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登嘴角一抽,不過臉色卻好了許多,有王妃在,他們這些下面伺候的人日子也能好過些,只是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主子什麼時候這麼愛粘人,不知道明天主子會不會殺他滅口!
周城槿的霸道無疑是蕭玉卿抵抗不了的,蕭玉卿最終還是歇在了羨美閣,周城槿出去了一趟,再回來的時候果然就安靜了。
蕭玉卿也沒有問怎麼回事,就睡了過去。
周城槿躺在牀邊,一手搭在她的腰上,看着她的睡顏卻再也睡不着,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和自己的親哥哥開戰。
他還記得小時候,母妃看着他的目光中帶着悲切和哀怨,他小的時候以爲是自己惹了母妃生氣,後來他才知道是因爲他的哥哥,那個養在皇后宮中的哥哥。
母妃說,你的哥哥從來沒有得到過生母的寵愛,因爲母妃將所有的愛都給了他,所以他要更加敬愛兄長,對兄長好。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皇兄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父皇去世的那一年,他還未從悲痛中緩過來,皇兄就將他派出去,也就是那個時候他藉着端木槿的名頭進了花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本來以爲他的忠心輔佐,得來的會是兄弟情深,可是沒有想到……卻是越來越深的忌憚和猜忌。
皇兄因爲忌憚他,與姚家越來越親密。
等到攻打戴國的時候,徹底撕破了臉,再加上他與端木家走的親近,接着又出了蕭玉卿‘天魂血魄’的事情,皇兄不再相信他,姚家成了皇兄的親人。
現在,皇兄竟然……要殺了他的孩子,雖然蘇幻兒懷的不是他的,可是在外面看來那就他的孩子,皇兄對他已經有了剷除的心思了吧?
周城槿臉色微微一沉,雖然他一直懷疑皇兄與姚家聯合害了父皇,他知道是太后鼓動,皇兄成了別人殺人的理由和武器,就算沒有母妃,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對皇兄動手。
他籌謀一切,想要的也不過是讓皇兄退位,從未想過要他的命,可是皇兄,卻已經迫不及待的出手,不僅對他,還有他的孩子。
想到若是此時卿卿懷了他的孩子,也有同樣的下場,周城槿就覺得渾身發冷,皇家果然是真的沒有親情。
“在想什麼?”蕭玉卿微微睜開眼睛,聲音黯啞中帶着點軟濡。
周城槿一驚,這才發現,剛纔他想的太入神,摟着蕭玉卿的手用力太大將她弄醒了,“對不起,打擾到你了?”
“沒有!”蕭玉卿往他懷裡鑽了鑽,“是不是……你的側妃不太好?”
她之前走出去的時候剛好聽到文登說側妃娘娘的孩子沒了。
“她好不好不關我們的事兒!”
周城槿的聲音冷漠,蕭玉卿微微睜開了眼睛,“是皇上……又動手了?”
周城槿冷冷一笑,“除了他還有誰?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在剷除自己人的時候都這麼幹脆利落。”
蕭玉卿伸手摟住了他的腰,“他不客氣,正好咱們也不用留情,這不是正好的事情嗎?”
“你安慰別人的時候從來都別具一格,”周城槿失笑,“不過,效果倒是不錯!”
“那是當然!”蕭玉卿擡手撫在他的眼睛上,“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要想那麼複雜的事情,這樣才能睡個好覺,所有的事情都等明天睜開眼睛了再想!”
周城槿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嗯!我們一起睡!”
天矇矇亮的時候,蕭玉卿醒了過來,發現周城槿已經起身,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看別人睡覺很有趣?”
昨天晚上她醒過來,其實是因爲他的目光太專注了,一如現在。
周城槿見她醒來一笑,“看你睡覺還挺有趣的,又吃又喝的!”
蕭玉卿臉一紅,狠狠瞪他一眼,“你才又吃又喝呢,我晚上睡覺老實的不得了!”
說完,蕭玉卿利落的起身,麻利的穿了衣服,將黑紗矇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我走了!”
周城槿斜倚在牀頭,看到她轉身要走,伸手一勾,將她又捲進了自己懷中,壓在牀上,“這麼簡單就走了?就這麼不留戀我?我每次從你那裡離開,可都是念念不忘,你也太沒有良心了!”
“我走的乾脆利落,是因爲我知道只要我想,我就能回來看你,等到事成的那天,這裡還是我的,你去我那裡流連不走,念念不忘,是因爲你對我有虧欠,自己光明正大娶的老婆竟然還住在別處,估計是個男人都……”
還未說完,周城槿的嘴脣已經堵住了她的,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席捲一切的霸道,直到周城槿推開,蕭玉卿才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是虧欠你!”周城槿緊緊抱着她,臉上帶着苦澀。
蕭玉卿本來只是個玩笑話,卻沒有想到周城槿竟然當真,擡手安撫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不帶這麼玩兒的,明明是你虧欠我,結果你倒是成了需要安慰的了,不該是你安慰我嗎?”
周城槿輕笑,好吧,和蕭玉卿在一起,即便是想要沉重一回也很困難的一件事,“那我好好安慰安慰你!”
說着,已經從蓄勢待發轉爲上手行動了,蕭玉卿手忙腳亂的去抓他的手,“別鬧了,我要回去了!”
“回哪去?”周城槿的聲音有些啞澀,可是卻掩不住聲音中的欲/念,“你忘了你現在還是槿王妃呢,就該住在槿王府!”
“我……”
還未說完,已經糾纏在一起,蕭玉卿有些佩服周城槿的恢復能力,昨天晚上明明還是一張苦瓜臉,今天一覺醒來就滿血復活,而且有心思折騰這事兒了,這恢復速度簡直是神了。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三竿,周城槿也沒了蹤影,蕭玉卿眯着眼睛看外面的陽光,一扶額頭又躺了回去,今天她也不用出門了。
周城槿因爲事情忙,中午回來和蕭玉卿吃了一頓飯,也知道因爲他的獸性大發害的蕭玉卿窩在房間不能出屋,所以極盡討好,可惜蕭玉卿一直沒有好臉色,周城槿碰了一鼻子灰,於是一個下午青影這位據說輕功一流的人物只有一個功能,就是從周城槿那裡偷偷的將各種小物件送到蕭玉卿這裡,還有各種小紙條。
最後蕭玉卿都有些無語了,看着滿桌子的紙條和奇形怪狀的東西,不可思議的問道,“青影,你家主子很忙?”
“王妃,屬下的主子現在是您!”青影也挺無語,他可是一流暗衛,現在都成信鴿了。
“好吧,那你那位前主子很閒?”蕭玉卿甚是無聊的撥拉着桌子上的紙條。
青影臉一皺巴,“怎麼可能?書桌上的摺子和信箋就沒有斷過!”
蕭玉卿微微一嘆,這麼忙還有心思弄這種小情趣?
蕭玉卿想了想拿筆寫了個小幽默,然後畫了個大大的豬頭,“給,送過去!”
青影終於眼睛一亮,每次兩手空空的回去覆命,對上主子期望的眼神接着便是一臉的失落,他都覺得自己是個罪人,現在終於能拿回去東西了。
青影腳程尤其的快。
蕭玉卿看着一溜煙兒沒影兒的人露出個淺淺的笑容。
周城槿覺得蕭玉卿真是個大度的人,雖然弄了個豬頭譏諷他,可是卻還是原諒他了,所以他感覺下午過的特別慢,因爲他迫切的想要回去找蕭玉卿,他終於理解美人恩了。
可是,當天色昏暗的時候,他一臉興奮激動的回到羨美閣,就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周城槿看着桌子上那張紙,上面還寫着‘三日不見’,氣得周城槿真想將她抓回來狠狠揍一頓,還三日不見?
一氣之下,周城槿藉着夜色直奔臻木堂,可惜,臻木堂裡……也同樣沒人!
董嬤嬤的解釋是,王妃有事外出了。
大晚上的有事外出?她不知道她是有主兒的了?周城槿真想給她一巴掌,“去哪兒了?”
董嬤嬤搖搖頭,“王爺,老奴就是個奴才,王妃去哪裡也不用對老奴說吧?”
周城槿臉色鐵青的點點頭,決定還是要召喚青影才行,可惜,一晚上青影也沒有冒頭,不知道是被蕭玉卿給鎮住拿下了,還是給關起來了。
而蕭玉卿此時正在大冬天裡坐在一個四處通風的涼亭裡,看着衛青和姚文禮在那裡互放寒光,不由得撇撇嘴,“我說你倆沒什麼毛病吧?這都快要一刻鐘了,你們眼睛……不疼?”
衛青氣哼哼白了姚文禮一眼,“不疼,就是有點髒眼睛!”
姚文禮嗤笑,“除了眼睛你哪裡不髒?看看我就當給你洗眼睛了!”
蕭玉卿再次翻了個白眼兒,“那你們倆繼續,等你們瞪夠了,咱們再來談正事兒!”
衛青一滯,露出個十分不情願的表情,“主子,你們談,我出去站會兒,透透氣!”
蕭玉卿低頭扶額,這裡還不夠透氣啊?
姚文禮冷冷一笑,嗤笑衛青的智商。
蕭玉卿臉色一冷,她的人也是他能譏笑的?“姚大人有事兒說事兒,不會約我們出來就是來這裡透氣的吧?”
“有沒有興趣合作?”姚文禮倒也直接,可惜說着話的時候,那陰沉的目光總是往亭子外面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