他,身心都屬於他,可他卻這般不珍惜。明明握得一手好牌,卻生生打出一個滿盤皆輸的局面。
而他慕奕,一開始就握着一把爛牌。最後能否完勝呢?
目前的答案是無解,但他相信,只要他用心對她,她遲早會對自己動心。
程東的死告了一段落,盈袖迴歸自己的生活,她繼續唱歌演戲。
因爲有慕奕的阻攔,汪成君沒敢安排激情戲給她,於是她只演一些小配角。
枯燥的日子過不了多久,團長便通知她準備,到香港赴一場演唱會。
香港那邊,外國人居多,在那裡,遍地是權貴,諸多身不由己。
汪成君說:“放心吧,我會跟着你一起去的。哦,對了,你也不用擔心你單身一人應付那些外國人,還有影星梅芹。”
盈袖記得梅芹不是音樂系的,“她要去唱歌?”
汪成君說:“演話劇。”
盈袖沒有異議。
啓程去香港的時候,團隊都是瞞着慕奕的,只因這位軍爺太鬧事。
待他們上了渡輪,慕奕那邊還沒來人,汪成君鬆了口氣,暗道團隊這次的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盈袖望着暗沉沉的海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汪成君看着她,半晌問:“你在等少帥追上來?”
聞言,她驚了一下,勉強地笑了笑,“你想多了。”
在大夥以爲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的時候,慕奕那邊早就收到消息。
慕奕知道香港那邊都是些什麼人,所以更不放心盈袖去那裡開演唱會。可他這邊,接到他姆媽的一紙詔令,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讓他迴天津。
慕奕心道,莫不是他爸的病又惡化了?於是他也顧不得香港的盈袖了,指派了賈平清源。和部隊幾個士兵跟着去香港,護着盈袖的周身安全。
他回到天津,剛踏入司令府,站崗的副官便小聲透露情報——
“少帥,毛司令和他的嫡女在裡面呢……”
慕奕心尖狠狠一折,華中四省的毛司令,以及他那個囂張跋扈的嫡女毛依依……
他表示,再也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一家子了。作爲一方大軍閥,居然能爲了聯姻,將女兒送到司令府來,賴着不肯走。上次他從南京回來,就見慕司令有意讓他娶毛依依。
那是個刁蠻任性,愛耍大小姐的脾氣的女孩兒。按理說,她這樣的性格,若遭到他的拒絕,這女孩一定會氣得拂袖離去。不想她是個奇葩的,竟一點也不在意,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粘着他不肯放。
她是個不害臊的,他就是去洗個澡,還敢跟着進去,說要與他共度鴛鴦浴。
這樣難纏的主,驚得慕奕不敢在天津多待,處理完了事務,就立刻趕回北平陪着盈袖。
沒想到,他在北平待了一週,回來後,那父女還留在這兒。
女傭見慕奕來了,便湊上來說:“大家都在花廳等着您呢。”
慕奕皺了皺眉,擡腳往花廳去。
花廳裡,笑語歡聲。
慕司令難得起來吃飯,臉上的氣色也比之前好了些許。
慕琪端着菜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恰巧看見站在門口的慕奕,頓時喊道:“阿奕回來了!”
董氏扭過頭,果然看見慕奕,笑道:“你來得正及時,我們正準備開飯你就來了。”
慕奕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你們都在搞什麼?”
慕琪接口:“毛小姐親自下廚做菜,小子你有口福了。”
“是啊,聽說依依的手藝與五星級酒店的大廚不遑多讓,阿奕你這趟回來得湊巧,趕上了依依大廚做的午飯。”董氏說着,讓他去洗手。
毛司令吸着水煙,說:“丫頭就跟家裡的廚子學過些許。還五星級大廚?哼,高看她了。”
這兩家長輩便有說有笑起來。
毛依依穿着圍裙端着一鍋魚湯出來,笑嘻嘻地看着他,“慕奕,過來吃飯啊!”
慕奕沒動。
董氏過來推搡他,壓低聲音說:“你爸今天難得有點興致,你彆氣他,掃了大家的興。”
“您給我打了電話,催我馬上回來,就是爲了陪吃飯?”慕奕沉聲問道。
董氏有點尷尬。
慕琪探過頭來,附在他耳邊說,今天這一桌,吃了之後,便算是結親了。
慕奕嚯地轉過身出了門。
“你要去哪?”慕司令高喝一聲。
慕奕頭也不回。“出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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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回來!”慕司令喊着,低聲咳嗽。
董氏急了,忙照顧起慕司令來。
毛司令父女在一旁看着,心中那個嘆息。他們又不受待見了。
毛司令給女兒使了個眼色,她便追了出去。
她跑起來也快,輕易追到慕奕。
“你爲什麼就不願意娶我?”毛依依追問。
慕奕說:“我已跟你說過,我有喜歡的人了!”
“你有喜歡的人,那就納妾啊!”毛依依說得輕鬆,“你只要娶了我,你不愛我也沒關係,收一堆姨娘也沒關係,你只要娶了我!”
他轉過身來,譏諷地看她,“說,你千方百計嫁入慕家是爲了什麼?”
毛依依支吾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找到由頭,“因爲你爸你媽都喜歡我啊,我也想做他們的兒媳。就這麼簡單!”
“呵,”慕奕嗤笑,“鬼才信你!”他說完,快步走了出去,到了門口,讓站崗的哨兵攔住她。
慕奕到軍政府查看事務,然後又坐吉普車到軍營去巡邏。
傍晚六點,他坐船直接去香港。
大概坐了一整晚的船,天亮的時候,登陸港口。
大香港不是北平天津能比的,作爲英國人統治的租界,它像一顆璀璨的明珠,它遠比上海繁華。
每個國人來到這裡,首先是驚歎於香港的美麗,而後便是拘謹地生活着,怕說出什麼話,做出的舉動得罪了英國人。
而慕奕,他神態自然地行走在這座繁華的島上,沒有半點拘束。
街上是隨處可見的英國人,有貴爵,有士兵,也有商人。混雜在其間的中國人,遭受他們輕蔑的鄙視。
這一幕看得慕奕窩火,尤其是看到中國商人諂媚地給英國貴爵點菸的時候,慕奕恨不得現在就去斃了他們!
但他來這一趟,沒帶人手,若和他們打起來,怕是討不着好。
他還是別惹事了,先找到盈袖和賈平清源他們要緊。
……
不管白天還是?夜,露可絲歌劇場裡,永遠是燈火輝煌,紙醉金迷的,就像人間的天堂。
當主持人對臺下衆多貴賓介紹第一場話劇由影星梅芹演出時,臺下掌聲稀疏。
梅芹穿着戲服出場。
看她笑意盈盈的吊着戲腔。前排一貴爵皺着金棕色的眉毛,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說:“怎麼又是這個人,中國出色的表演者就只有這一個了嗎!”
院長是中國人,聞言趕緊出聲安撫,“今晚出場的,一共五個美女,都是很出色的藝人,您看着就知道了。”
待到盈袖出場時,臺下一片沸騰。
主持人介紹道:“這位是來自北平悅動歌舞團的白茵,演藝界的新星,她將爲大家帶來一首《shenandoah》。情人渡。”
“wow!”那位貴爵泰萊先生忍不住驚歎,轉頭用蹩腳的中文問着院長,“這個美麗的小姐,她是誰?”
院長正要答話,一個俏麗的女聲便從身後傳來,“她是我的妹妹,上官盈袖。”
泰萊先生回頭,卻見一個長相甜美的東方少女。她身邊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看他的衣着,不像是中國人,但他卻是?眼睛?頭髮?皮膚——亞洲日本人。
日本男人攬着她的腰,對泰萊先生行禮。說:“這是我女朋友,上官菲。”
是,就是上官菲。上官家好吃懶做的二小姐上官菲。
家族落敗,她不願跟姐姐一樣去當底層員工,於是她憑藉着出色的外交能力,攀上了一個日本軍官。
泰萊先生是純正的貴族皇裔,有着金棕色的頭髮和藍色的眼珠子,他盯着上官菲,感興趣地問:“她有沒有男朋友?或者、結婚了沒有?”
那個女孩子,看着十八九歲的模樣,但在他們英國,這個年紀早就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
上官菲笑着迴應:“她單身一人。您喜歡她。是她的榮幸。”
“好極了!”泰萊拿出一根金條,讓人送到後臺去,送給那位白小姐,“讓她陪我一夜。”
這樣高大健壯的洋人,對體型嬌小的東方女人來說,怎麼承受得了一夜?英國人在性事上向來沒有節制,以上官盈袖那樣的小身板,怕是要死在牀上不可。
上官菲不懷好意地揣測着。說起來,她還真沒想到上官盈袖那麼好運,居然被人扶持着當上了明星,過着奢華的生活。而她和大姐,都要仰人鼻息。在別人的手上討口飯吃。
她很不甘心,不希望盈袖過得比她還好。
泰萊的金條送到後臺的時候,饒是見過大世面的汪成君,也吃驚了。
看來白茵真是塊寶,吸金的寶!
“幹什麼幹什麼!”賈平和清源此時穿着馬褂過來阻攔,因爲沒有穿軍裝,威懾力便小了些。
穿燕尾服的的洋人捧着沉甸甸的金條,說:“我家大人說了,要白小姐陪他一晚。”
汪成君一聽這話,嚇了一跳,她可沒忘記,白茵是誰的人。
她連忙過來婉拒,“白小姐名花有主,不能陪客,兩位還是先回去吧。”
“泰萊大人看上她,是她的榮幸。”洋人的中文,口音真真不是一般的彆扭,“你們,不要吃罰酒!”
梅芹在更衣室裡換掉戲服,穿着魚尾裙,喇叭袖的洋裝出來,她勾脣一笑,朝那幾個英國人拋媚眼,“不如讓我來陪泰萊先生可好?”
英國人不買賬,“大人不喜歡你,滾一邊去!”
梅芹已經知道盈袖就是白袖了,此時,她不能讓她的姐們被英國人蹂躪。況且,她那樣的性子,怕是應付不了這些人。
她咬咬牙,只能自己替她去應酬,反正她進入一個圈子,本就不是什麼乾淨的女人了。
英國人見她腆着臉湊過來,真心覺得這個東方女人,太不矜持。
着紅色騎士裝的英國士兵舉起長槍,架在她脖子上。
盈袖從舞臺回來。剛進後臺,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燕尾服男子將一根金條包在紅綢布裡,遞到盈袖面前,態度還算紳士,“白小姐,我們大人泰萊先生請你到包廂一坐。他對你很感興趣。”
如果他們沒有送金條來的話,那可能真的是坐一坐,談談人生……
但金條都送上來了,這不是某種酬金或者是交易,又會是什麼?
英國人,沒有那麼大方。
盈袖深知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賈平在一旁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拒絕。
盈袖當然是不會跟他們去的,她沉吟了會兒,說:“我不知你們大人是什麼人物,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憑什麼要我去見他?”
燕尾服男人聽得她講了一口漂亮的英文,心中對她升起一股好感,他和顏悅色地說道:“泰萊大人是英國最正統的貴族,他是個紳士也很出色的男人。他不會傷害你的,請跟我們走一趟?”
盈袖稍稍退後一步,“他若是個紳士,不該親自來約我嗎?”
那三人一愣,互看一眼。泰萊先生在香港的身份,是最具權威的存在,誰敢這麼跟他們說話?
不過……他們的視線重新落在盈袖面上,她笑容清淡,不像是故意挑釁。
她無疑是個美人,既是美人,那些自稱是紳士的英國人,總會格外縱容。
於是他們留下兩個士兵,那個穿?色燕尾服的男人,便折回去彙報情況了。
泰萊先生是個保養得當的中年男人。他優雅地喝着奶咖,聽到秘書所說的情況,不由問:“她是不是很漂亮?”
洋人秘書點頭,“她像南極最純粹的冰雪。”
南極的冰川雪海,在歐美人看來。是最美麗的象徵。
泰萊聽到秘書這麼高的評價,愈發覺得自己的眼光極好,他容許她提出這樣的要求。
於是他去見她了。
其實,盈袖只是想拖延時間,並不是真想約見那個泰萊。
在那個洋人秘書離開後,盈袖給賈平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拖住他們,盈袖脫了高跟鞋,提起寬大的裙襬就往前臺跑了出去。
清源和賈平一人解決一個英國士兵。
梅芹撩起簾子,看到盈袖混跡在舞場上,小心地避開在場的貴賓。
上官菲依偎着一個日本男人,不經意地轉眸,忽然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擁擠在人羣中。
她的視力好得不得了,她能看到她光着腳踩在光可鑑人的瓷磚地上。
她當即就明白了,驀地回頭,看向正準備和秘書去後臺的泰萊,大聲道:“先生,她在那裡!”
泰萊的秘書扭頭一看,頓時低咒一聲,“糟糕,她這是要跑!”
泰萊先生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立刻命人去追。
“謝謝你提醒我。”他丟了一塊金錶到上官菲懷裡。
在盈袖好不容易擠到舞場大門的時候,六個人高馬大的英國士兵堵住了盈袖的去路。
盈袖腳步一頓,身後一隻大手按住她的肩膀。“白小姐,你要去哪裡?”
是那個叫泰萊的男人。
盈袖見跑不了了,心中暗急,然她面上是鎮定的。
她看着泰萊問:“您這是打算,強迫我?”
“不,”他不悅地說,“紳士不做強迫美人這種事,但是白小姐,你太不聽話了。我想我有必要,把你帶回去。”
說是帶,但盈袖看到那個秘書手上,拿着捆繩。
“來人,把白小姐帶走。”
士兵擡步,將盈袖圍了起來。
在他們準備用繩子綁她的時候,賈平和清源藉着光滑的地磚,快速地衝了過來,生生撞開兩個士兵,一人架起盈袖的胳膊就跑。
天很冷,她沒有穿鞋,被慕奕的兩個下屬拉着跑。
他們累得氣喘吁吁的,想要停下,卻也不能,那些人就在後面追趕。
跌跌撞撞地跑出熱鬧的街巷,四周便安靜下來了。而身後汽車的鳴笛聲越發的清晰。
英國人是開車的,他們兩條腿的,怎麼跑得過四個輪子的?
清源埋怨道:“跟你在一塊,就沒什麼好事,次次都倒黴!”
賈平瞪了毛躁的兄弟一眼。
“抓住他們、抓住他們!”洋人的車子足足有三輛,他們漸漸逼近,大聲吶喊,“站住,不然我要開槍了!”
話音剛落,忽聞“砰”地一聲槍響,打破了車面上的玻璃。
是誰、開的槍?
盈袖回過頭去,白襯衫。?西褲休閒打扮的慕奕站在四米開外,低着頭將一排子彈裝入槍膛。
“少帥!”清源狂喜地叫了一聲,“你來救我們了!”
慕奕斜了他們一眼,“真是夠飯桶的,還要本帥來救你們兩個。”說完,他快步走近,一把將盈袖扯進懷裡,舉槍砰砰幾聲打向洋人的汽車,然後喝了一聲走,清源賈平很有?契地分爲兩個方向跑。
慕奕看了眼光着腳的盈袖,不由皺眉,他原想將她背起。卻又怕子彈無眼,打到她的後背去。於是他將她打橫抱起,卯足了勁兒狂奔。
洋人們棄了汽車,舉起長槍向他們開炮。
慕奕常年躲避追殺慣了,也積累了不少逃生的經驗。所以他就是抱着一個人,也能輕巧地躲避子彈的襲擊,一邊遊刃有餘地反擊。
一路躲躲藏藏地來到港口,一艘私人遊艇停在岸邊。
慕奕將船長拽了下去,將身上僅存的幾張鈔票丟給那罵罵咧咧的船長,然後將盈袖放到船上,將遊艇駕駛離去。
海風很大,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盈袖坐在船上,看着他背對自己的挺拔身影。
他捲起袖子,操作着方向盤,古銅色的手臂,看着有力且沉穩。
海面很寬闊,深藍深藍的,讓人無端地害怕。
不過對他來說,應該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怕了吧?”他突然出聲。
盈袖一怔,垂着眼,第一次在他面前無言以對。
慕奕冷哼一聲,“你自以爲輝煌的演藝事業,還是要靠權勢支撐。名氣再大的明星又怎樣?沒有權勢撐腰,誰都可以欺負你。就像今天這種情況。”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一瞧就知道,定是那些權貴,想要她陪夜。而她自視清高,不肯委身從命。
認識了她這麼久,他怎麼會不瞭解她的性格?
盈袖知道他說的在理,可她心裡是不服氣的。
他的意思便是說,明星,看似光鮮華麗,享受着歌迷影迷的追捧,但在那些權貴、統治者眼中,女明星不過是高級的玩物。取悅着他們,供他們消遣。
除非,那個明星本就是權貴出身,那樣纔可以無所顧忌地去追逐夢想。
遊艇開到很遠的海中央,慕奕停止了駕駛。他回過身來,執起她的一隻皓白的手,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和專注——
“上官盈袖,放棄你的演藝事業,和我在一起。”
盈袖心尖一顫,預感他即將出口的話語,她伸手去掰開他握着自己的手。
慕奕不容許她退縮,緊緊握着她,“我知道我這個人很土匪,沒什麼文化,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浪漫的求愛詞。但是上官盈袖,我想告訴你,我想娶你,想保護你,做你的男人!你願不願嫁給我,做我的女人,做孩子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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