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又急着睡覺了?”白蔻使勁地蹬住地板,“雖然您洗浴過了,但這才吃了晚飯,總要再洗把臉吧?我去給您提壺熱水來。”
顧昀馬上又轉回身,雙手很自然地就攬上白蔻的後腰,充滿了壓迫味道地緩緩壓下臉。
“你可不許一去不回。”
“我現在想後悔了。”
“敢後悔就要想想代價。”顧昀還是沒放過近在眼前的機會,迅速地啾一小口。
白蔻毫不猶豫地擡手推開他的臉。
“明之,聽說白天有八……卦……呃……”
就在這當口,帳篷的門簾被人掀開,宮長繼邊說邊走了起來,擡眼看到帳篷內好像兩人打架的情景,頓時停下腳步面露尷尬和一絲玩味的神色。
顧昀抓下白蔻捂在他臉上的那隻手握在他自己手裡,沒好氣地瞪着門口的不速之客。
“你進來之前都不知道打聲招呼?教養呢?”
“我哪知道你正在忙,那我回避一下?你們忙完了說一聲?”宮長繼嘿然一笑,腳步真的往外退。
“誠王是想知道白天女眷當中說豫王膝下那兩位郡主笑話的事?”白蔻扭頭說道。
“對呀對呀,我看我還是進來聽完了再走吧,大概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嘿嘿嘿嘿。”
宮長繼帶着一副就是故意壞人好事的得意且猥瑣的表情,無視顧昀瞪他的目光,放下門簾,大步走進帳篷,挑了個靠近火盆的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下。
顧昀拖着他的椅子坐到茶桌邊上,等於白蔻站在他身邊澆水泡茶。
宮長繼樂不可支,但臉上還是端着一副嚴肅正經的表情,等着兩人茶水擺好,聽白蔻講述這一場八卦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一場八卦一開始真的只是八卦,卻沒想到讓大家一起看了一場熱鬧。”宮長繼嘖嘖兩聲,點頭嘆道。
“我自從回來後就一直沒出去過,你是不是在外面打聽到什麼了?”顧昀問道。
“是啊,我聽說下午那些小姐們的父兄入帳請罪致歉,被聖人好一頓訓斥,有官職的都罰了半個月的俸祿。”
“然後呢?”
“然後這事就算完了。”
“就這樣?!”顧昀和白蔻都感到了驚訝。
“很意外吧?我也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又說不上來的感覺。”
“也不是,聖人這一訓斥,把這風波了結了,是不是也有安撫和告誡豫王的意思,讓他們日後不要再做小動作了?不然堂堂郡主被臣子譏笑技巧不精濫竽充數,那不等於是排着隊讓人整麼,聖人一插手,就表示事情到此爲止,以後都不許再提了。”顧昀雙手捧着茶杯暖手,抓住腦中一閃而逝的靈感,緩緩道來。
“唔,很有可能,說不定正是這層意思。”宮長繼張大了眼睛,連連點頭,“對的,此事一出,王妃受不了女兒受委屈,既然派人出來打聽當時在場姑娘們的名單,必存了心日後要給他們小鞋穿,現在聖人橫插一手,必然也是不想他的臣子官員被自己的子女報以私仇。”
“聖人既然是天子,一國之君,自有他的底線,他心裡清楚着呢。”顧昀將茶杯壓着嘴脣,只以他們三人聽得見的聲調說道。
“倒也是。”
宮長繼解決了對八卦的好奇,喝完杯中茶水,大搖大擺地站起身。
“行了,時間不早了,今天累一天了,趕緊歇着吧,我也睡覺去了,明天又要早起。哎,你們說,今天他們被聖人這一頓訓斥,那些姑娘們是不是明天就不來了?”
顧昀見他要走,卻又停下來,不由得拿白眼瞪他。
“就算石榴會的姑娘們受到家裡約束不來了,我們也要繼續上山獵狐狸,你還要不要賺錢了?毛皮生意有多賺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不就是沒你這麼好體力麼,老了啊,身子骨不行了。”宮長繼像老年人似的捶捶後腰。
“王妃虧大了。”白蔻一邊收拾茶具,一邊暗搓搓地補上一句。
顧昀當場爆笑。
宮長繼目瞪口呆,倒是沒有生氣,他自己也覺得可樂,揉揉臉,手指着顧昀,“你的丫頭,你看着辦啊。”
“我的丫頭當然我看着辦了。”顧昀衝宮長繼得意地擠眉弄眼,“你還不回去睡覺?時間不早了,明天要早起。”
宮長繼揮舞着胳臂,假模假樣地威脅了一番,掀了門簾走了。
顧昀跳起腳來伸手要抱白蔻,白蔻捧着茶盤靈活地一步閃開,就在顧昀想要追上的時候,帳篷外又有腳步聲和說話聲,是晴蘭她們三個丫頭吃完晚飯回來了。
白蔻暗笑着退開,顧昀一臉懊惱,臉色又臭得可以,晴蘭她們在帳外通報了一聲,打簾子進來就見少爺的臉色好像比她們走之前更難看了,心裡不禁惴惴不安起來,偷瞄白管事,卻見她一臉淡定地整理茶具。
“你們來得正好,去給世子鋪牀,今天累了一天了,早點歇息吧。白天鬧了這麼大一場熱鬧,明天上午那些小姐們怕是不會來學點心了,你們這幾天值夜也辛苦了,今晚好好睡一覺,睡到自然醒都不要緊,我留下值夜。”
“是。”
丫頭們歡喜地應下,在這帳篷裡值夜真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晴蘭和妙兒去準備牀鋪,飛花一人再返回廚房去打熱水,白蔻收拾好茶具隨後也送去廚房清洗,並提了一壺熱水回她們婢女睡的帳篷裡洗漱,舒舒服服泡了個腳,一身暖暖地再去世子的帳篷。
見白蔻來了,衆丫頭就退下了,不過那時顧昀已經洗漱完畢,牀鋪也備好了,白蔻只是把明天他要穿的衣裳提前拿出來按順序掛好就行了。
顧昀眼尖地看到白蔻背了她的挎包來,看樣子是真的打算這一晚上就靠做事打發過去,他一點都不急,在晴蘭她們退下後,顧昀靜靜地等着白蔻放下挎包去開衣箱拿衣裳,然後他悄悄地走過去拿起挎包藏到牀尾被角底下。
白蔻轉着圈子地忙個不停,備好了明日的衣裳,又服侍世子脫衣上牀,但在她轉身去給他放好脫下來的衣裳時,被顧昀從身後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