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二夫人罵幾句算了,她什麼都做不了,總不能跑到大夫人跟前告您的狀,那像什麼樣子,全府都要笑話她的。”白蔻不以爲然地聳聳肩。
“煩心吶。”
“不煩不煩,生意要緊,哪有空跟她煩心,我們要是時限前給宮裡交不出好東西,二夫人還能有本事救我們?她要是真有這本事,哪還至於爲錢發愁。”
“也是,那就隨她去吧,我們自己的事情要緊,反正她在自己屋裡罵兩句我又聽不見。”
顧昀哪裡能衝出去跟他二嬸理論,二嬸罵他只能讓她罵唄,罵完了出了氣就好了。
兩人在工場忙了一天,又累又餓,草草談完二房的八卦,休息片刻後晚飯上桌,顧昀拉着白蔻又同桌吃飯,飯桌上繼續討論工場裡的公事,服侍用餐的丫頭們一個字都不敢聽,放下菜餚就退到一旁,沒有招呼絕不上前,生怕自己哪天多嘴跟人說出去,泄露了生意機密,眼下二房就正嫉妒呢。
吃過飯,兩人在耳房繼續理事,忙到二更後才分頭休息,顧昀死皮賴臉地偷走了一個晚安吻。
這一天顧二夫人同樣過得不舒坦,晚上睡覺都失眠,自己一片好心爲家人着想,卻除了女兒沒有人與她站在一邊,她生了一肚子的悶氣,想起來侄女婿答應的事情,左思右想之後,決定天亮起來給童明俐寫封信,邀她再來家裡玩,問一問樑仲山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
這麼一想,顧二夫人總算心安了,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次日,顧昀和白蔻依舊一大早就去了工場,二房除了顧二夫人和顧嬋,其他人都外出了,就連甘氏都帶着孩子去她二哥家參加宴會,二老爺和顧旭也是各有各的應酬,尤其二老爺眼看着就在回平州任上了,這最後一年他希望能平平安安結束,在吏部有個好考績,仕途能一帆風順。
顧二夫人和女兒留在家中,無人打擾正好寫信,給童明俐寫了封請柬,邀請她來吃姑父的餞行宴,寫完後立刻就派人去送信。
童明俐在中午之前收到姑姑的來信,她自然很想去,順便還能去看望一下寧佩蘭,與她聊聊天。
下午向婆婆提起這事時,樑夫人倒是大方地同意了,她還是挺喜歡童明俐這個兒媳的,知書達理,溫柔賢惠,將來有了孩子也一定會把孩子教養得很好。
有了婆婆的同意,童明俐等到樑仲山從外面回來又向他提了一提,樑仲山見自己母親都許可了,他也就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叮囑童明俐早些回來。
晚上,因童明俐身上不便,樑仲山就挑了一個美人宿在了她的房裡,並又叫了一個美人,三個人在牀上顛鸞倒鳳,在藥物的作用下,樑仲山金槍不倒,每一發都強勁有力,把兩個富於技巧的美人擺弄得香汗連連呻吟不絕,直鬧到三更後三人才相擁着一塊睡去。
等到早上醒來,那兩個美人一前一後撩撥幾下,樑仲山就與她們又大戰了一個回合,然後叫人擡來浴桶,一開始還是認真服侍樑仲山洗浴,可沒一會兒就變成三個人擠在浴桶裡,等到他們三人終於衣裳整齊地出門來,身後已經滿地滿牀都是水。
那會兒樑府的早飯時間都結束了,童明俐在婆婆那邊協助料理家務,蘭珠在房裡等着服侍樑仲山,見他眉飛色舞地回來,連忙上前請安。
“爺昨晚睡得好?”
“嗯,好,極好,是我結婚以來最好的一晚上,少奶奶樣樣好,就是牀上無趣。”
“少奶奶是大家閨秀,矜持金貴,怎會像專門調教的美人一樣懂得那些招數,她要是真懂,您又該不放心了。”
“這倒是,還是你嘴巴會說話。”
“少奶奶已經去夫人那邊協理家務事了,早飯在廚房裡熱着,是在家吃還是外面吃?”
“外面吃吧,吃完了正好去吃午宴。”
“是,這就給您備車。”
“你跟我一塊去,現在家裡有少奶奶了,你輕鬆不少,以後專管我的事情就夠了,家務事讓她去做。”
“是,爺。”
蘭珠很快就備好了車,與樑仲山一塊出門辦事,童明俐協助婆婆處理完家務事後,見離中午尚早,陽光又正好,於是往花園走去,想曬曬太陽休息一下,一會兒還要料理午飯。
花園裡,樑仲山的那些美人們也在這裡一邊享受陽光一邊嬉戲,她們一貫受到樑仲山的寵愛,也知這位爺對這新婚的少奶奶不是太滿意,只是老夫人喜歡也就無話可說,美人們自以爲比少奶奶更得男人的歡心,於是心裡對童明俐就少了幾分敬意,這會兒明明見到她來了,沒一個人起身行禮,懶洋洋地打個招呼就算問候過了。
跟在童明俐身邊的都是自小服侍她的貼身丫頭,見此情形頓時火氣上來,上前斥責這些美人目無尊卑上下,見着少奶奶過來也不起身行禮問候。
美人們根本不在乎這幾個陪嫁丫頭,不起身就是不起身,有的人還面露嘲諷地掃了童明俐幾眼。
“吵什麼,丟了自己的身份,一羣沒名沒分的美人罷了,何須跟她們置氣,等過上幾年她們青春褪色,自然就被打發了,男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
樑仲山沒有正兒八經的妾室,童明俐一點都不擔心這些美人給自己造成什麼麻煩。
聽上去是童明俐在開導自己的丫頭,但那些美人們聽在耳朵裡就不那麼愉快了,臉色也拉了下來,但這時她們再起身行禮問候,童明俐已經不在乎了,更沒了曬太陽的心情,帶着自己丫頭轉身回屋歇息。
“小姐,那些美人太欺負人了,您纔是這府裡的少夫人,她們一個個倒是把架子端上天去了。”
回到屋裡,丫頭們一邊服侍童明俐洗手更衣,一邊還是忍不住地抱怨。
“就是呀,小姐,您才新婚呀,那些美人就敢給您臉色,誰知道是不是姑爺私底下給她們許了什麼諾言。”
“他能許什麼諾言?無非就是哄着那些美人,讓她們好好服侍着,服侍得高興了,就擡舉誰做姨娘。”
“姑爺真的會從她們當中擡姨娘嗎?”
“不一定,樑府身份高貴,出了一個做豫王妃的女兒,我們這位小樑公子就算日後要納姨娘,爲了自己名聲着想,大概首先也是從清白人家中找,從專門服侍人的美人當中擡姨娘?這不是在官場同僚面前承認了他好女色?不怕聖人對他的評價下降?”
丫頭們喜笑顏開,安下心來。
“還是小姐看得清楚,那些美人就是目光短淺,以爲得了男人一時寵愛就不怕您放在眼裡,簡直可笑。”
“好了,不說她們了,她們本來就是服侍人的,把男人服侍好了是她們的本分,她們鼻孔朝天,我依舊是少奶奶,她們依舊是美人。”
童明俐很篤定,結婚以來她就發現了丈夫沉迷女色的這個秘密,在外面掩飾得那麼好的完美男人小樑公子,其實就是個一天不能少了女人的色中惡鬼,他多年名氣打造而成的光環在童明俐眼中早已褪色,跟他比起來,顧昀纔是京城最名符其實的耀眼的公子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