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之後,時間似乎就過的快起來,朝中在一次性損失了兩個皇子之後,一下就安靜下來,齊國公府沒有動靜,姚安羣沒有反擊反而更加順從了,就連宮中的皇后和太后也突然之間性子溫和了,甚至就連一直被太后壓制的雲美人竟然翻身了。
雲美人先是升了位分成了雲夫人,接着又懷孕了。
一時之間,宮中有了兩位懷孕的妃嬪,文貴妃的肚子已經有五個月開始顯懷了,而云美人的肚子也快要三個月了,一時之間宮中喜氣洋洋。
蕭玉卿和周城槿搬出了暖房,現在已經入春,天氣暖了。
“龍明秀偷偷摸摸的在臻木堂後面都帶了半個月了,是不是打算就這麼悄悄默默下去?”蕭玉卿第一次覺得龍明秀這個人這麼不男人,想要見老婆孩子就來唄,結果他好不容易到了這裡卻一下安靜了。
“你不懂,是因爲近情情怯,再說了,蕭文卿快要生了,龍明秀也是怕刺激到蕭文卿!”
蕭玉卿挑眉,撅了撅嘴,“你就不怕刺激到我?”
周城槿笑笑,伸手撫在她顯懷的肚子上,“怕,所以我不是一直都順着你嗎?”
順着她?她都好幾個月沒有出門了,天天窩在這處別院裡。
自從蕭玉卿懷孕,周城槿便將她挪到了這處無人知道的別院,這裡比槿王府要小很多,卻比臻木堂要好很多。
“那中午暖和了,你陪我出去轉轉吧?”
周城槿搖頭,“蕭玉卿現在正在西蜀,你現在隨便出去溜達就不怕被人看到?再說了,我不方便露面,你也不方便,難道要變成另外的人出去逛?”
這樣想想,好像是挺沒意思的,可是蕭玉卿就是覺得無聊,“我總不能天天在這裡不是看書就是下棋,每天見的人一個手都能數的過來。”
“之前我讓你去西蜀,你就是不走,若是你走了,現在也不用東躲西藏的,”周城槿無奈,伸手順了順被她弄亂的髮絲,“這裡太危險,趁着你的肚子還不大,不如……”
“停,別說了!”
蕭玉卿撇撇嘴,自從知道她有孕,周城槿就使盡了一切招數想要將她送到西蜀,“你是不是看上什麼小姑娘了?我告訴你,沒門!”
周城槿無語。
蕭玉卿將書放下,“算了,不看了,明天是九皇子過來學習的日子,我得去備課,該給他講三十六計了!”
“他將來要當皇上,學什麼兵法啊?你就好好養胎吧,對於九皇子的授課,碧桐書院的夫子足夠了!”周城槿可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太忙,尤其是肚子裡還有她的兒子,他可不想他兒子被累着。
蕭玉卿輕笑,“趙夫子他們也給九皇子講過課,可惜他聽不進去,對了周闐怎麼樣?”
“周闐比周琰學的早,資質也不錯,自然學的很好,”周城槿不吝讚美,“不過,周琰目的性更強,別人用一天學會的東西,他用一個時辰就夠了!”
蕭玉卿笑,“那說明我們沒有壓錯寶!”
周城槿難得臉色不好,“姚安羣一直沒有動靜,你說他在等什麼?”
“他在等一個人!”蕭玉卿和周城槿相視一笑,一目瞭然,“皇后雖然還有一個周胤,可是明顯的皇上不待見皇后的兒子,若是再退出來,也不過是讓周胤走上週寰和周禎的老路,再有幾個月,姚碧文就該生了,扶持一個幼子登基,姚安羣就是攝政王,太后垂簾聽政,那大秦可就完完全全都在姚家手裡了。”
“姚家這些日子雖然安靜,卻不太平,姚文俊自從丟了世子之位,更加的肆無忌憚,天天在楚風樓裡混,前幾天竟然將樓裡的一個小倌活活打死,姚安羣塞了不少銀子纔將事情給壓下來,姚文磬省心多了,前一段時間偷偷出了盛京,有人說在東灣看到他,現在姚府姚安羣主事,不過很多事情姚文禮都可以過手,就是姚安羣對他並不算太信任。”
蕭玉卿笑,“有小閔氏在,姚安羣的日子不會太安生,如果姚文禮不小心一點兒,或許姚安羣連送終的人都沒有。”
年後,蕭瑤換了一個身份成了周闐的側妃,而蕭正然與西川關係突然親密起來,蕭峰娶了黃煥之的妹妹。
蕭正然已經徹底成了皇上的跟隨者,全力支持周闐上位,在他看來除了周闐已經沒有任何有競爭力的皇子,現在表明身份,已經是十拿九穩。
而自從蕭瑤變成蕭燕成爲周闐側妃後,蕭正然就再也沒有與蕭玉卿和蕭文卿聯繫過,似乎真的沒有了這兩個女兒。
半個月後的一天夜裡,蕭文卿的肚子有了動靜,從半夜子時開始疼,一直到第二天黃昏快要到晚膳時分的時候,才產下一子。
蕭玉卿和周城槿因爲不方便露面,只能派了親近的人在那裡守着,這倒是方便了龍明秀,龍明秀絲毫不在乎那些女子生產男子不能進去的規矩,一直守在牀邊。
聽接生婆婆說,蕭文卿疼的滿頭大汗的時候,龍明秀也是渾身大汗,彷彿比蕭文卿還要疼。
蕭玉卿聽了也終於釋然,再也不管這兩人的事兒了,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吧。
等到孩子滿月的時候,蕭玉卿準備了厚厚的大禮送到了龍明秀的馬車上,爲什麼是送到馬車上呢?
因爲蕭文卿要帶着兒子跟着龍明秀回東昭了,這次回去以後再見面就更難了。
趁着夜色,蕭玉卿見了蕭文卿和孩子,卻沒有見龍明秀,只是讓人帶話,若是她姐姐和外甥再受委屈,她一樣能將人接回來。
龍明秀出了盛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蕭文卿身邊的人都換成自己的,不然十分的沒有安全感。
送走了蕭文卿,蕭玉卿進入安安生生的等待生產的日子,雖然平時還需要看看碧桐書院和火炕種菜的事兒,再加上提煉酒精,她又開始折騰着造紙術了,事情很多也很忙,但是因爲不能出別院,蕭玉卿依然覺得無聊。
平時最常過來的就是九皇子,這幾個月,周琰身邊跟隨的人急劇增多,蕭玉卿有些不明白,周琰癡癡傻傻的是怎麼將這些人籠絡到身邊的。
每次問周琰,周琰都一臉高傲的表示他是天命所受,氣得蕭玉卿想踹他。
姚文禮也是隔段時間就偷偷摸摸去山外的亭子,有事沒事總是約了衛青見面。
除了周城槿和九皇子,再加上幾個親近的人,並沒有人知道蕭玉卿還在盛京,都以爲她已經去了西蜀,也正因此,端木十七忙的腳不沾地,每天來暗殺蕭玉卿的人都要過千了,來人是受誰指使,不言而喻,也因此,周城槿限制了蕭玉卿出入,就怕自己一個保護不力,讓她有什麼閃失。
七月份,天氣熱起來,蕭玉卿的肚子已經有八個月了,而宮中文貴妃也要生產了。
蕭玉卿其實很擔心文貴妃的孩子,姚安羣在這個孩子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惦記着挾天子以令諸侯,萬一是女孩兒……
周城槿早就知道她的擔心,“不管姚碧文生了什麼,都會是個男孩,也只能是個男孩!”
蕭玉卿一邊撥弄着臺上的蠟燭,一邊嘆氣,“出生在皇家也不是那麼的好!”
“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孩子以後一定會相親相愛,”周城槿撫着她的大肚子,笑容溫和,“若是它不聽話不兄友弟恭,我一定收拾他!”
蕭玉卿的肚子大,周城槿怕她思慮過重影響胎兒,只能這樣轉移她的注意力,“對了,蕭瑤,不,蕭燕被診出有孕,已經三四個月了!”
蕭玉卿挑眉,“她倒是手腳夠快的,聽說周闐還有一個正妃都沒有動靜呢!”
蕭玉卿不得不佩服這個時候的人,周闐也就十五六歲,還是個孩子,這就要當爹了,尤其是這個蕭瑤曾經是周城槿的側妃,周闐也該叫一聲嬸嬸,關係真是夠混亂的。
“不是沒有動靜,周闐的正妻與姚家有親,就算是有了身孕,也不會生下來!”周城槿輕道,“前幾天文左說周闐的正妃……流掉了一個成型的男嬰,以後或許永遠都不會有孩子了!”
蕭玉卿心一顫,或許是因爲她現在是一個準媽媽了,聽到這樣的事情難免心驚和心慌,“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周城槿伸手握住她的手,“當着我的面說這種話合適嗎?”
蕭玉卿輕笑,“是,你最深情,時間也不早了,宮裡怎麼還沒有傳來消息?文貴妃這一胎可是時間不短了,有一天半了吧?”
“這事兒急不得,我們只管等着看吧,以姚安羣的性子,估計連孩子滿月都等不到!”
蕭玉卿臉色微微一變,“受苦的還是孩子,姚安羣必不會成事,可是那個孩子卻終是會被皇上厭棄。”
“放心,皇上不會厭棄他!”因爲周城迆等不到那個時候,據文右得到的消息,自從年夜飯後,皇上的飲食中就被添加了不少分量的硃砂,而動手的不是太后,不是皇后,竟然是容妃,那個曾經被皇上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女子,也是得了皇上全部信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