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之中,洵百無聊賴的看着忙碌的輕宇。
“沒有想到你還會做飯。”洵倚着門框,一副等吃等喝的模樣。
“沒有辦法,師父不會做飯,我們也沒有錢,”輕宇頭也不回的應道,熟練的切着菜。
“沒有錢……”聽到這幾個字,洵抽抽嘴角,沒有錢能夠買下這麼大的院子!
“這個院子不是買下的。”輕宇放下手中的刀,對着洵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這家的主人已經搬走了,暫時還沒有賣掉,所以我就搬進來了。”
“額……你好厲害。”洵真心的說道,這是不是算做賊啊。
“呵呵,還行吧,我還想着若是這裡有人用點手段將他們趕出去呢。”俊朗的臉上露出溫文儒雅的笑容,像是書生一般清秀的臉孔。看到輕宇,洵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輕宇,輕宇,輕宇。”毒隱大呼小叫的跑進了廚房,帶起了一陣風,讓得洵微微一愣。
“要錢?沒有。”不等他說話,輕宇就直接白了他一眼,說道。
“切,是羽丫頭要用錢。”毒隱撇撇嘴,“又不是我要用,廢話少說,拿錢來。”攤開手,理直氣壯。
“羽姑娘要用錢?”輕宇皺着眉頭,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師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毒隱不悅的挑挑眉頭。
“你經常騙我。”輕宇認真的回道。
“這次是真的。”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毒隱挺直了脊背。“不信你可以去問羽丫頭。”反正我沒有說謊,你想問就去問吧。
“哦,看來你說的是真的了。”輕宇鬆了一口氣,從懷裡取出了一張銀票。面額是一百兩的,然後又將腰間的錢袋子交給了毒隱,“吃完飯再去吧,羽姑娘身子弱,你們可要早點回來。”
“安啦,師父我有分寸的。”毒隱喜滋滋的將錢揣好,“我去看看羽丫頭,做好了直接送房間去。”哼着小調揹着雙手離開了。
“他真的是毒隱?”洵看着毒隱消失的方向問道。
“是吧。”輕宇低聲回答道,“其實師父是很好相處的,只是性子有些偏激。殺人有些殘忍罷了。可惜……”聲音逐漸的小了下去。切菜的聲音蓋過了他說話的聲音。後面的話洵沒有聽到,所以擺出了疑惑的模樣。
“刺啦”一聲,然後就是鏟子與鍋的碰撞聲。看着忙碌的輕宇,洵乖乖的閉嘴站着,也沒有刨根問底。
菜香與飯香混合在了一起,聞着好聞的味道,洵真心感嘆道輕宇是一個好人,因爲,他終於可以不用花錢並且安安寧寧的好好的犒勞一下自己的胃了。
“我可不可以先嚐嘗。”洵湊到輕宇的身邊,雖然只是素菜,但是比那些山珍海味還要好聞的多。
“可以啊,只要你不怕師父怪罪。”輕宇垂眸說道。
“額。還是算了吧。”洵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嚥了咽口水,終於是打消了先嚐一口的念頭。
欒羽雖然有些虛弱,但是走路倒是沒有大礙,吃了飯,已經過了晌午了,又喝了藥,方纔和毒隱一起出門。雖然輕宇和洵也很想跟着,但是欒羽說青樓那種地方不適合他們,兩人便也就打消了跟着去的念頭。
“老頭子可以去,我不能去?”等到兩人走遠了,洵方纔不滿的嘀咕一聲。
輕宇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怕是羽姑娘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讓師父跟着去的吧。”
“事情?什麼事情?”洵疑惑的問道。對此輕宇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正好你的藥也好了,該喝藥了。”熬了差不多半日,應該差不多了吧。
“可不可以不喝?”洵苦着一張臉跟在他的後面,能讓這樣的一個漢字用這種十分嗲的接近於撒嬌的語氣說話,可見,那藥是多麼的強悍啊。
“不行。”輕宇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所以,洵的一張臉又苦了幾分。
街上紛紛擾擾,叫賣聲連成了一片。毒隱和欒羽並肩走在一起,像是祖孫。
欒羽帶着斗笠,潔白的面紗垂到了脖頸的地方,微微垂着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眸子的顏色。仍是一襲紅衣,步伐虛浮,露出一股虛弱的模樣。
“羽丫頭……”
“不要再這樣叫了吧。”欒羽打斷了他的話,“毒隱前輩,或者說,毒隱姑娘。”攬着毒隱的胳膊,欒羽低聲說道。
毒隱一愣,訕訕一笑,“我不明白……”
“咱們說是朝夕相處也不爲過吧,況且,你可是最貼近我的人。我欒羽不是傻子,你是男是女我還是分的清的。”毒隱抱着她的時候,尚還有些神智,更何況,她行動都有些困難的時候,一直都是毒隱喂她喝藥,靠在毒隱的懷裡,還有鼻端略微有些熟悉的味道,她要是還不能猜出來,不如撞死算了。
“呵呵,你很聰明。”毒隱點頭承認了,既然人家已經確定了,他再裝傻倒是真的像一個白癡了。
“穿女裝,如何?”欒羽詢問道。
“好啊,話說好久都不穿了。羽姐姐,我叫隱嫦。”不再僞裝成蒼老的聲音,從聲音中,欒羽聽出了她的年紀不是太大。
半路拐進了賣衣裳的地方,隱嫦抓着欒羽的手,略微有些興奮。其實,縱使是習慣了,又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穿漂亮的衣裳,又有哪個女孩子願意扮作一個老頭子。
感覺倒在抓着自己手的手緊了幾分,欒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突然之間。不知爲何,她感覺自己好像老了好多……
若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腳上和手上都帶着鐐銬。渾身無力,就連內力都是空蕩蕩的。
高牀暖枕,華麗的房間裡燈火通明,若看了看自己,衣服已經被人換下,回想着昏迷的那一幕,紅色的眸子裡掠過一抹哀傷,是自己太過天真還是太過相信那個男人。
“吱。”房門被輕輕的推開。
“你醒啦。”男人捧着一碗粥,看到坐在牀上的若,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
“鳳寒。”若抿着脣。喚着他的名字。雙手一動。鏈子便發出嘩啦啦的響聲,“這算是什麼?囚禁麼?”冷冷的一笑,再也沒有了以前溫文儒雅的溫潤模樣。
“怎麼會。”鳳寒一步步的朝着他靠近。“吃點東西吧。”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給我下藥呢?”若眼神冰冷,毫不客氣的說道。
“呵呵,我怎麼敢啊。”鳳寒並沒有在乎他的神色,“若可是很厲害的,難道我下了藥你會感覺不出來麼。”坐在牀邊,看着若的模樣,眼神中閃過一抹癡迷,“這麼漂亮的眸子,你怎麼捨得將它隱藏起來。”擡手去觸碰他的眼睛。若偏頭躲過。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紅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痛楚,他的眸子如同純粹的血紅,比北辰軒的眸子看起來還要詭異幾分。
“難道師父還在怪我麼?我殺了那個女人。”一手撐在牀上,一手端着碗靠近若的脣邊,“吃點東西吧,餓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黑色的眸子染上了一抹嫵媚。
“放了我,你就不會再心疼了。”若微微一笑,俊朗的臉龐染上了一絲柔和。
“你不會接受我麼?”鳳寒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鳳寒。”若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我受不起。”
“爲什麼?”拄在牀上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黑色的眸子泛起了點點的淚花,“因爲是我帶人屠的村子麼?我只是想要保護你啊。”鳳家,始終不會放過那個村子的,倒不如由他去,讓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欒羽是北辰軒的妻子。”若抿了抿脣說道。
“鳳家滅了不更好。”鳳寒的臉上浮現一抹猙獰的恨意。
“你不怕死麼?”若知道鳳寒對鳳家的恨,可是沒有想到都這麼久了,他的恨還是那麼深,時間並沒有將他心中的仇恨淡化,反而讓那份恨意更加的濃烈了。
“怕,怎麼不怕。可是,如果我和軒少合作呢。”漆黑的眸子閃爍着報復的快感,“若,你會不會幫我?”猙獰換成了期冀。
“幫你?”若苦笑一聲,“我都不知如何跟軒少交代。”他都不能原諒自己,欒羽是死是活,如今他也不知道。
“她沒有死。”鳳寒肯定的說道。
“你如何知道?”若驚訝的望着他,“你……”
“只是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鳳寒始終舉着碗,碗裡的稀飯已經沒了熱氣,“若,喝了吧。”語氣中帶上了懇求,他原本以爲他可以放下,甚至以爲自己再見了這個男人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可是,如今,怕是做不到了。
看着他的模樣,若的神情有些鬆動,“好。”接過了碗,放到脣邊。
“真好。”鳳寒脫了自己的鞋子,盤腿坐在牀上,笑眯眯的看着若,臉龐露出一抹柔和的欣喜,就像是小妻子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般,那樣的溫馨與寧和。
從試衣間走出來的時候,欒羽真的有些愣神。原先亂糟糟的老頭兒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小臉兒因爲興奮染上了兩抹天然的紅暈,一雙杏眸之中流動着醉人的光彩,粉色的脣勾起一抹欣喜的弧度,一頭長髮只是簡單的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