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樑仲山和蘭珠從外面回來,美人們沒跟他說白天與少奶奶的不愉快,她們很清楚這種事若是樑仲山不知道,那他就永遠都不想知道,可一旦被他得知了,那肯定是美人自己倒黴,所以她們在樑仲山面前保持沉默,但是卻跟蘭珠說了。
蘭珠在樑仲山面前的身份地位,就相當於白蔻在顧昀面前的身份地位一樣,而且她年紀更大,在樑仲山身邊的時間更長,做的事也多,美人們並不害怕少奶奶童明俐,只怕蘭珠,蘭珠纔是真正決定她們誰能留在樑仲山身邊的人。
得知這些美人恃寵生驕,居然跟少夫人頂着來,蘭珠當時就把她們都訓斥了一頓。
“才侍候了爺幾日,就敢不把少奶奶擱在眼裡了?人家那是明媒正娶進的門,你們算什麼東西?以爲早進門這府裡就是你們作主了?少奶奶纔是這府裡唯一的少夫人,你們還想踩到她臉上去?是不是非要明日把你們都打發了才知道學乖?”
美人們頓時就都嚇壞了,紛紛討饒。
“蘭珠姐姐,是我們錯了,我們下次再不敢了。”
“您饒我們這次,我們以後都避着少奶奶走。”
“真的真的,我們一定改,再不惹您生氣了。”
“少奶奶金枝玉葉的,不會跟我們一般見識,蘭珠姐姐就不要生氣了吧?”
“我告訴你們,你們只管把爺服侍好,其它的事輪不到你們多嘴多舌,爺和奶奶之間好不好是他們倆的事,你們少在中間摻和,沒名沒分的,少奶奶要打發了你們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她現在新婚,是給爺面子才容忍你們。都聽明白了?”
“明白了,聽明白了,我們一定好好尊敬少奶奶,不給她難堪了。”
“這幾日少奶奶身上不便,你們放聰明點,專心服侍爺去,別在我這礙眼,我累了一天,要早點歇息。”
“蘭珠姐姐您好好歇着,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美人們頃刻走個精光,蘭珠打個哈欠,鋪好被褥,準備梳洗睡覺。
樑仲山在自己屋裡享受了妻子的溫柔照顧,洗漱過後去找美人們過夜,依舊是點了兩個美人,三人一牀大被,那兩個女人不但賣力服侍,用盡她們所學的各種花樣,還互相比着大聲的呻吟,大晚上的這****的動靜傳到外面,叫同住一院的其他美人都聽不下去,被子矇頭咒罵不止。
一夜盡興後,樑仲山睡了個好覺,一早起來又是出門各種應酬。
童明俐先協助婆婆料理了家務事,然後換了衣裳出門,去曄國公府參加姑父的餞行午宴。
顧二老爺這次請了不少親友來家裡吃席,他今年底就任滿了,自然想爲了仕途多鋪幾條路,二夫人也特意拿錢給庫房採辦了不少上等食材,昨天又遣顧旭去跟顧昀借用白蔻,只給她一天時間讓她擬個菜單出來。
顧昀抹不開長輩的面子,只好答應了這事,白蔻坐在耳房裡一邊寫一邊罵,顧昀一開始裝聾子,畢竟身爲官婢的白蔻竟然臭罵身爲女主子的二夫人,又是他的長輩,他不能制止白蔻,自然只能假裝自己不存在,最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纔過去千哄萬哄,一直哄到白蔻寫完了菜單初稿,拿去二房給二夫人過目,接着回來再改,一邊改一邊罵,顧昀只得一邊繼續哄。
寫完了二稿再拿去給二夫人過目,沒幾句就打回來再寫第三稿,就這麼來回改了四稿,顧二夫人最終還是選定了第一稿的菜單,叫手下人拿去東廚房交給曾珠,之後沒有一點表示地就把白蔻打發了,連句好話都沒說過。
白蔻在二夫人面前畢恭畢敬,她說怎樣就怎樣,弄了一天最終還是要了第一稿,心裡早把她罵個狗血淋頭,但一直回到鐘鳴院才變了臉色,氣呼呼地回後院走,顧昀在正院截住人,拽進耳房又是一頓好哄。
昨天一整天就全搭在二房那裡了,所以今天一早,顧昀和白蔻就去了工場,管他們二房的餞行宴辦成什麼樣呢,他們倆人手上的正事才最要緊。
童明俐來到姑姑這裡,與女眷們在內宅正廳相談甚歡,又聽甘氏說起今日午宴菜單是白蔻昨天花了一天時間擬出來的,童明俐頓時就覺得心中不安,顧昀和白蔻身上有宮裡的差事,不可能主動花一天時間爲這邊寫菜單,肯定是姑姑提了這爲難人的要求,顧昀不好駁長輩的面子才勉強同意的,這要是因爲一頓宴席耽誤了他倆的正事可怎麼是好。
不安歸不安,但見這屋裡屋外一派和樂喜悅的氣氛,童明俐就什麼話都講不出來,認認真真地做起她的客人,吃了這頓宴席。
午飯後,女客們陸續隨自己丈夫回家,顧二夫人讓顧嬋帶童明俐去後罩樓的客房歇午覺,她服侍了丈夫歇息後就去後面與兩個女孩子說話,詢問樑仲山答應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姑姑,這事急不來,我夫君每日早出晚歸出外應酬,我問過幾次,他都說沒有合適的,年齡家世合適的大多都結婚或者訂婚了。”
“怎麼能這樣?!他可是保證過的呀!可不能反悔呀!”顧二夫人一聽就急了,顧嬋也一副要哭的樣子。
“反悔倒不至於吧,豫王妃的胞弟出面,他圈子裡的朋友還是很給面子的,但他告訴我的實際情況就是這樣,宗室子弟首先在他們自己的圈子範圍裡聯姻,想要找個比顧妍的丈夫位份高的,又要年齡合適沒婚約的,說實話,縱使京城百萬人口,可這站在頂尖上的人家都是一家一家數得出來的,沒那麼容易的。”
“我可憐的女兒,她都要成老姑娘了,叫我怎麼辦纔好啊!”顧二夫人真是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捏着帕子嗚嗚嗚地哭,慌得顧嬋和童明俐連忙勸,好不容易纔勸住了她。
顧嬋留了母親在自己屋裡歇午覺,自己到童明俐房裡一塊睡,童明俐光聽顧嬋說她怎麼怎麼羨慕自己嫁了樑仲山這麼好的公子哥兒,心裡止不住地冷笑,很想告訴顧嬋樑仲山沒有大家傳說的那麼好,真正的好男人是他堂兄顧昀纔是。
但這些話童明俐又怎麼可能說得出口,最後還是順應着顧嬋的話茬,聊着聊着,兩個人就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