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金爐消香獸

韻雅紅着臉收了藥碗,扭頭便往外逃,纔打開門,便一頭撞上個人,臉不禁更紅了,擡頭一看,來者正是南音,低低喚了聲:“尉遲夫人。”

南音注視了她片刻,覺得她臉色怪異,又不方便直截了當地便問了,只略笑了笑,問:“公子歇下了嗎?不方便打擾?”

韻雅言語猶豫了起來,畢竟當日他會受傷,也是因南音而起,心中本來對南音便有些不痛快,此時,墨印身子也不算得全好了,自然更不希望她進去擾他修養,但畢竟這是在人家家裡,直接拒絕了她,又覺得不該,只不置可否地說他剛剛用過了藥。

屋裡的人耳朵倒尖,外面兩個人才這麼幾句話,他已經聽得分明,起身去打開了門,道:“夫人進來說話。”眼睛隨意地掃了韻雅一眼,其實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倒是韻雅一溜煙便跑得沒影了。

屋子裡,香鼎點點菸嫋,香氣是極淡的,較一般香木還有些不同,聞來極是舒暢。

沒有人先開口,墨印給南音倒了杯茶水。

氣氛似乎有些尷尬了,南音四下看了看,微微一笑,隨意找了個話題:“公子屋子裡這香倒是好聞,不知道是什麼香。”

“朋友尋來的一種沉水香,夫人若是喜歡,我這裡還有些,拿去試試。”玩弄着手中的茶盞,緩緩道,“夫人只管回去告訴莊主,兵器,至多兩個月後,我會派人送還。”

他以爲她來這裡是爲了此事?南音面上一赤,忙道:“兵器的事情倒是沒幹系。我是想,那日的事……實在……我……”

“夫人不必念着這事情,現在不是一切都好嗎?”墨印無所謂地笑笑,爲南音又添上茶水。

見他根本不對此事耿耿於懷,南音心中一鬆,不禁也一笑,忽然問:“我有一事不明白,還得請教公子。”邊說邊看着墨印,也不等他接話,便直接繼續說下去,“家兄獨孤漠北,公子可曾聽說過?”

獨孤漠北?曾經聽先生說過一二,七年前,也是一時叱剎風雲的人物,擅長劍法,而他最讓世人驚歎的,還是他的醫術,不敢說是百治百效,但也十之八九能藥道病除。只是後來不知道究竟是歸隱了何處,爲此先生還一直嘆惋。

見他點頭,南音又接着道:“不怕公子不樂意聽,當年醫術高如他,尚不能解此毒,公子你竟能……”

墨印也有自知之明,當年獨孤漠北的醫術,連先生都說二十年內恐怕難有可望其項背之人,墨印本算不得真正杏林中人,更不敢說能趕超於他,故南音有此一問,也是極自然的。只是,毒與醫雖有互通之處,但畢竟又有所分別,當年,若是獨孤漠北繞進了死衚衕,自然是難解了這毒的。

墨印略一思索:“我只問夫人,合令莊中五人之力爲莊主逼毒的方法,可是獨孤前輩所授?”

獨孤前輩?南音心裡一樂,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般喊他,倒是有趣。邊笑邊還是點了點頭,當日,他尋不到化解方法,見寧兒她們四人以內力壓制,便讓南音與她們一道合五人之離壓制止劍身上的毒,待到他尋得解毒之法,再來根除。可是,自從南音加入她們後,每每月圓之夜爲止劍壓制身上毒素,便開始時而靈驗,時而不靈驗。一直以來,她們只以爲,是中毒又深了,難不成,這其中,還有另一番說法?

“那便是了。”墨印點頭。

南音依然是疑惑不解,只盯着他。

“聽說獨孤前輩精通醫術與劍法,與內家功夫這一門無甚研究。”墨印頓了頓,看見南音臉上的神色,知道這些並不是傳言,又接着說下去,“寧兒、平兒四位姑娘大約學的是同一門功夫,四人所習的內功心法相同,合她四人之力,多少能對逼毒有些幫助,但因爲夫人與她們不是學的同一門功夫,後來她們四人的功力偏偏與夫人的功力在莊主體內相抵,力氣大減。這便是多了夫人一人,合五人之力反倒不如合四人之力時候靈驗的原因了。”

南音邊聽邊點頭,原來是這樣,既然止劍的毒已經解了,她便要快着告訴漠北,否則她那個死心眼的哥哥不知道還要勞心到什麼時候。

笑着顧盼間,目光忽然落在墨印身上,笑容一斂,面色忽然一凝,道:“公子的身子自己也要多掛心纔是,以後還是少用武功、少勞神的好。”

墨印低頭品茶,不答理南音的話。少用武功、少勞神嗎?恐怕還得要過幾年。

“或者,或者,可能讓家兄爲公子瞧瞧。”南音猶豫着道。

“能得獨孤前輩診治,在下本該求之不得,不過,”他一斂笑意,目光深沉,面色凝重起來,“不過,我還有事情必須儘快去做,恐怕無法全心配合前輩治療,還是不要叨擾前輩的好,夫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南音輕輕一嘆:“也罷,你自己當心,等事情忙完了,定要來找我。”

“多謝夫人掛心,我和阿利雅也打擾了好些時候了,過幾日便要起程了,莊主身子不方便,我們也不去打擾了,還煩夫人代爲轉告。”墨印順道將告辭的事也說了出來,今晚讓韻雅將東西收拾好了,明早便可以上路了。

聽了那一聲阿利雅,他們兩人的事南音也便明白了七八分,眼前一閃,道:“公子有事,我也不好攔,但還是要勸一句,自個兒要擔心,不爲自己想,也該替慕容姑娘想想。”說着,已自起了身,微微笑了笑,道:“明日,我會讓寧兒來領你們出去。”

“多謝夫人。”墨印也忙起身相送。

南音又打量了他一番,看他氣色,分明身子還不牢靠,現在就想出外,實在……輕聲一嘆,暗自搖了搖頭,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又是一嘆,擺袖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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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一行馬蹄印,更行更遠。

天地共色,同是白茫茫的一片,在一片白色中,卻還隱隱可見兩個黑色的小點,緩緩地在漫天飛雪中移動。

“離武元山莊還有多遠啊。”韻雅勒緊馬,立在原地。

身旁馬上也有一人駐馬而立。

墨印裹在一件白狐裘中,幾與白雪融做一色,看座下黑馬才能清楚辨出他的行動。“我們出來才兩日,哪那麼快?”他輕笑着搖頭,這丫頭,忒也心急了些。

“墨,武元山莊是在幷州東南西北哪個方位啊。”

“你只管跟着我走就是了,擔心它在哪裡做什麼,我又不會把你給買了。”墨印掃了她一眼,難不成覺得他腳程太慢,想要偷偷先溜過去?

“不是不是。”韻雅哈哈訕笑着搖頭,四下張望開來,不遠處正有家客棧立在風雪中,無由地給人幾分暖意,順着她的目光,墨印也望見那家客棧,問道:“怎麼?累了?”

“恩?沒有……”她回頭看他,望入他一雙幽潭似的眼眸中,心中絲絲溫暖,目光在他面上一掃,奔波兩日,他面色又不好起來,眉宇間強壓着一股倦意,卻還是對她笑。

暗一咬牙,伸手去扯扯他身上的狐裘,抖落些雪花,抑下自己滿心的急切,祥裝打了個哈欠,道:“呃,是有些累了,明早再上路好不好?”

“好。”他爽快地答應,反手將她的手一握,一拉下,將她拉到自己馬上來,用狐裘將她裹住,在她耳邊輕輕笑道,“坐穩了。”一手擁她,一手拉繮繩。

坐在他懷中,韻雅無奈一嘆,剛剛覺得有些冷,拉了拉衣裳,這小動作,還是被他發現了。他衣中裹着他的溫度,熨着她凍得有些發僵的身子,一低眼,發現自己衣上沾了的冰雪化在他衣上,不想溼了他的衣服,自覺地離他遠些,卻不料他用力將她按回去,低低在她耳邊呵氣道:“你想墜馬,我可不攔你。”

韻雅只覺得耳邊一陣酥麻,臉上微紅,別彆嘴,還不攔呢!把她攬得比什麼都緊。

風雪漸大,都被墨印一襲輕裘隔擋在外,客棧的牌子在風中招搖得讓人有些眼花,墨印被那牌子晃得腦中一陣眩暈,狠狠地閉了閉眼,揚鞭往馬身上一抽,雙腿一夾馬肚子,又奔開了去。

35.妾擬將身嫁52.番外·還君明珠雙淚垂22.血色溼青衫5.月下初定情46.某燈番外之正常版6.月華染碧血42.宮城起干戈322.血色溼青衫3.同行山水間6.月華染碧血20.往事已成空39.山雨欲來時54.一喜一傷悲16.雪中嫌隙生2.紅錦地衣皺43.又別王孫去3.同行山水間33.再行山水間18.相看無限情36.好事多消磨10.霜雪掩柴扉39.山雨欲來時18.相看無限情36.好事多消磨16.雪中嫌隙生32.夕陽無限好15.梅香經雪寒32.夕陽無限好55.骨成泉下土(結局)24.回首血淚溼36.好事多消磨48.寒梅病幾分14.傷病佳人憂10.霜雪掩柴扉4.靜動轉乾坤48.寒梅病幾分43.又別王孫去22.血色溼青衫43.又別王孫去48.寒梅病幾分7.飛雪落何處13.無言淚千行18.相看無限情16.雪中嫌隙生23.願爲天上月38.屋漏偏逢雨6.月華染碧血34.又是春香樓34.又是春香樓42.宮城起干戈311.武元劍戈起3.同行山水間13.無言淚千行44.夜來起風雨37.結髮爲夫妻6.月華染碧血7.飛雪落何處1.楔子17.撫掃前塵消10.霜雪掩柴扉12.月黑輕騎逐31.湖上冽酒寒49.何時雙白頭18.相看無限情11.武元劍戈起3.同行山水間42.宮城起干戈352.番外·還君明珠雙淚垂47.屋前青青草46.某燈番外之正常版5.月下初定情5.月下初定情25.兩情若長久31.湖上冽酒寒21.蕭蕭竹聲寒11.武元劍戈起32.夕陽無限好15.梅香經雪寒13.無言淚千行5.月下初定情45.惜別總依依4.靜動轉乾坤3.同行山水間25.兩情若長久31.湖上冽酒寒1.楔子30.悲喜成往昔44.夜來起風雨48.寒梅病幾分16.雪中嫌隙生11.武元劍戈起17.撫掃前塵消23.願爲天上月40.宮城起干戈143.又別王孫去32.夕陽無限好52.番外·還君明珠雙淚垂37.結髮爲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