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靈被我壓在身下,卻也並不急着起來,嘴巴被我揍得磕在牙?上破了皮,血溢出來,他用袖子擦了,反問我:“小禾苗。你不是說不想去找他麼?怎麼碰到個跟他有關的‘陰’魂都捨不得殺了?”
我被他的問話噎住了,氣得直哆嗦,陳佳見我們吵架,在一旁打圓場。
修靈扭了扭身子,“我已經幫你問過了,紫陽村在湖北西南部,至於其他,這個‘陰’魂被朱家人吸了靈氣,又在她小叔身體裡搗騰一陣,很快就要魂飛魄散了,我只好趕在‘陰’魂魂飛魄散的時候,把它超度了,讓它來世投個好胎。”
我哼了一聲,從修靈身上爬起來。雖然生氣。可是他說得也有道理。
修靈燃一柱香,是把陳佳小叔的魂魄招回來。再把他身體裡的‘陰’魂趕出來。那‘陰’魂也跟人一樣有壽命,叫‘陰’壽。‘陰’壽一到,也是要魂飛魄散的。既然是朱家人把‘陰’魂招上來的,那肯定是想吃掉‘陰’魂,現在這隻‘陰’魂能夠逃脫朱家人的魔掌,那必然已經受到了重創。
修靈要說忙把‘陰’魂超度,是對的。
並且,看修靈說話的樣子,他是真心想幫我去找師父,要不然他也不會說紫陽村在湖北了。
我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陳佳的小叔就醒了,他一見到陳佳,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佰渡億下嘿、言、哥 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陳佳急死了,問她小叔哭什麼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小叔哭了一陣,然後坐了起來,緊緊擁抱了陳佳一下。然後鬆開,握着陳佳的手:“佳佳,小叔好想你。”
修靈朝我拋了個媚眼,我舉起拳頭捶了他一拳,他卻也沒躲,我這一拳力道不重。
陳佳小叔道:“佳佳,你過得好麼?”
陳佳道:“我很好啊小叔,你怎麼回國了呢?”
“昨天你說你一個人住很孤單,小叔就買了飛機票回來了。”
“昨天?”
“對啊……咦?我怎麼在醫院裡?我怎麼了?”
“小叔,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不記得什麼?”
陳佳把手機拿出來給她小叔看:“小叔,你是幾號的機票?”
“8月5號啊……咦?現在怎麼都11月9號了?怎麼回事?”陳佳小叔很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把目光停在我身上,“這位是……”
陳佳站了起來:“這位是白老闆。小叔,中邪了,已經‘迷’‘迷’糊糊三個月了,就是白老闆把你治好的。”
“啊?”
“小叔,你不知道,這三個月裡,你隔三差五給我送快遞,你看……”陳佳把‘奶’瓶給她小叔看,她小叔接過,愣了一愣,說,“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物啊,我記得……我記得還在行李箱裡,怎麼你都已經拿到了?”
“小叔,你是從什麼時候感覺到不記事了的?”
“我想想……好像是剛下飛機,我取了行李,然後走出飛機場,嗯……我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戴着銀邊眼鏡,高高瘦瘦,很清俊,是個男人……”
“從那之後你就不記得什麼了麼?”
“好像還記得一些……我想把東西送給你,這些都是我專‘門’給你買的,我想去找你,可是……嗯,我的頭有點疼……”
“好了好了,小叔,你剛醒,先休息一下吧。”陳佳忙把她小叔放平到‘牀’上,然後蓋好被子,“小叔,你先休息一下,咱們有什麼事之後再聊啊。”
我站起身:“陳小姐,既然你小叔已經清醒了,那醫‘藥’費雙倍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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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佳小叔一愣,把陳佳拉住了:“佳佳,你欠人家錢了?”
陳佳回道:“沒事的小叔,一點點。”
“佳佳,我卡里有錢,你先取了還給人家。卡在我口袋裡,咦?我衣服呢?”
陳佳走到放衣服的櫃子裡,把卡拿出來,“小叔,是這張麼?”她小叔點頭,於是她走到醫院大廳,那裡有自動提款機,她提了一萬元給我,我很不客氣地全部收了,然後跟陳佳說我們要回去了,陳佳不放心,又取了五千,讓我們在這裡守他小叔一晚上,我猶豫了一會兒,答應了她。
一萬五千元,應該夠我去一趟紫陽村了。
我和修靈坐在椅子上,陳佳小叔已經睡着了,陳佳說想去洗把臉,然後走了,過了很長時間,陳佳還沒有回來,我有點急了,心想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還沒等我問修靈要不要去看看呢,衛生間就傳來“啊”地一聲慘叫,我和修靈忙跑過去,只見陳佳一臉蒼白,坐在地上不停地發抖。
我們把她扶到病房,她小叔還沒有醒,過了好半天,她才平靜下來,跟我們說醫院有鬼,我笑了笑,告訴她每一個地方都有鬼,只是那些鬼對人起不到作用,能對人起到作用的鬼,多半與人有關聯,她問那她看到的鬼,是不是與她有關呢?於是我問她,她看到了什麼,她嚥了口口水,開始跟我講剛纔的遭遇……
她走到洗手間,把水龍頭打開,水聲嘩啦啦地響着,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很突兀,有點害怕。她洗完臉,在鏡子裡打量着自己,思前想後,終於忍不住把那盒粉底拿了出來,抹了一點兒。抹好之後,她突然很想洗頭。
醫院的衛生間裡只有洗手的盆,沒有淋浴那種‘花’灑,於是陳佳就把腦袋伸進洗手盆裡洗頭髮。
陳佳低頭洗着洗着,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劃自己的手,一圈一圈地轉動,滑膩膩的,動作很小心翼翼。陳佳當時以爲是有誰拿什麼東西在逗她,於是沒管,可是那滑膩膩的感覺並沒有消失,陳佳不耐煩,就用手去拍。結果陳佳的手一‘摸’上去,立即覺得不對勁。那是一截短短的軟軟的東西,再向上‘摸’去,沒有手,細膩滑嫩,‘摸’上去像嬰兒的皮膚。再接着向上‘摸’,她‘摸’到了一張人臉!
她嚇了一大跳,把頭髮一撥開,擡頭看去,正見到一個‘女’人和她面對面,相距不到幾釐米,張着嘴巴伸出自己的舌頭,用舌頭在她的手上來回地‘舔’。
陳佳嚇壞了,急忙後退一步,還沒來得及大叫喊人呢,她就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爲她發現面前的‘女’人,正是更漂亮的自己。那個更漂亮的自己收回了舌頭,就那樣定定地站着,看着陳佳,無聲地笑。
“你……你究竟是誰?”
陳佳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我可不怕你的,這裡有兩位很厲害的驅鬼人,小心我讓她把你打得魂飛魄散。”面前的‘女’人只是笑着,並未答話,陳佳便繼續說着狠話,爲自己壯膽,“我知道了,你就是粉底裡的鬼魂,我現在就把粉底燒掉,我要拿去燒掉,看你還敢不敢碰我……”
陳佳告訴我們,之前她不害怕,是因爲那個更漂亮的自己從來沒有觸碰過她的身體,既然不能碰到,那麼自然無法對她的‘性’命構成威脅,而剛纔卻實實在在地‘摸’到了她,她便開始驚慌起來。
那種觸‘摸’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冰涼柔滑,像蛇的皮膚。一‘摸’到,就讓人打心底裡膽寒。
而且,那個舌頭紅中帶黑,讓陳佳更加害怕。
陳佳大學是學醫的,根據她的瞭解,‘女’鬼舌頭上的血應該是她體內吐出來的血,再凝固在舌頭上面。‘女’鬼肯定不會吐血,那麼就是生前吐了的。吐血身亡也說不定。吐血而死的人,怨氣肯定很重。
那個更漂亮的陳佳還是沒有消失,就在對面看着陳佳。
陳佳嚇死了,把眼睛一閉,“你快走,快走消失,不然我就把你燒死……”
“姐姐?”
正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陳佳擡頭一看,一個小男孩站在她的面前,那個更漂亮的自己不見了。這個小男孩長得很可愛,“姐姐,你好漂亮。”
陳佳現在對漂亮兩個字有點敏感,聽到一個這麼小的男孩誇自己,覺得很恐慌,她想出洗手間,小男孩一把拉住了她:“姐姐別走,陪我玩舌頭嘛……”小男孩邊說,邊伸出自己的舌頭。舌頭上面紅中帶黑,明顯跟剛纔那個舌頭一模一樣。
陳佳大張着嘴巴,還沒來得及啊地叫出聲,小男孩就那樣消失不見了。陳佳顫抖着蹲下身來,雙手懷抱着自己。
換作誰一天連續見到這麼離奇的事情,也都會崩潰的,陳佳這樣的表現還算好的了。
“‘女’娃娃,快起來快起來,地上涼。”
一雙蒼老的手扶上了陳佳的肩膀。
接着,又是一雙滑嬾的手搭上了她的肩頭,一隻小男孩的手從地上冒出來,撫‘摸’着她的腳,有‘女’人的手從空中滲出,輕觸她的臉頰……
陳佳終於崩潰,“啊”地尖叫了起來。
跟我們講完這些,陳佳還在不停地抖,她小叔聽到聲音,醒了,問陳佳發生了什麼事,陳佳有什麼事都會跟她小叔講,簡直比親爸還親,因此她跟小叔之間是沒有秘密的,於是她把剛纔的話又跟她小叔說了一遍,她小叔沉默了半天,道:
“佳佳,你願意跟我去英國麼?”
陳佳愣了愣,哭了:“小叔,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爸都沒這麼好?嗚嗚……”
她小叔笑了笑:“傻孩子,我是你小叔啊。”
陳佳哭着趴進了她小叔的懷裡,她小叔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我要是你爸爸,該有多好啊……”
陳佳邊哭邊道:“在我心裡,你比我爸還親!”
我心裡一陣疼痛,於是把手機掏出來。手機屏保是我和師父的合影,是師父剛送我的當天,我偷‘偷’拍的,照片上的我很‘花’,醜得跟鬼似的,師父卻溼潤如‘玉’,如月傾華。
師父啊,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