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葉玉笙面前喚她：“三少姨奶奶？”
葉玉笙這纔回轉神來，忙起了身：“原來是紅姑來了，可曾用了早飯了？”她初來乍到，明白紅姑的地位，自己一個初到的姨太太，這主子的身份斷斷是端不得的。
紅姑聞聽她言，落出微笑來，輕道：“謝少姨奶奶關心，已經用過了。老夫人遣我來，請少姨奶奶去一趟，想是有些話要與少姨奶奶說。”
葉玉笙忙起了身，跟隨紅姑去老夫人的院子。
肖府的東院有兩所院子，老夫人的“菊圃”便是其中之一。葉玉笙尚在吳府待嫁時，曾使了些銀子，向吳府的小丫環們打聽了些許小道消息，聽聞肖老夫人生性愛菊，所以肖老太爺在世時，爲她遍尋天下菊花，閒暇是更是同她一起修籬種菊，後來更是在這東院爲她獨闢一院，專種各色菊花。在天晴氣朗的秋日裡，便可見滿院的菊花，白的、紅的、綠的，傲然凌霜，怒放於羣芳凋零之際。賞菊時節，還常有這桃花江縣裡的貴婦人們來拜訪，論菊吃酒，好不痛快。
葉玉笙進了菊圃，果見院子裡擺了許多菊花，此時尚是在春日裡，外頭漸次百花綻放，這菊圃裡卻仍然只是一片綠意盎然。
放眼放去，只見東院角里，有竹枝支起的一小片籬芭，裡頭亦是三三兩兩，放了幾盆菊花，綠色的莖細長，葉如鋸，看不出是何品種來，有風撫過，似能聞到一股菊花特有的清苦氣味，從鼻端緩緩遊了過去。
有沙沙的竹葉響，一回首，只見西院角里還種了一小片鳳尾竹，用夯土圍了一圈，夯土上三三兩兩點綴着鵝卵石，甚覺風雅。
葉玉笙被紅姑領到肖老夫人跟前時，肖老夫人正在西耳間裡用早飯，旁邊還坐着大太太與二姨娘，見到她來，肖老夫人微微一笑道：“你來啦？可用了早飯了？”
葉玉笙亦微笑道：“謝奶奶關心，孫媳已經用過了。”又一一與大太太、二姨娘道了好。
肖老夫人看她一眼：“你起得倒是早。”
“是。”葉玉笙道：“不知道奶奶叫孫媳過來，可是有何事情要吩吩咐？”
“我倒是沒什麼事，”老夫人道：“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可還住得慣？。”
“謝謝奶奶關心，孫媳住得慣。”
“那便好，”老夫人點點頭：“我與你娘，還有你二孃，商量了一下，我們看月茹還小，只有十四歲吧？十四歲的小姑娘，在家裡閒着也是閒，所以我們打算讓她與嶽珊一起，去興義學堂求學，你覺着可好？”
葉玉笙一愣，心裡便轉了個彎，微微蹙眉道：“興義學堂？”
“挪威人辦的學堂，是所洋學堂，你爹說這世道得變，所以去洋人辦的學堂裡學些東西倒也好。”
“嗯，讓月茹陪着嶽珊去，我也放心些。”二姨娘道。
“那這興義學堂離着此處可遠，可是要住宿在學堂裡？”
“這個是自然，興義學堂離我們這來回要走將近一日的路程，她們二人同去，有個伴，而且你這做姐姐的，不是希望月茹將來能找個好婆家麼？去學些東西，將來眼界開闊了，自然與其他女子不一樣，還愁找不着好夫婿麼？”大太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