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軍再次點頭,“很有可能,現在最棘手的是龍明秀認爲是您……帶走了大小姐!”
蕭玉卿忽然笑出來,“他認定又如何?我還要找他要姐姐呢!”
“龍明秀已經上路半月有餘,應該會趕在皇上壽辰之前到達盛京!”衛軍有些擔心的道,“龍明秀還派了不少暗衛過來,身手不差,我們的人快要頂不住了!”
蕭玉卿笑,“頂不住那就不要頂,”不過卻眼神一轉,“你去槿王府,晚上將青草偷偷帶來!”
“是!”
看着衛軍退下去,蕭玉卿站在院中重重嘆了口氣,在這裡,蕭文卿是和她比較親近的人,可是這位親近的人受了那麼多的苦卻不來找她。
看到蕭玉卿站在院子裡,董嬤嬤擔心的上前說道,“王妃,天涼,還是進屋吧!”
“嗯!”蕭玉卿想到門口的馬車,“是誰來了?”
董嬤嬤笑,“來人說是讓王妃自己進去看,不要老奴說出來,要給王妃一個驚喜呢!”
蕭玉卿沉重的心情微微好轉,“那我就進去會會他!”
等到一進屋看到一口大大的箱子,不由得一愣,再看看隱在紫色毛領披風中的人,蕭玉卿微微蹙眉,側頭打量坐在主座上的人。
那人忽然笑出來,伸手將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怎麼?幾天不見不認識了?”
蕭玉卿眼睛一瞪,“怎麼是你?你現在是藩王,總是隨便到處跑,這好嗎?”
端木十七白她一眼,“我是爲誰?這不是早早的將人給你帶來嗎?”說着拍了拍手,門外走進來一個小童。
蕭玉卿認識這個小童,是一直跟在端木十七身邊的其中一個,好像是叫金劍。
金劍看着纖細瘦小,可是打開那口沉重的箱子卻一點也不費力。
蕭玉卿歪頭打量,頓時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問道,“這就是……聲名赫赫的美人將軍?”
她記得最先聽說姚家的時候,她第一個知道的就是姚文頤,此人武功卓絕,謀略過人,用兵如神,更重要的是年紀和周城槿相仿,一個是美人將軍,一個是絕色王爺,這兩人在盛京的名頭一時無兩,根本無人能與之匹敵,而周城槿比之姚文頤還要差一點,因爲周城槿多了一個嗜殺的名頭,而姚文頤,在戰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冷麪將軍,入朝則是溫文爾雅的少年英才,是盛京城裡諸多閨門小姐爭相要嫁的世家公子。
可是看看現在,半舊的箱子裡蜷縮着一個枯瘦的身形,臉上無肉,面色發青,髮絲乾枯凌亂,眼窩深陷,嘴脣發白乾裂,只有高挺的鼻子能夠看出原有的風姿。
“他……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把人弄成這樣了?”
端木十七撇撇嘴,“別裝無辜啊,這可是根據你的計策來的,他有幾天也是你的功勞!”
蕭玉卿眉梢微微一挑,她只是讓人給他的吃食放瀉藥,可是也沒有想過要將人弄成這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你不是說給他留一口氣就行嗎?還說讓他說不出話來!”端木十七看她想要賴賬立刻提供證據。
蕭玉卿撇嘴,在端木十七旁邊坐下,“我就是說讓他不能說話,給他一點兒啞藥就解決了,你這根本是在折磨人家啊!”
端木十七白她一眼,“你這是做了惡事想要我擔罪名?”
“笑話,這是惡事?這分明是功勞,我是不想搶你的功勞!”蕭玉卿一本正經的說道,“對了,他現在是虛弱不堪的要嗝屁了嗎?”
“確實挺虛弱的,我哪裡知道吃瀉藥也能死人啊,不然也不能匆匆過來,就怕來晚一步,那最後一口氣也被拉光了!”端木十七一副十分嫌棄的模樣,彷彿姚文頤沒有頂得住瀉藥的功力,是件十分丟人的事兒,可是卻也不想想,自己那時候可是一天三頓飯的給人喂瀉藥,姚文頤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八/九個時辰都蹲在茅房裡。
“瀉藥確實不是毒藥,可是經常服用也是會要命的,再說了,你也不注意注意用量,看姚文頤這個樣兒,估計都將瀉藥當飯吃了,他就沒有絕食?”
端木十七聳聳肩,“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也是身不由己,本來按着皇上的意思是就地處決的,我能這樣用慢性藥維持他的命他就該感謝我了,再說,他就算絕食能怎麼樣?他還一心想着要活着回來提醒姚安羣呢,絕食可以,還能不喝水?”
蕭玉卿頷首,“你做這種事兒倒是熟練!”
“本來不熟練,這不是因爲有一個大師指導啊!”
蕭玉卿咬了咬牙,“不敢當!”蕭玉卿不放心的再次看了看箱子裡的人,“他現在是怎麼回事兒?不會突然醒來吧?”
蕭玉卿有些嫌棄的撇撇嘴,就算是打算早早來盛京,也該選一個晚上好不好?大白天的,還大張旗鼓的闖進臻木堂,是怕有心人注意不到?
端木十七笑,“萬花樓里人來人往才正常吧?”
蕭玉卿微微嘆氣,“那等晚上你將人送去槿王府吧,周城槿在這方面更有手段。”
“你們這一對反正是黑心到家了,吃了人,喝了血,還要別人感激!”端木十七雖然不屑,不過也承認這兩人確實謀略過人。
等到晚上,蕭玉卿和端木十七悄悄的將姚文頤送進了槿王府,一路上姚文頤都沒有醒,蕭玉卿不由得好奇,“你給他吃了什麼?這麼晃都不醒?”
端木十七十分驕傲的說道,“不過是些特別的迷藥,用了之後便進入睡眠,若無特定的藥草,便再也醒不過來!”
蕭玉卿白他一眼,“當着百尺長風的面,你可千萬別露出這副樣子,太丟人!”
端木十七這纔想到百尺長風是聞名各國的‘鬼手百尺’,在他面前顯擺藥和毒,簡直就是班門弄斧,更重要的是百尺長風此人最是囂張,若是看到他炫耀,估計會好毫不留情的打擊他。
蕭玉卿見端木十七臉色僵硬,得意一笑,“不過,據說百尺長風被周城槿派出去執行任務了!”
知道他出去了,還拿百尺長風糊弄他?
周城槿看到姚文頤的樣子也嚇了一跳,他看過姚文頤風華無雙的樣子,看過他馳騁沙場的樣子,這個少年將軍現在竟然變成這副樣子,也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不過即便是姚文頤再出色,因爲是姚家人,也被扣上了反派的帽子。
“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周城槿嘴角抽了抽,看着更像是驚嚇,雖然他不容易被嚇到。
蕭玉卿聳聳肩,“我也是被嚇了一跳,沒有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西蜀王,處理起人來手段當真是狠辣至極,簡直令人髮指!”
端木十七眼角狠狠一抽,這都是什麼詞兒?
周城槿在這上面發揮了婦唱夫隨的至高境界,順着蕭玉卿的話,嘆氣搖頭道,“可惜啊,一代名將折損,還盡是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想想姚文頤當年,也是恣意輕狂馳騁疆場!”
端木十七無語的看着這兩人,“喂,行了啊,還沒完沒了了!”
周城槿叫了文左進來將人帶走,才道,“你做都做了,還不讓說了?”
“這不是你家好王妃的主意嗎?”端木十七十分的委屈,“她天天晚上讓那隻海東青跑我這裡來轉悠,給我送什麼絕妙好計!”
周城槿瞭然的挑了挑眉,側頭看向蕭玉卿,“你的點子?”
蕭玉卿點點頭。
周城槿輕輕啄了一口霧山雪芽,“愛妃好計謀,晚上本王給王妃多上幾道好菜,權當給愛妃慶功如何?”
端木十七臉一拉,不帶這樣玩兒的好麼?這兩人分明就是欺負他,“喂!”
蕭玉卿從善如流,“多謝王爺賞賜,不過妾身嘴刁,不知道您的好菜是不是合胃口?”
“上來了才知道,愛妃等着就好!”
“嘔!”端木十七翻着白眼道,“我求你們倆別噁心我了行麼?”
蕭玉卿和周城槿同時看向端木十七,“覺得噁心就別聽!”
晚宴果然豐盛,花廳裡大大的圓桌擺的滿滿的,六個涼菜,六個熱菜,還有六盤糕點,最後還上了四個湯。
蕭玉卿吃的十分過癮,端木十七卻臉色不虞,“你們夫妻也太欺負人了,今天晚上怎麼也該是我的歡迎宴,結果你們卻在那裡恩恩愛愛的表演了氣人,有沒有這麼不地道的?”
蕭玉卿失笑,“十七哥,你這是吃醋了?”頓了頓又道,“行了,我自己來這裡可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我可是沾了你的光!”
端木十七一點也不領情,撇撇嘴,“你倆給我離的遠點兒,別膩歪在一起,讓我看了就礙眼!”
周城槿卻伸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進蕭玉卿的碗裡,“如果覺得對面人太礙眼,就不要看!”
端木十七解氣一般的夾了排骨狠狠咬了兩口。
蕭玉卿覺得有人和她一起欺負別人的感覺太良好,可是等到晚上她才發現,周城槿果然是人面獸心。
周城槿十分大方的表示幾盤好菜不足以獎賞愛妃的聰明才智,必須付之行動才能表達王爺對愛妃的感謝。
於是,蕭玉卿徹底感受了一下王爺感謝王妃的心意,簡直是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