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滴水不漏,天衣無縫。”
許情深的臉色也嚴肅起來,“巧合嗎?”
蔣遠周嘴角淺勾,“許情深,你有麻煩了。”
她盯着他看,蔣遠周整理下身下的大衣,“不過丁月跟你頂多算是很遠的親戚吧,表妹堂妹都不算,我都給她們減免醫藥費了,剩下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再管。”
“蔣遠周你什麼意思?”
“你管也管不着,”蔣遠周說的是實話,“如果到頭來就連警方都查不出來,你覺得就憑你想幫忙,能有什麼用?”
“只要他們真做下了違法的事,我不信查不出來。”
車內有片刻的沉默,蔣遠周手指在膝蓋上輕敲兩下,他忽然握住許情深的手掌,突如其來的溫暖卻令她手心裡滲出了汗。“鬆開。”
“許情深,兩年前,你肯定不知道我做了多少事,做了多少調查,所以才忍心那樣對你。”
她看向他握住她的那隻手,蔣遠周接着說道,“周主任、藥、小姨的屍檢、包括小姨身邊的阿姨……許多許多事都查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可它就是那樣天衣無縫,一點點空隙都不給人鑽進去。我親身經歷過,所以我才勸你,許情深,這件事你管不了了。”
許情深深吸口氣,脣瓣止不住哆嗦,蔣遠周這樣有權有勢的人都被壓着,那她這種,又算什麼呢?
“蔣小姐的事……最後不是因爲那個婆婆吃藥致死後才還了我清白嗎?我還是相信那句話,有些事只要做下了,總有一天會以另一種方式被曝出來。”
“是,”蔣遠周點頭,也表示同意,“但有可能到了那個時候,丁月已經判刑了。”
車內開着暖氣,可許情深覺得冰寒徹骨,她手掌收緊,蔣遠周意識到她握緊了他的手掌。他也加重了些許的力道,許情深彷彿並未察覺到,“對了,那晚上,他們喝醉酒的時候不是說了嗎?蘇暢頭上被蒙了塑料袋,那應該是窒息死亡。”
“酒後胡言亂語,誰信?”
“但死因可以查啊,看看致死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蔣遠周拇指在她細膩的手背上來回摩挲,怎麼摸都摸不夠的樣子,“你能想到的,警方也能想到,可今天丁月的病房外面就有警察看守着了,有些事,不容樂觀。”
車子很快來到瑞新,許情深見司機停了車,“我先去上班。”
蔣遠周嗯了聲,許情深一手打開車門,腳步往外跨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不對勁,她回頭一看,才意識到手被蔣遠周給握着。
她趕緊用力甩了幾下,“放開。”
蔣遠周力道一鬆,“是你抓着我不放的。”
許情深將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甩上車門後快步朝着醫院內跑去。
下班的時候,還是付京笙來接她的,許情深跟着他坐進車內。
“今天要去星港嗎?”
許情深輕搖頭,情緒不高,付京笙朝她看看,“怎麼了?”
“去了也見不到人,警方已經介入了。”
“既然這樣,你再擔心也沒用,順其自然吧。”
回到保麗居上,下了車,許情深才輕拉住付京笙的衣袖,“有件事我想問你一聲。”
“怎麼了?”
“案發現場附近的監控都被破壞了,一般人肯定做不到吧?你懂不懂這方面的技術?”
付京笙輕笑,“這雖然不是我的主業,但也是我擅長的,你跟我說說具體的是哪一段,我看下能不能恢復出來。”
“這樣都行?”
“不能保證,試試吧。”
許情深點了點頭,“好。”
晚上的時候,許情深帶着霖霖都睡了,門外傳來敲門聲,她走過去將門打開,付京笙站在外面,鼻樑上架着一副防輻射眼鏡。他衝許情深搖下頭,“恢復不出來,不光是那一天的,近一個星期的監控都被抹去了。”
連付京笙都沒轍,許情深只能認了,她靠在門框處,“那也沒辦法了,謝謝。”
“那幾個小男孩家裡既然都是有錢有勢的,你一定要當心。”
“他們不至於會對我怎樣吧?”
付京笙雙手抱在胸前,“自己當心點總是好的。”
“嗯,我會小心。”
“這段日子,我和霖霖都在家裡,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兩個。”
許情深不由輕笑,“好。”
去上班的路上,許情深坐在車內,目光怔怔盯着窗外,很多人都說她這樣的性子,是涼薄的,確實,有時候,她會覺得應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她記得有一次,還在她讀高中的時候,她在回家的路上偶遇一對母子,小男孩當時也就一歲多吧,走路搖搖晃晃的,一個不當心就摔倒在了許情深面前。
她當時想要彎腰去攙扶,可小男孩的媽媽已經一個箭步衝過來了,許情深就算要扶,也沒有她的動作快。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記得那一幕,年輕的媽媽心疼地抱起兒子,衝着許情深狠狠瞪了眼,那樣子,就好像男孩並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被許情深給故意推倒的。
她還說,“現在的學生啊,這麼冷漠,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從小缺少關愛。”
許情深當時是懵的,也覺得委屈,她只是做不出來一些表面上的東西而已,也許,人家樂於看到她跟着去攙扶,或者安慰那個孩子幾句,說着他真勇敢、真可愛。可她就是不喜歡這樣,她做不到。
但許情深的心裡,其實比誰都火熱,她珍惜每一個對她好過的人。
就像丁月的事,她明知幫不上忙,卻還是一次次往星港跑,她若能涼薄到底,有些事跟她根本就扯不上關係。
來到瑞新,許情深換上衣服,給自己泡了杯花茶,靜下心來。
快要下班的時候,許情深打了個電話回去,這才知道霖霖今天拉肚子了,許情深讓付京笙不用來接她,她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她看眼時間,準備準備就能下班了。
門口有腳步聲進來,許情深正在整理,對方很快坐到辦公桌前,許情深看到男人的手放到桌上,她眉頭一點點擰起來,“你怎麼又來了?”
“你都沒看我一眼,就已經認出我來了。”
許情深推上抽屜,她跟着閔總的時候,她跟蔣遠周是偶然見面,後來到瑞新上班,蔣遠周是掛了號跟她見面,再後來出了丁月的事,蔣遠周簡直是毫不避諱地一次次故意接近。
“有事嗎?”
男人的目光落到她手邊,“給我兩張紙。”
許情深衝他看看,以爲他哪裡不舒服,隨手抽了兩張紙巾給他。蔣遠周接過去,“上次你讓老白帶給我的大禮,什麼意思?”
許情深手指落到耳邊,“沒什麼意思。”
“要聽聽老白的解釋嗎?”
她意興闌珊地繼續收拾東西,就老白那刻板的模樣,還能解釋出什麼新花樣?“他說,禮輕情意重?”
“不,”蔣遠周開始睜眼說瞎話,“他把紙巾給我的時候,我說,這應該是你沒事做,耍着他玩,畢竟這種事你以前也做過。”
許情深聞言,這解釋也能說得過去,不錯。
蔣遠周繼續又道,“但老白說不是,他說對於男人來說,這東西最大的用途……”
許情深拿過杯子,將裡面的半杯水喝掉,然後將手機等東西放回包裡。蔣遠周湊近去些,“他說我禁慾太久,你爲我考慮的太周到了,覺得一兩張不夠,給我抽了一把……”
許情深嚥下去的茶水差點噴出來,“他這樣說的?!”
“老白說你給他的時候,眼神是有暗示的,許情深,我沒想到你這麼會侮辱人。”
“關我什麼事!”許情深蹭地起身,“那是老白齷齪,他思想不正,他流氓!”
此時,那個叫老白的男人就站在外面,但門是緊閉着的,他就依稀聽到什麼流氓啊什麼齷齪的詞從裡面竄出來。老白忍不住笑出來,蔣遠周這不是上趕着被罵嘛,肯定又撩許醫生去了,一定是這樣的。
罵的好,反正他是不敢的。
許情深站在那,義憤填膺的樣子,蔣遠周擡頭看她,看到她面上的臉色崩塌了,在他面前,她喜怒哀樂全會表現在臉上,蔣遠周喜歡看她這樣,而不是冷冷地拒他於千里之外。
發現他在笑,許情深眯了眯眼角,她定定想了會,然後回了蔣遠周兩個字,“爽嗎?”
男人垂下頭,嘴角的笑劃開,然後繼續對上許情深的目光,“爽。”
“思想齷齪。”
他似乎也不否認,連連點頭,“我齷齪的時候,腦子裡想到了你。”
許情深聽不下去了,要輪這種功力,她絕不是蔣遠周的對手,他的意思是他在那啥的時候,腦子裡YY了她?
她一把拿起桌上的包,推開椅子就要走,蔣遠周伸出大長腿攔她,“等等。”
誰聽他的啊,許情深擡高腿邁過去,她走到門口處,伸手將門拉開,蔣遠周在她背後說道,“我帶你去看一齣戲。”
“沒興趣。”
“能救丁月,有沒有興趣?”
許情深忍,擡起的腳後跟硬是壓了回去,她回頭看向蔣遠周,“什麼意思?”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許情深滿臉的疑惑,“你不是說了嗎,毫無破綻,你又不是警察,你怎麼救丁月?”
蔣遠周站起身,幾步走到許情深面前,“跟我走。”
他倒是言簡意賅,也掐準了許情深的軟處,知道她就算衝着他磨尖了牙齒都沒用,她還是隻能乖乖地跟着。
蔣遠周走到外面,老白上前步,許情深跟在後頭,見到老白時衝他深深睨了眼。
目光不善啊。
老白微笑着打招呼,“許小姐。”
“老白,你真是污力十足啊。”
“啊?”
許情深邁開腳步,老白站在原地,看着兩個身影快步出去,說的這是什麼話呢?誰污了?
走出瑞新醫院,蔣遠周看眼天色,夜幕剛要降臨,司機將車開過來,許情深在他身旁不住問着,“你究竟要帶我去看什麼?”
“先去吃飯吧。”
許情深蹙緊眉頭,“你騙我吧?”
“你看我像是在騙你的樣子嗎?”
“像。”
“……”
蔣遠周摸了摸高聳的鼻樑,“現在過去也沒用,還得等天完全黑下來才行。”
“蔣遠周,我們不應該總是這樣見面。”
“我這不是在幫你嗎?”
他目光赤誠堅定,倒顯得許情深小家子氣了,“你要真是幫我,我肯定謝謝你,但你要爲了跟我見面……”
“我要見你,隨時都能見。”
“你也太有自信了。”許情深不悅說道。
旁邊的老白沒忍住,插了句話,“許小姐別忘了,蔣先生還有個身份,叫王三花。”
“走開!”蔣遠周利眸掃過去。
許情深朝老白上下看了眼,“他要還有個身份,你也必須緊隨腳步啊,我給你起個吧,叫污力白。”
老白聽不懂,蔣遠周卻是聽懂了,他忍着笑,幾步走到車前,親自將車門打開,然後衝着許情深道,“快,上車。”
老白真心沒明白,他這是在幫許情深說話啊,可她怎麼一口一個護着的都是蔣遠周呢?
這就是,老情人的吸引力嗎?
幾人坐進車內,蔣遠周讓司機選個地方去吃飯,“晚上隨便對付點,趕時間。”
“是。”
許情深聽着似乎像那麼回事,也就沒再多問。
吃過晚飯後,車子直接開去了星港,一直到地下車庫後,許情深纔跟着蔣遠周下車。
走進電梯內,許情深盯着鏡面中的男人,“怎麼來醫院了?”
“待會你就知道了。”
住院部靜悄悄的,這兒是VIP病區所在的樓層,還有不少空房間,所以相對安靜。許情深跟在蔣遠周身後,男人擡頭看下病房號,然後推開了一扇門進去。
丁媽媽和丁爸爸都在裡面,許情深吃驚,“小嬸嬸,小叔叔。”
病牀上躺了個人,蓋着醫院的薄被,頭和臉都被紗布蒙着,許情深走近幾步,“月月這是怎麼了?”
蔣遠周扣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往病房裡側走,靠近牆角的地方放着一個巨大的衣櫃,男人打開了櫃門,然後將許情深往裡推。
她配合地站了進去,蔣遠周跟在後面,裡頭的空間剛好能容納兩個人,許情深看着蔣遠周將櫃門輕輕帶上。
透過一條縫隙,能清晰看到病牀前,許情深忍不住問道,“到底是要做什麼?”
“待會有人要過來。”
“什麼人?”
“誰心虛,誰就會過來。”
許情深站在前面,雙手拉住櫃門,“你是說姓宋的那個男孩?”
“是。”
許情深卻覺得可能性不大,“現在不是關鍵時刻嗎?他酒後吐真言闖了那麼大的禍,他家裡人能讓他出來嗎?”
“當然不能,但他可以跑出來,那點年紀的孩子,心高氣傲,天天跟坐牢似的被關在家裡,誰能受得了?他今天點了份外賣,我讓送外賣的人給他帶了幾句話。”
“什麼話?”
“我說,丁月準備開一個微博直播,她有證據證明那晚的事跟他們幾個有關,就算他家裡再有錢,這些事一旦在微博曝光,他的麻煩就大了。”
許情深回頭朝他看眼,“他能相信嗎?”
“肯定信,二十歲不到的小毛孩,沒腦子的。”
“那月月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
許情深心裡焦急,等了一會,忽然有敲門聲傳來,丁爸爸過去開門,“誰啊?”
“你好,你是丁陽吧?醫院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
“是。”
丁爸爸朝病房內的妻子囑咐聲,“我出去趟,馬上回來。”
“好。”
丁爸爸前腳剛走,病房門外再度響起敲門聲。門緊接着被打開了,“丁月家屬?你們這邊的醫藥費出了點問題,快去一樓窗口查一下。”
丁媽媽似乎並未起疑,趕緊起身,“好,好。”
許情深看着丁媽媽出去,“這騙術也太蹩腳了吧?”
“你管那麼多。”接下來的纔是重頭戲。
丁媽媽離開後,不過一分鐘左右,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人快速將門掩上,並且反鎖起來。
許情深定睛一看,果然是那晚在滿江宴見到的那個男孩。
對方在門口站了會,四處張望下,這才快步衝到病牀前,牀上躺着的人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簾,“你,你怎麼來了?”
許情深一聽,這根本不是丁月的聲音。
“你要開微博直播是嗎?”男孩伸手朝着病牀上的人指了指,“你不說手裡捏有證據嗎?說,是什麼東西?”
“宋明哲,蘇暢明明是你殺的,爲什麼怪到我身上?”
男孩氣急敗壞的樣子,手指朝着女人不住輕點,可他腦子還是清醒的,自從喝醉的那晚之後,他回去就被爺爺狠狠抽了一個耳光。後來,宋家人一再告誡他不許亂講話,“誰他媽跟你說,蘇暢是我殺的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親眼見到的。”
男孩伸出雙手,恨不得掐住對方的脖子,但他還是謹慎地收回了手,“少他媽胡說。”
“你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會夢到蘇暢嗎?我不信!”
許情深聽得頭皮發麻,她分明記得丁月說過,當時那些人都戴着頭套,她根本沒看清楚他們的樣子。
男孩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你說你看到我殺人了?”
“是。”
男孩冷笑幾聲,忽然在旁邊的牀頭櫃內翻找起來,許情深盯着前面,整個人繃得很緊,一動不動。
蔣遠周雙手落到她腰間,然後猛地扣住她的腰,將她壓進自己懷裡。許情深一驚,扭過頭去,嗓音壓得很輕很輕,“放開。”
“別出聲。”
“說!”外面傳來男孩的怒吼聲,“你究竟藏了什麼東西?”
“到時候你關注我的微博不就知道了,對了,我用蘇暢的號直播,你應該添加了關注的吧?”
蔣遠周溫香軟玉在懷,她又不能有特別大的掙扎,他臉往下壓,幾乎是埋在了許情深的頸間。她頸部起了層雞皮疙瘩,蔣遠周手掌在她平坦的腹部處來回搓揉,許情深確實不敢亂動,衣櫃就這麼大,好不容易能藏得下兩個人,隨便動一動都有可能發出動靜來。
男孩沒了那晚的囂張氣焰,他暴躁地在病牀前走來走去,“我告訴你,蘇暢的死跟我一點關係沒有,你要敢在微博亂說話,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你家人也一樣!”
許情深頭髮散在肩後,蔣遠周輕嗅下,覺得好聞極了,他手臂收的更緊,有力的臂膀勒在她胸口處,她剛感覺到臉頰處一熱,耳朵就被咬住了。
一股電流瞬間流竄至四肢百骸,許情深倒抽口冷氣,她呼吸都濃重了起來,小小的櫃子裡頭好像有人在將空氣一點點抽出去。許情深覺得越來越悶,越來越難受。蔣遠周喉間的聲音在她耳邊被無限地擴大,她全身都像浸在了熱水裡面,燙的驚人。
她按住蔣遠周的手背,然後掐了下去,可男人根本不爲所動。
許情深搖晃着腦袋,蔣遠周嗓音沙啞,“別亂動。”
病房內傳來女人的聲音,“但蘇暢根本不是我殺的,我不想坐牢,我是冤枉的。”
“這些話,你跟警察說去。”
“你以爲你能逃得過法律嗎?那晚上不止你一個人,還有別人,你家再有錢又能怎樣?你能保證別人不鬆口?我只要咬住你的同夥,說蘇暢是他們其中一人殺的,他們爲了自保,肯定會把你招出來。”
“我看你真是在找死!”
男孩一拳揮過去,即將落到女人的臉上,卻還是硬生生收住了拳頭,他朝着她枕邊用力砸下去。
許情深一顆心都跟着揪起來了,女人不住給男孩下套,可他不是完全沒有腦子,始終差一點點要鑽進去的時候,都收住了腳。
蔣遠周擡起手掌,溫暖的掌心貼住許情深的臉頰,稍稍用力,就將她的臉扳向自己。
她目光輕擡,“你,你幹什麼?”
蔣遠周明顯做了個往前傾的動作,許情深的雙眼越睜越大,她一瞬不瞬瞪着他,“蔣遠周,你別太過分。”
“噓。”他笑了笑,劍眉挑動幾下,“別出聲,好不容易纔把他引到這兒來,你不想功虧一簣吧?”
蔣遠周繼續往前,涼薄的脣瓣碰觸到許情深柔軟的嘴角,他調整下姿勢,脣瓣再度印上去,許情深頭皮炸開了,人要往後退,可手臂已經碰到了櫃門。
男人手掌順勢擒住她的下巴,然後往上擡了擡,這樣的角度,是最美好的契合點。
以往的幾次,許情深都跟刺蝟似的,今晚對蔣遠周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他繃得太難受了,全身都快爆炸似的,他也料定她不敢有太大的動作,蔣遠周照着她嘴角處輕咬下,然後將她的脣撬開了。
許情深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交纏的曖昧將記憶深處一種名爲纏綿的東西喚醒了,蔣遠周的吻帶着渴望和猛烈,幾乎不給許情深逃避的機會。
他握緊她的下巴,讓她配合他,讓她迴應他,她稍稍有了掙扎的反應,他手掌就使勁捏下去,痛得許情深不得不張開了嘴。
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聲濃重不堪,蔣遠周的另一隻手掌在她腰際不住撫摸,來來回回都在一個地方,最後乾脆掀開了衣角往裡鑽。
外面的聲音,忽然變得模糊了,斷斷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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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似乎示弱了,“其實我是騙你的,我不會去指證你,但是能不能給我一條活路,這個案子可以一直查下去,人不是你殺的,可也不是我殺的,不要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你如果不肯,我死也要拉你做墊背……”
許情深聽到男孩罵罵咧咧,似乎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再耗下去也是白費,她聽到男孩走到門口,然後打開了門出去。
許情深總算能夠得到解脫了,她伸手去推蔣遠周,沒想到男人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猛地將她一推,她後背撞上衣櫃的木板,眼裡變得更加漆黑,紅腫的脣瓣再度被人吻住,這一下,他橫衝直撞,將她的驚呼聲都給堵住了。
她想盡辦法要掙開,蔣遠周乾脆雙手捧住她的臉蛋,她好不容易喘口氣,咬緊了牙關。
蔣遠週一笑,雙手在她臉頰上分別一捏,她又不得不張開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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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某日,隨意握着手裡已經被N次擅自改動的劇本,終於忍無可忍地闖進他的辦公室。
“厲太太,有話好好說。”他握着她的腰肢一提便讓她雙腳離地,困在了辦公桌與自己之間。
她一邊推搡着壓過來的男人一邊怒斥:“厲承晞,你今天再敷衍我一次試試看?!”
男人聞言一邊優雅地扯開自己的領帶一邊認真道:“嗯,這次一定保你滿意。”接着她就雙手被綁着拉過頭頂,被他壓在工作臺上,變成了一條被翻來覆去煎烤的魚。
“混蛋,嗚嗚……”
她明明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