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蕭越寒轉過頭看向自己,本來是擡起一隻手在另一隻胳膊上搓來搓去想讓自己溫暖一些的花想容頓時正了正臉色,連忙放下手臂,清了清嗓子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的高昂着頭看向天空數星星。
看向她這模樣,蕭越寒眼角的冰冷瞬間褪去了些許,靜靜的看了她幾眼,便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轉身遞給她:“喝些酒暖暖身子。”
花想容瞬間低下頭,看向蕭越寒,視線又一下子轉到他遞過來的那杯酒。
“謝皇上賞賜,不過奴婢不冷,奴婢也不會喝酒!”說着,花想容向後退了一步,恭敬的俯了俯身。
蕭越寒手下一僵,目光頓時疏離淡漠的看着她,忽然勾起脣邪肆的一笑,收回酒杯,放到自己嘴邊一飲而盡。
在他轉回身繼續背對着她的那一刻,花想容忽然垂下眼,看向他寬大的背影。
既然還會關心她,那又爲何要與她這般陌生。
若是無情,大可能對她不管不顧,但若是有情……蕭越寒你又怎麼可以這樣……這樣殘忍……
花想容忽然就勾起嘴笑了笑,直到笑得眼角有些發溼,卻瞬間赫然打了個噴嚏。
“阿嚏——”
眼淚也隨着噴嚏時一直沒忍住,跟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她這一聲不大不小的噴嚏時,頓時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包括蕭越寒也終於又轉過頭似乎是對她這些小狀況早已經見怪不怪,但當看到她含着眼淚臉色發白還流出一小些亮閃閃的鼻涕還想要轉身掩飾的時候,蕭越寒瞬間黑下臉,從桌案上拿起帕子扔給她。
花想容一接到帕子,連忙轉過身擦了擦鼻涕,本來只是很幽雅的擦了兩下,但想了想,她忽然重重的擦着鼻子……甚至用力的將沒出來的鼻涕狠狠的醒了出來……
有些難聽的聲音瞬間打亂了這四周的淡淡的樂聲,一羣人都轉過頭來看向花想容的方向。花想容卻是又擦了擦鼻子,然後擡起衣袖抹了抹眼淚,之後故意笑得一臉爽朗的將擦完鼻涕的帕子扔回到蕭越寒桌上,再拍了拍手哈哈笑着:“啊,鼻子舒服多了!”
一羣大臣包括德妃都轉過來看着這一幕,頓時一臉嫌惡的一邊搖頭一邊嘖嘖有聲。
包括蕭越寒也是鐵青着臉募然轉頭瞪向她,花想容卻是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皇上,奴婢用完帕子了,自然應該還給你……”
蕭越寒目光轉淡,不怒反笑的忽然瞟了瞟她稍微有些溼潤的眼睛。
這女人,眼淚還沒擦乾淨……
會委屈的想哭,就代表她其實是有心的不是麼?他忽然笑臉扯大,挑起劍眉,將那桌上的帕子扔回到花想容懷裡:“洗乾淨後,再給朕送回來。”
惡……
花想容將帕子連忙扔到地上,一聽他這麼說,頓時瞪大眼瞅着他:“送回去?你還要啊?”
蕭越寒倒是不語,只是笑了笑的看着她,怵然轉身:“給朕倒酒吧。”
花想容滿臉不情願的看了看他,腳又用力的踩了踩地上的那塊帕子,走上前憤恨的倒了杯酒,卻是隻倒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繼續。”蕭越寒掃了一眼杯中酒,便又淡淡道。
花想容猶豫了一下,忽然又倒了一些,卻是發現一直站在前邊不敢再轉過頭來正在被當成參照物的德妃竟然又轉回了頭,惡狠狠的看着她站在蕭越寒身邊的模樣。
似乎是意會到了德妃在擔心什麼,花想容忽然勾脣一笑,硬生生的忽然就坐到了蕭越寒的腿上,將杯中酒倒滿,媚笑着看向臉色忽然一僵的蕭越寒:“皇上,喝吧……”
一見她竟然坐到蕭越寒的腿上,德妃頓時憤恨的想要衝過來,奈何她剛一動彈,畫師忽然開口:“德妃娘娘,請站好。”
德妃頓時轉過身去,無奈的站回原來的樣子。皇上現在在這裡,她不好發作……
那個小濺人,她絕對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濺人濺人!
“喝呀!”花想容軟軟的靠進蕭越寒的懷裡,笑眯眯的將酒杯放至他嘴邊。
蕭越寒卻是黑着臉,不摟她不抱她,冷冷的看着她那分是又是在故意演戲的模樣。
他向來討厭她如此的演戲,哪知屢教不改,這種時候還用這種方式想表現些什麼?蕭越寒冷笑,冷漠的輕輕推開她。
花想容一感覺到他在推他,臉上頓時僵白,卻又不好表態,只是怔愣的看着他。曾經,她每每的投懷送抱,他從未拒絕過,或真心或假意,或陪她一起演戲,或者容許她的胡鬧撒嬌……
可是,他從來沒有拒絕過,從來沒有將她從懷裡推出去過。
是真的……
今時不同往日了嗎?
花想容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冷漠的將自己一寸一寸的推離,甚至不顧她這樣或許會摔落到地上,毫不憐惜的將她從他的懷裡他的腿上推開。
花想容一直未動,直到徹底被他推了下去,才猛的站起了身子,向後退了一步。
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的胳膊,伸了過去,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他面前的桌上,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麼一般,花想容忽然慘慘一笑,漠然的向後退了一步……
漆黑的眼定定的看着那個淡漠的舉起杯子一飲而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