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輕點。”許情深壓低嗓音,“別吵着孩子。”
蔣遠周坐在牀沿處,她雙手想要亂揮,蔣遠周給她動彈的機會,她手臂甩動,蔣遠周箍住她手腕的掌心再度握緊,將她的雙手一左一右釘在了臉側。
“你,你爸沒事了吧?”
蔣遠周不懂,他從來也沒爲一個女人這樣過,幾乎到了掏心掏肝的地步,她怎麼就是看不到呢?
她要是看得到,她就不會這樣無動於衷。
“許情深,說你愛我。”
許情深雙目睜大了些,“你說什麼?”
“說你愛我。”
她眉頭皺了下,眼裡露出猶疑,那種疑惑是因爲不明白蔣遠周……他爲什麼忽然會這樣?
然而這樣的小動作,卻毫無遺漏地呈現在蔣遠周眼中,許情深遲遲沒說話,男人輕笑下,但這種笑和他平日裡的卻完全不同,沒有了溫暖,甚至有些清冷。
“說一句愛我,這麼難?”
“蔣遠周,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蔣遠周將她拉起身,許情深上半身騰空,又被蔣遠周按了回去。“你跟方晟說過是不是?”
許情深面色咻地變了,“你要跟一個死人爭什麼?”
“那我要你這一句話,行不行?”
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有些話逼着要說,誰都說不出來。
蔣遠周鬆開她的手,許情深揉着自己的手腕,手骨都快被他捏斷了。蔣遠周起身,許情深以爲他是要離開,卻沒想到他跨過她身側,將霖霖小心翼翼抱了起來。
“你做什麼?”許情深看着他的背影快步出去。
男人徑自走出臥室,沒過多久,他又回來了,將牀上的睿睿也抱了起來。
“蔣遠周!”
蔣遠周走出主臥,許情深幾乎能猜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了,她趕緊起身過去,將門反鎖起來。可蔣遠周的備用鑰匙一直帶着,門鎖咔嚓被打開,許情深只能用身子抵着門板。
蔣遠周推了下,“讓開。”
“你先告訴我,你要做什麼?”
“待會誤傷了你,你別哭。”
許情深雙手推住臥室門,“蔣遠周,你這樣子有點嚇人,我不會給你開門的。”
男人猛地撞了進去,不需要多大的力氣,許情深感覺自己被彈出去了好幾步。蔣遠周快步進來,將門反手關上,許情深赤着腳,腳底在光滑的地板上拖動。“我今天好累。”
“情深,你說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
“那你愛不愛我?”
許情深的腿碰到了後面的牀沿,“蔣遠周,是不是因爲我爸媽去了醫院……我真沒想到他們會來。”
蔣遠周的腳步跨得很大,幾乎是三兩步就來到許情深跟前,他靠她那麼近,許情深雙腿繃直了,一個沒站穩,身體往後倒。後面就是綿軟的大牀,她這麼躺下去後,就沒有了再起來的機會。
蔣遠週上了她的身,許情深驚喊一聲,“今天出這麼多事,你不會還有心思要……”
蔣遠周讓她背對着自己。
“我說了我不想要!”這個房間,完完全全被密閉起來,就算許情深的動靜再大,也不敢有人擅自進入一步。
大會成功後還未來得及慶祝,那一點點雀躍就已經被打回了原形。
許情深心裡不由悲哀起來,就好像被打回原形的,是她自己一樣。
蔣遠周壓着她,許情深能動的就好像只有兩條手臂。她反手想去推他,正好,蔣遠周握緊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固定在頭頂上方。
“情深,你既然回到了我身邊,就再也走不掉了,我不管你是自願回來的,還是被逼着回來的,烙上了我蔣遠周的印記,你就哪都別想去!”
許情深嘶啞着喉嚨,“我沒說過我要去哪,蔣遠周,你多心了。”
蔣遠周抱住她,他溫柔的時候,許情深有好幾次甚至懷疑,爲什麼外人都會怕這個蔣先生?
他沉穩大方,喜怒幾乎不顯於色,他在別人面前也幾乎不會暴怒或者失控,也許是許情深見多了這樣的蔣先生,所以他今晚發狂,她……
許情深兩個拳頭使勁攥起來,蔣遠周按住她的肩膀,讓她的上半身完全貼合在牀鋪上。
許久後,蔣遠周將她拉起身,讓她貼在牆面上……
這種事,如果不是身心愉悅地接受,享受就變成了痛苦。
許情深兩個拳頭抵在牆面上,男人的低吼聲在她耳邊越來越重,像是即將要衝破閘的洪水猛獸,而許情深覺得自己就是站在了懸崖邊的一顆小小的樹,風雨稍大,就有可能將它攔腰折斷。
她眼圈一紅,忽然哽咽出聲。蔣遠周的俊臉埋在她頸間,聽到聲響,他不由擡了下頭。
許情深咬着拳頭,蔣遠周湊近她說道,“讓你難受了?”
她嘴角繃得很緊,“你口口聲聲說,我回到你身邊後就走不掉了,可我沒回來之前,沒人能逼着我做這種事。”
蔣遠周潭底的一抹暗色變得更加幽暗起來。
他讓她趴在牆上,維持着這個動作……
蔣遠周退開身後,許情深的腿也落到地上。男人朝着浴室而去,剛將水打開,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許情深光腳往裡走,花灑落下的水溫暖乾淨,她徑自走到蔣遠周跟前,伸手將他推開。
男人往旁邊站了步,許情深站到花灑下面,開始旁若無人的洗澡。
兩人這樣奇怪得很,但誰都不想開口,許情深吃過晚飯後就洗好了,這次只是簡單地衝洗下,然後裹了浴巾自顧出去。
蔣遠周看眼,女人出去時門也沒給他關,門板完全敞開了。
蔣遠周洗完澡回到臥室,房間裡頭的燈被許情深全關了,就連窗簾都拉上了。
他留了浴室的燈,腳步剛邁起來,就聽到許情深的聲音傳到耳朵裡。“關燈。”
“……”沉默。
“不關燈我睡不着。
蔣遠週迴到浴室,將燈給關掉,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男人悶哼一聲。
好不容易到了牀邊,男人想要掀起被子,手掌摸了摸卻並沒碰到被子一角,蔣遠周的腿壓向牀沿,伸手再度探去,發現大半張牀都是空的,他乾脆躺到許情深身側,手臂伸出去一抱,這才發現許情深將被子都捲走了。
男人拽了兩下,她壓得很緊,不給他下手的機會。
屋內開着暖氣,許情深就露出個腦袋,蔣遠周嘗試幾下未果,也就沒再繼續。
他坐起身,將燈打開。
許情深眼睛是閉着的,蔣遠周兩手撐在她臉側,“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
“我看看。”
“……”許情深扭動幾下身軀,不得已睜開眼簾,“真沒有。”
“我剛纔聽到你的哭聲了。”
“那是……因爲我那時候難受。”
“我不放心,給我看看。”蔣遠周說着,要去扯許情深身上的被子。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但是我剛纔手重了……”
許情深朝他看眼。“跟你的手沒關係,你的手做不了大事。”
“……”
東城的另一處,訓練場。
場上架着篝火,長長的木條桌擺在篝火跟前,上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酒水。有人吹着響亮的口哨,付流音就不喜歡聽這聲音,鬧得慌。
她坐在臺階上,雙手捂住耳朵,今晚也是值得慶祝的日子,通過終極考覈的幾個人都簽了合同,穆勁琛培養出去的人,外面都是搶着要的。
女人手裡拎着酒瓶,腳步趔趄着來到付流音身側。“走,我們去喝酒。”
“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音音,我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的話,我估計早就被淘汰了,來,喝酒!”
付流音勉強輕笑,“能出去就是最好的,我好羨慕你。”
“不用羨慕,你也可以的。”女人拉起付流音的手,“你看教官都在那邊,你別坐在這,走。”
幫他們慶祝的還有新成員,這樣的夜晚是最肆無忌憚的,每個人都可以完全放開。
篝火旁邊放了音響,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出來,教官兩手打着響指,朝不遠處的付流音招手。
“過來,都過來。”
付流音一口酒沒喝,應該是裡頭最正常的一個。
她走到教官跟前,那名教官朝另外一個女學員招招手。
付流音同他的視線對上,教官嬉笑一聲,“你是穆帥教出來的,她是我教的,你們比劃比劃,看誰厲害。”
“你不是要我們比,你是要跟穆帥比?”
“誰說的……”
“那有什麼好比的?”付流音說完,轉身要走,教官見狀,一手擒住她的肩膀,“去哪?”
“鬆開我!”
“你這丫頭,平日裡就橫,那天考覈的時候假裝認輸,害得我們被穆帥責罰,這筆賬還沒跟你算呢。”
付流音掙動幾下,人羣中走出來一個男人,“教官,跟我們繼續去喝酒,這麼好的日子……”
男人上前,拉開了教官,“這段日子多虧你,我們要好好敬你。”
通過考覈的另外幾人將那名教官團團圍起來,男人趁機走到付流音跟前,他伸手去拉她,付流音見狀,趕緊避開。
“我沒別的意思,對不起。”
“跟你沒關係。”
“你的身體沒事吧?那天是我不對,我只想着贏……”
付流音輕搖下頭,“沒事,我能理解。”
“你在這好好訓練,我相信你……”
付流音和他站在一角,離人羣有些距離,訓練場的門被打開,一輛越野車緩緩往裡開。
穆勁琛坐在後車座內,窗戶打開着,他手肘支在車窗上,視線看出去,遠處的身影有些模糊。
“把大燈打開。”
“是。”
穆勁琛心裡有些焦躁,他今天是在穆家吃過了晚飯過來的,穆朝陽看着大兒子兒媳如膠似漆、恩恩愛愛的樣子,免不了又要催促着小兒子談對象。
偏偏凌時吟一聽這話,表現欲更加強了。
一口一個老公將穆成鈞捧得高高的,吃飯恨不得都不讓穆成鈞拿筷,若能喂到他嘴裡,那是再好不過了。
司機將車大燈打開,耀眼的燈光射出去,正好打在兩人身上。
付流音擡起手臂遮住眼簾,旁邊的男人見狀,乾脆站到她跟前,替她擋掉了那種刺眼的不適感。
“要不我們留個聯繫方式吧,等你出來之後,我請你吃飯作爲賠罪。”
“不用,”付流音毫不猶豫拒絕道,“我沒有手機。”
“你把我的號碼記着……”
付流音抿緊脣瓣,她不想跟任何人有過多的接觸,她擡起腳步想要走,男人有些不甘心,畢竟明天離開這兒之後,他要想見她一面就是難上加難了。
他擋在付流音的跟前,她往左,他就跟着往左。
“要不,我把號碼寫給……”
男人餘下的話並未說完,肩膀處猛地被人握住,他剛要回頭,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推向旁邊。他踉蹌了好幾步,差點跌倒。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定在付流音跟前,她聞到了穆勁琛身上的滿身酒氣。
怎麼?
他也喝了不少酒?
穆勁琛忽然彎下腰,將她扛在了肩膀上,付流音整個人倒掛在他背上,十分難受。她敲打着穆勁琛的後背。“你幹什麼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他腳步越走越快,扛着付流音大搖大擺地往前走,教官和那些學員們將這一幕看在眼中,付流音以後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穆勁琛帶着她上樓,進了他的房間,他直直走向那張大牀,將付流音丟了上去。
她雙手在身側撐了下,穆勁琛上了牀,俊臉湊到她跟前。付流音喉間輕滾動,“你要幹什麼?”
他身子向前,薄脣封住了她。
柔軟的脣瓣相觸,付流音大驚失色,伸手想去推開他,穆勁琛見狀雙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壓到自己懷裡。
她別開臉,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你!”
“我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這兒的規矩,你交不起學費,問我怎樣才能留下,我想想,我現在就給你答案,我缺個暖牀的。”
“你不要臉!”
穆勁琛不怒而笑,視線緊鎖住付流音,“當初在SJ院勾引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我不要臉。”
“那不是你情我願嗎?”
“所以,我若真不要臉,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付流音臉色微變,“你可以把我培養出來,以後的佣金,你可以抽取大半。”
“我不需要,”穆勁琛嘴裡有着明顯地拒絕,“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過。”
他嘴裡的酒氣噴灼在她臉上,醇香、涼冽,像是夏日裡忽然吹來的一陣冷風。付流音坐在牀上不能動彈,她輕嚥了下口水,“什麼事?”
“我一直記得第一次要你時候的樣子,記得……”男人傾過身,熱氣在他耳邊散開,“特別特別記得我衝破那層阻礙的時候,你咬着牙忍痛的模樣。”
付流音倒抽口冷氣,穆勁琛勾起嘴角的笑,“你嫂子已經回到蔣遠周身邊了,也搬進了他們的新家。他們不可能會接受你,你想想,除了我這兒,你還能去哪?”
“當時是你說的……你讓我留在這。”
“對,留你在這,是因爲我要你,我說的夠不夠清楚?”
付流音咬着牙,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按住脖子,然後推到了鍘刀跟前,她全身被人控制住不能動彈,難道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走入絕境嗎?
穆勁琛當然明白,付流音在SJ院的時候要不是被逼到了死角,她怎麼可能把清白的身體交給一個陌生人?
“我現在把訓練場的大門敞開,你敢出去嗎?”
付流音脣角顫抖,男人站起身來,幾步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外面是漆黑的夜色,還能聽到訓練場上有歡呼聲傳來。
付流音二話不說下了牀,快步衝到門口,然後走了出去。
穆勁琛推着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推到欄杆前,他伸手指着遠處,“這扇門外面,有兇狠的狼,有殘暴的虎,還有想將你就地撕裂的……色狼!與其落到你哥哥的仇人手裡,被十個、一百個人上,還不如給我一個上,是不是?”
他將話講的清清楚楚,付流音太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穆勁琛站在她身後,緊貼着她的背部,他伸出右手,手掌精準地握住她的下巴,然後將她的臉擡高,“看看前面的黑暗,你被關了兩年,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難道你很懷念?”
付流音喘着氣,沒有說話。
穆勁琛咬住她的耳朵,身子緊靠着她,忽然有了摩擦的動作,付流音想要後退,穆勁琛雙手握住欄杆,將她困在懷裡。
“要不要現在開始,跟我撇的乾乾淨淨?”
她之前不應該抱着僥倖心理的,她想過穆勁琛可能只是單純地在幫她。
付流音被困在原地,連腳都不能擡動。
男人身子繼續往前壓,付流音着急出聲,“回屋。”
“回屋做什麼?”
“回去。”
穆勁琛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拖進屋內,他修長的腿踢出去,將那扇門用力踹上。
“以後這個臥室,這張牀,都是你的,你每晚都要陪我睡。”
付流音的目光落向門鎖,“穆帥,剛來的女學員裡,我看到幾個姿色很好的……”
“什麼意思?”
“你如果要潛規則,別人又願意的話……”
穆勁琛不着痕跡地勾起嘴角。“我現在只想睡你。”
他上前兩步,兩人的身高差距不少,他伸出手臂勾住付流音的脖子,她身上乾淨的氣息鑽入穆勁琛的鼻翼間,“我對你的另外一樣東西,記憶也是特別深刻。”
他沒有讓她猜,緊接着說道,“那是你體內的東西,那種鮮豔的殷紅,我想我會一直記得……”
男人說到這,嗓音沙啞到變了聲,一口咬住了付流音的嘴角……
翌日,皇鼎龍庭。
許情深睜開眼的時候,身上被束縛的難受,蔣遠周睡得冷,又沒鑽進被窩,所以手腳並用地抱着她。再加上許情深緊緊裹了層被子,她熱的難受,額頭全是細密的汗珠。
她手臂動了下,好不容易推開被子,旁邊的蔣遠周卻是凍得要死。
他睜開眼簾,清醒之後覺得越發冷了,伸手將她抱緊。許情深將他推開,然後坐起身,男人迷迷糊糊的,原本清冽的眸子多了不少迷茫。
他伸手再要去抱她,“睡會,冷……”
許情深將被子拋過去,蓋到蔣遠周的身上,她隨後要起身,蔣遠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好像要凍生病了。”
“家裡感冒藥都有,你要覺得不夠,我去醫院讓人給你開。”
蔣遠周坐起身,“爲昨晚的事生氣?那是夫妻情趣……”
情趣?把她壓冰冷的牆壁上,這就是所謂的夫妻情趣?
來到樓下的時候,老白已經來了,蔣遠周讓他一起吃早飯。
老白也沒有客氣,拉開椅子入座,“蔣先生,蔣太太,昨晚睡得好嗎?”
許情深一個眼神射過去,老白就是句尋常的問候,沒想到許情深這麼兇。
蔣遠周輕咳聲,拿起桌上的筷子,“睡得很好。”
老白乾笑兩聲,“睡得好就好。”
吃過早飯,許情深去了醫院,快到下班的時候,有人敲開辦公室的門。
一束鮮花被送進來,許情深讓對方將花放到桌上。“誰送的?”
“您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許情深看到一張小卡片插在花束中,上面寫着蒼勁有力的蔣遠週三個字,她翻過來翻過去看着,再沒有別的話語了。
下班的時候,蔣遠周的車就在醫院門口等她。
許情深手裡拿着兩支花,走過去將門打開,坐了進去。
蔣遠周朝她看眼,他以爲她還在氣頭上,他還在想着應該怎麼開口讓她上來,或者怎麼才能哄她幾句,沒想到她自己上車了。
“蔣太太,手裡的花真好看。”老白一邊示意司機開車,一邊說道。
“那當然,”許情深勾起脣角,將手裡的那朵白玫瑰放到蔣遠周臉側,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花瓣蹭過了男人精緻的臉龐,“蔣先生送的,能不好看嗎?”
老白笑了幾聲,配合地點着頭,“是是是。”
蔣遠周鼻翼跟前都是花的香味,他側首盯向許情深的臉,難道是他多心了?看許情深這樣子,她倒不像在生氣。
許情深搖晃着手裡的花,昨天的那些事,確實不算什麼事,也勾不起許情深的怒火,只是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她挑着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手裡那兩支盛開的花朵時不時敲到蔣遠周的臉上,迷惑的香氣令人他不由深吸口氣。
老白和司機端端正正地坐在前面。
許情深挨着蔣遠周,男人受不了了,伸手將她手裡的花推開。
她將玫瑰放到鼻翼跟前,閉起眼簾後輕嗅下,蔣遠周看得入神,許情深的很多瞬間就能將他米的神魂顛倒,他強裝鎮定般別開視線。
許情深的手掌撐向旁邊,‘一不小心’落到蔣遠周的腿上,小拇指幾乎按到了上頭的部分,蔣遠周倒吸口冷氣。許情深也發現不對勁了,趕緊將手收回去。
開回皇鼎龍庭的路上,誰也沒開口,在老白看來,這就和一個個尋常的日子並無兩樣。
然而有些事只有蔣遠周是最最清楚的,許情深一直在撩他,撩了他一路,就沒停過!
男人身子繃緊了,緊到了極點,誰都別碰他,不然隨時都有原地爆炸的可能性。
回到皇鼎龍庭後,傭人知道他們這個點回來,晚飯也都備好了。
許情深同早上一比,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對老白很是熱情,“老白,吃過晚飯再走吧。”
“好,謝謝蔣太太。”
幾人按着老位子坐定,許情深拿起筷子,霖霖和睿睿都沒上桌,月嫂在他們回來之前就給孩子餵過了。
蔣遠周想着今晚要陪兩個孩子玩會,霖霖喜歡聽他講故事,那他就……
蔣遠周還未深想,忽然覺得桌子底下有什麼不對勁。
他感覺到有異樣感爬上了他的腿,蔣遠周看向身側的許情深,她好好地坐着,好好地正在吃飯,可除了她還有誰?那個位子可就坐着她一個人。
她想幹什麼?
許情深擺明了就是在暗撩他,別人還都看不出來,他看她,她還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