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怎麼不餓?”
她瞪着眼,“被那葉戚一頓攪和,我感覺我都幾天沒吃東西了,都快餓死了。”
“不是用過雞湯小米粥了麼?”
他蹙眉,“餓了怎麼不讓人去做?怎麼?他們怠慢你了?”
眼看他臉又陰沉了,忙道:“沒,一直睡着,這會兒覺得餓了。”
說着又道:“你吃了嗎?”
見她關心自己,他心情又愉悅起來。想了想,也覺小傢伙說得有道理。只是想起那個徐遠,又心生不悅。
小東西生得可愛,又機靈賢惠,難保那徐遠不是在打小東西的主意,以後得讓人多看着點小東西,免得被別人騙了。
暗自打定主意後便令人開飯。等菜擺好,滿月卻是不想吃了。
雖是個廚師,可卻也有許多東西是不吃的,比如這乳鴿。
搖着頭,道:“我不吃乳鴿。”
他劍眉一揚,道:“這是特地爲你做的,對你的傷有好處。”
她猛搖着頭,道:“我不吃鴿子,還有鵪鶉。”
“爲何?”
“沒有原因,就是看着吃不下。”
他蹙眉,思忖了下,將那湯拿過來,道:“那就喝點湯。”
“不,不喝。”
某姑娘頭搖得堅決,“鴿子,鵪鶉,狗肉,蛇,堅決不碰,湯也不喝。”
“那麼……”
他勾脣,眼裡凝出邪佞,“是要我餵你才肯吃?”
說着便撕了一小條肉下來,送到她嘴.巴,“吃還是不吃?”
“你這人怎如此霸道?”
她炸毛了,“我不要吃這個東西!”
“好。”
他把肉放進自己嘴裡,一把按住她的頭薄脣覆上,愣是將嘴裡的鴿肉送進了她嘴裡。見她想吐出來,舌尖猛地往裡一鑽,緊緊粘合着,一羣奴婢瞪大眼,都忘了迴避了。
我滴個媽媽呀!
如此餵食,聞所未聞!
一條鴿肉愣是被男子塞了下去,她的小臉憋得通紅,眼睛也紅了,平日就反抗不了這個男子,如今身上有傷更是難以反抗,不喜歡吃的東西竟是被他這樣餵了下去,心裡那個氣呀。
男子面無表情地鬆開她,又端起碗,問道:“吃還是不吃?”
見她咬着脣,不吭聲,他笑了起來,“看來你喜歡我餵你?”
說着便又喝了口湯湊近她。
她嚇得花容失色,惱怒地喊道:“吃吃吃!冷暮時,你這人太霸道了!”
說罷便氣鼓鼓接過碗,耳邊又響起男子的聲音,“都得吃掉,一滴湯都不許剩。不然……呵呵……”
他好看的薄脣微微勾起,凝出邪肆,“你知什麼後果。”
“我!”
去你大爺的!
真想把這句話喊出口啊!
可看着男子眼裡的認真,卻是怎麼也不敢說出口。
真是倒黴透了,自己怎麼就這麼怕他?!
認命地拿起湯勺,看着碗裡的乳鴿又看了看他,哆嗦了下,回過頭,忍着心裡的不適慢慢地把一隻乳鴿吃了下去。
當真如男人所言的那樣,一滴湯都沒剩下。
雖然味道不錯,可被人強迫着吃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她就覺得有些想炸毛。吃下去後便覺一點胃口都沒了,有些賭氣似得把碗放一邊,撅嘴道:“我累了,想睡午覺。”
“嗯。”
他應了一聲,把碗裡的飯都扒進嘴裡後道:“睡就是。”
說罷便有婢女拿手巾過來,他從婢女手裡拿過手巾,轉身看向她,道:“手和嘴擦下。”
說着便擡手擦去她脣上的油漬,擦完又換了一塊手巾,面無表情地道:“伸手。”
我了勒個去!
這怪蜀黍是在玩養成麼?
她低頭看下了下自己,幾乎平平的小包子,小小的手,又再看看他。
那啥……
自己現在就是個小蘿莉啊!
他果然是個怪蜀黍,這癖好太可怕了!
軟軟的小手被他握在掌心,男人雖面無表情的,但依然給人一種專心致志的感覺。好似捧在手裡的是天下至寶一般,細心的擦拭,溫柔的呵護,讓她的心尖發暖。
“另一個。”
依然是面無表情,言簡意賅,可就這三字,讓某姑娘起了一種想撲倒他的衝動。
英俊瀟灑,還有好看的腹肌,年少有爲,多金大方,最關鍵的,他好似對自己真得很真心的樣子啊啊啊啊啊?!
楊滿月感覺自己的心要沉.淪了,也許他開始的確就是想要個地位不高的妻子,但,但遇見她後,也許,也許是有喜歡的吧?
心裡發脹,發暖的同時又開始患得患失了。雙子座的姑娘雖以敢愛敢恨著稱,可在這古代,一個有地位的男人也意味着三妻四妾,付出了真心註定是要傷心的。
她是這樣理解的,所以總是有些害怕。
畢竟歷史的車輪走到17世紀的時候,女子想和離是沒可能的了。
見她呆愣愣地望着自己,一雙大大眼裡一會兒露出癡迷,一會兒露出晦暗,他蹙眉,問道:“怎麼?”
瞳孔慢慢聚焦,她縮回手,雙手忍不住攪在一起,低下頭,眼尖瞄着自己的手指,張了好幾次嘴,才終於輕聲問道:“你,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對你好不應該嗎?”
他反問着,“你是吾妻。”
前半句讓她心裡猛然歡喜,可後半句卻是讓她心又沉到谷底,喃喃道:“只是因爲這樣嗎?”
心裡酸酸的。
這話的意思是不是隻要是他冷雲的妻子,他都會對人這樣好?
想起他也會對另一個冠以“妻子”之名的女子這般體貼細微,心裡酸澀極了,鼻子也有點酸酸的。倒在軟枕上,拉過薄被,悶聲道:“我要午睡了。”
?????
怎麼……
覺得小東西有些不高興了?
見她把頭蒙着,便伸手拉過薄被,問道:“怎麼不高興了?”
“哪有不高興?”
她嘴裡這樣說着,可那小.嘴卻是不自覺地朝上撅着。見他還傻愣愣地問自己怎麼了,酸澀的心裡便涌出些怒氣。猛地拉過被子,一個翻身卻是發出一聲驚叫,“哎呀,疼死我了!”
他一眯眼,拉過被子,白色的褻.衣上微微有血跡滲出,頓時怒火在眼裡聚集,“多大的人了?一點數都沒有!傷口又裂開了!來人,拿藥膏來!”
“你!”
她疼得臉色蒼白,本就不高興了,這會兒傷口又崩裂,這人還兇自己,只覺心裡委屈極了。
什麼嘛!
又不喜歡自己,幹嘛要這樣招惹自己?
只要是他老婆他都對人好,那自己在他心裡跟其他女子又有什麼區別?
還兇自己!根本就是抱有目的才答應下這門親事的,這會兒沒耐心了,露出原形了吧?
賭氣似得忍着疼痛趴在牀上,任由他擺弄着。
既然這門親事跑不了,那就不跑了。就當免費找個靠山好了,他想怎麼樣隨他!
藥膏塗在傷口上驅散了些許疼痛,涼涼的,重新包紮好後,男子沙啞的聲音傳來,“到底不高興什麼?”
“沒什麼……”
她悶悶地應着,“就是累了。”
他揮手讓下人都退下,褪了外衫,挨着她躺下,輕輕地將她攬進懷裡,下巴輕蹭着她的秀髮,呢喃道:“小傻瓜,你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她的眼睛瞬間亮了,不過隨即又覺得自己表現太明顯,冷哼了一聲,道:“不知你在說什麼!”
男子低沉略帶磁性的笑聲在頭頂上方響起,“煮不爛的鴨子嘴。”
說着便輕拍了下她的小腦袋,道:“不是要午睡麼?怎麼還瞪着眼睛?快睡吧。”
“我,我忽然覺得又不想睡了。”
楊滿月忽然覺得自己好作,難道腦子真被打壞了?
“那你想做什麼?”
他坐了起來,曲起一條腿,隨意得用手一撐,看着她道:“這傷得好好養着,再過個七八天可以帶你出去走走,現在動彈不得。”
要命!
他這樣好帥啊!!
如刀削般的五官因這一個隨意的動作而變得柔和了一些,帶出一絲慵懶與漫不經心。
“咕咚!”
她忍不住嚥了下口水。
腫麼辦?
無賴的皮相真太好了,好像撲倒,撲倒,撲……撲……撲……倒倒!!
見她又目不轉睛地望着自己,眼露癡迷,男子大大被取悅了。嘴角微微揚起,道:“明天看看情況,若是好些,我抱你去花園走走。”
“那,那有書嗎?”
其實她睡了一天一.夜,已睡飽了,雖身體虛弱,可再睡卻也是睡不着了。
“看書傷神,你若悶……”
“侯爺……”
說話間外面傳來珊兒的聲音,“侯爺,夫人該喝藥了。”
“端進來。”
一聽又要吃藥,她的小臉立刻成了一個苦瓜。
也不知藥方是什麼,這藥吃嘴裡不但苦還有些怪怪的味道,讓她有些想吐。
見她苦着臉,以爲她抗拒吃藥,某男黑眸半眯,道:“不怕,我餵你。”
“啊?”
她一臉古怪,“我又沒說不吃,幹嘛要你喂。”
說着又想起了那乳鴿,不由撅嘴道:“養傷未必要吃乳鴿,其實正常吃,不吃那些發物就行了。至於藥,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這是必須要吃的,怎會任性?”
他張了張嘴,最終沉默。
過了幾個呼吸才點點頭,“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