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兒站住,“郡主上次在書庫放了把火,雲公子雖然搶救得及時,但也燒掉了不少書,百草綱被燒了。”
鳳淺鬱悶,極品女盡不幹好事。
“羽先生那裡還有一本,如果郡主當真需要,我可以向羽先生借來抄錄一本。”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上次鳳淺放火,燒了不少好書。
這些日子四兒沒少費功夫四處尋找來,重新抄錄。
這本百草綱,他早就是起了心要重新抄錄的,只是要抄的書太多,一時還沒排上。
既然鳳淺要,就提前些抄錄。
“我這就去借。”
“我和你一起出去。”
出了書庫,見一個下人匆匆跑來,開口就問,“先生,可有看見雲……”他話沒說完,緊接着看見跟在四兒身後的鳳淺,立刻住口。
“雲末沒在這裡。”四兒見習慣了下人到這裡找雲末。
下人向鳳淺行了一禮,轉身要跑。
“出了什麼事?”鳳淺把他叫住。
“沒……沒什麼事。”
鳳淺眉頭一皺,下人嚇得臉色一白,只得道:“門口有人鬧事,說……”
“說什麼?”
“說郡主爲了搶人家的爐鼎,不惜草荐人命……”
“什麼爐鼎?”鳳淺不用想也知道,又是極品女惹出的禍事。
“奴才也不清楚,是趙大慶的老婆在門口又哭又鬧的不肯走,門房讓奴才尋雲公子前去解決。”
鳳淺揚了揚手,示意下人下去,她自己往大門方向而去。
剛邁出大門門檻,就看見一箇中年婦人,被一個少女挽着向她衝來。
門口護衛立刻把婦人攔住。
婦人不能上前,突然把手中握着的東西向鳳淺砸來。
站在鳳淺身側的四兒忙擡手攔在鳳淺面前。
一個雞蛋砸在他手臂上,蛋漿濺開弄髒了他乾淨的袍子,一股臭雞蛋的味道隨之傳開。
護衛嚇得變了臉色,慌忙把婦人拿下,牢牢按住。
婦人掙脫不開,惡狠狠地向鳳淺吐口水。
護衛忙喝罵着把她的頭牢牢按在地上,讓她不能再襲擊鳳淺。
少女撲上去,罵道:“你們這些強盜。”很快也被護衛按住。
鳳淺感激地看向四兒。
四兒沒事一樣退過一邊,安靜地站在人羣裡,好象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雲末急急趕來,見鳳淺站在門口,也就一言不發地站在了鳳淺身後。
鳳淺走到婦人面前,蹲下,“我讓他們放了你,但有話說話,不許再發瘋,怎麼樣?”
“呸,你這個劊子手,強盜。”婦人兩眼充血,惡狠狠地瞪着鳳淺,那眼神象是要把她生吞活刮。
“看來,你來這裡,只是爲了罵我,既然這樣,那你在這裡慢慢罵,罵到夠爲止。”鳳淺微微皺眉起身,“都回府,關大門,誰也不許動她,讓她在這兒罵。”
護衛等鳳淺進了門,放開婦人,也往回走。
婦人看着大門緩緩關攏,纔回過神來,在這門口罵破了喉嚨,也不會有半點用處。
飛快撲上前,阻止大門關攏,叫道:“你爲了搏男人一笑,竟不惜把人打殺,難道就真不顧王法?”
鳳淺站住,“口口聲聲王法,你覺得有冤,就去衙門告。”
婦人的臉因憤怒而扭曲,“如果衙門敢管長樂府的事,錢福貴也不敢公然到我家,打斷我相公的腿,搶走金砂鼎。”
“金砂鼎是什麼東西?”鳳淺皺眉。
“你少裝算,如果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怎麼會讓錢福貴來搶東西?”
鳳淺回頭問雲末,“誰是錢福貴?”
婦人怔了。
雲末低聲道:“錢福貴是兩年前郡主撿回來的一個食客,後來爲郡主做了不少事,深得郡主歡心,去年這增城督尉一職空置,郡主就把錢福貴推薦過去任了增城督尉。”
鳳淺輕點了下頭。
照雲末的說法,錢福貴是極品女提拔起來的,那麼爲極品女辦事,也是理所當然。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極品女讓錢福貴去做的,還是錢福貴狗仗人勢,利用極品女的這成關係,爲自己謀私利。
鳳淺以前當刑警時,見過不少態度強硬又不肯配合的苦主。
對付這樣的人,苦口婆心未必有用。
冷下臉,“我以爲你來是想討個公道,所以出來了。但看你這模樣,根本不需要討任何公道,要的不過是罵我解恨。既然如此,本郡主不陪了,關門。”
少女還算冷靜,忙一邊幫母親一起頂住門,不讓關攏,一邊道:“我們娘倆來,是想讓郡主還我們金砂鼎。”
鳳淺突然笑了,“別說這什麼金砂鼎不在我手上,就算在,就憑你們這一通罵,我也不能給你們。”
少女臉色瞬間慘白,雙膝一變,跪了下去,“求求郡主,把鼎還給我們吧。”
鳳淺看了眼左右,示意把大門重新打開,“你們要鼎,也得先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母女二人當然不相信鳳淺不知道這事,婦人正想開口罵。
鳳淺搶先道:“如果你們不把事情經過,好好說出來,只是一味濫罵,我可沒閒功夫陪你們。”
少女搶着道:“金砂鼎是煉丹鼎,錢福貴說鼎是郡主要徵收的,我爹不給,錢福貴就讓人打斷了我爹的腿,叫人把鼎擡走了。郡主府上的容公子是個藥師,郡主要鼎自然是爲了討容公子開心。”
“金砂鼎很好嗎?”鳳淺突然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婦人和少女又是一怔。
雲末道:“雖然算不上極好,但比尋常鼎爐,確實好不少。”
“和容瑾的鼎爐比,哪個好?”既然容瑾是藥師,自然有自己的煉爐鼎。
“自然是容瑾的神龍鼎好。”
“容瑾用的是神龍鼎?”
影子的卷軸上介紹了幾個上好的古鼎,神龍鼎就在其中。
“是。”
鳳淺揚了揚眉,送禮討人歡心,只會送更好的,哪會送比人家的差的?
這鼎不會是極品女要的,問題出在錢福貴身上。
“錢福貴在哪裡?”
有與錢福貴熟悉的道:“錢大人進京去了。”
鳳淺對婦人道:“你們先回去,等我見着錢福貴,把事情弄明白了,自然給你們一個交待。”
婦人沒有直接回答,向雲末看去,雲末輕點了一下頭,婦人才點頭答應。
鳳淺把婦人神情看在眼裡,也不揭穿,回頭對雲末道:“請最好的大夫去給她相公治腿。”
“這……就不必了。”雲末輕咳了一聲。
“爲什麼?”鳳淺迷惑。
“趙大慶的腿是郡主的人打斷的,而且又扯到了容瑾身上,容瑾不會不理。”
“容瑾幫我善後?”鳳淺有些意外。
“嗤。”樹上傳來一聲鄙笑,“真會自作多情。”
鳳淺擡頭。
不知玉玄什麼時候爬到了頭頂的樹上坐着。
鳳淺手上有事,懶得跟他鬥嘴。
雲末對婦人道:“容瑾或許這時已經去了你家,你們快回去吧。”
婦人怔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大名鼎鼎的容公子去了她家,忙給雲末行了一禮,帶着女兒匆匆離去。
鳳淺好奇容瑾是不是真的會插手管這閒事,也要跟着去看看。
走出兩步,想起幫她攔下臭雞蛋的四兒,回頭,卻不見了四兒的人影。
想必已經離開,微微有些失望。
雲末把鳳淺的表情看在眼裡,“四兒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鳳淺飛快地向雲末看去,這人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
“丞相夫人請郡主今晚到府上參加嚴老夫人的壽宴,壽禮,雲末已經代郡主備好。”雲末拿出一張大紅的請帖,“錢大人應該也會去。”
鳳淺立刻肯定,雲末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容瑾爲什麼會出手治趙大慶?”
“如果是郡主想救的人,容瑾死也不會救,反之也然。”
鳳淺無語,原來是專和極品女唱反調。
丞相是扶持北皇坐上皇位的,在朝中是一等一的重臣。
他母親嚴老夫人七十大壽,連皇上都要送上一份厚禮,至於達官貴人之家,當然無一遺漏得要前去慶祝一下。
據說極品女品行不好,和她來往的小姐夫人不多。
鳳淺前去參加壽宴,完全不用擔心穿幫。
在女賓座坐了一會兒,就離了席,四處閒逛。
不知不覺,到了側門,見門口圍了一堆人,正擡着一個笨重的東西進來。
那東西蒙着紅布,看不見是什麼東西,但看形狀,象是和尚廟裡燒香用的方鼎。
有管家模樣的人指手劃腳,“你們小心着點,可別摔了這寶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