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手腕一痛。
用力想將自己從風吟鴻的手裡掙脫出來。
卻不得。
這個胖子的力氣竟然大的出奇!一雙手將明媚禁錮地死死的,偏生還能擋住明媚腿上的攻擊!
黑色蠱蟲咬破明媚的皮膚鑽了進去。明媚只覺得經脈被錯位,疼到手臂痙攣!
不行!一定要阻止這蠱蟲!
明媚一咬牙,沒有被蠱蟲咬破的那隻手對着風吟鴻就是一個灰化司技!直接將司技對準了風吟鴻的脖頸。
風吟鴻驚恐地感受着脖頸灰化,不可置信地盯着明媚。明媚趁機掙脫了風吟鴻。風吟鴻的脖頸已經灰化了一層,看着甚是恐怖。
風吟鴻伸手探上脖頸上因爲皮膚灰化停止而不斷流出的鮮血,指尖被沾染至血紅。而他。卻是笑了。如他手上風乾的血跡一般暗色,泛着血腥的詭異。
此刻明媚卻是無暇再對風吟鴻維持灰化司技,她只感覺有陣陣眩暈傳來,讓她此刻的身體叫囂着要睡去!
風吟鴻的指尖朝着明媚就是一指,一滴血恰好飛進明媚被蠱蟲咬破的傷口裡。
摸着自己已經沒有皮膚保護着的脖頸,陰森森地笑了,“原來你就是上面一直在找的澹臺家指定的少夫人啊。”
灰化這種司技,只有澹臺家核心才能學到。再加上她方纔說澹臺容若在廖家,她又是在廖家被抓來的,風吟鴻自然就猜到了明媚的真實身份。
他可從來就沒信過明媚是什麼風吟聖女的鬼話。上面的手段那麼恐怖,如果真的要聖女潛伏進澹臺家,他們這種分部首領一定會有所耳聞。
他又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被糊弄的人。
是啊。明媚的指甲狠狠嵌入手掌,強烈的疼痛感支撐着明媚不陷入沉睡。風吟鴻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被糊弄的人。是她技不如人。是她催眠不了他。
沒什麼好怨的。只是,不能暈過去。
她有種預感,一旦她暈了過去,再醒來必然世界都變了。
指尖微微顫動,明媚用手對着自己,聲音努力維持聲控的音線。
“不、忘。”
風吟鴻卻是看着明媚對自己催眠的動作又是勾了脣角。不忘?呵,不忘的話,會瘋掉吧?
瘋掉也好,省得他利用完了還得想辦法處理這個女人。
明媚覺得自己已經快抗衡不住這一波一波涌來的睏意了。於是狠狠一咬粉脣,鮮血溢出,強烈的疼痛讓明媚精神一凜。
眼底竟是恢復了清明。那本該水靈靈的眸子裡此刻散發出的清冽的光,莫名地就將風吟鴻刺得脖頸一寒。
如果說。她能夠催眠池子裡的水。能夠用它來救人。
那麼。她也能催眠人體裡的水。能夠用它來殺人。
人的身體裡,百分之七十都是水。不是麼?
只要殺了風吟鴻,她體內的這個蠱蟲就會沒人操縱,就能阻止事情往壞的方向發展,不是麼?
只要抽離了他身體裡的所有水分子,他就會死,就不會再成爲隱患了,不是麼?
以吾之精神,控水之分子。
離--落!
明媚伸出的手無力地緩緩落下。整個人因爲精神耗盡而倒在了地上。
那邊。風吟鴻目欲茲裂,驚恐而詫異地看着打溼了眼前地面的水漬,整個人乾癟如枯木。死。而不瞑目。
“得控生靈之技,是以助生靈,非以毀生靈。”
明媚最後倒下去的時候,耳邊只剩下了這句話,還有,推門的聲音。
“鴻爺?你在嗎?”
一身黑色的男子推了門進來。身後是負手站立的淵國國主。
黑衣男子鼻尖微動,直接擋在了淵國國主的身前,有血腥的味道!“主子小心!”
等待了半天也沒什麼異樣發生。
除了地上的一堆血跡,一堆水漬。一具乾屍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和一堆不知道在幹嘛動也不動的男人們。
淵國國主直接推開黑衣男子,這裡根本什麼異樣都沒有。最多也只能算一個案發現場。
淡眼分析了下這眼前的狀況。淵國國主的眉間堆疊起層層山峰。那個衣着最爲精緻的男子,很有可能就是這洪峰寨的大當家,洪殷峰。但這個樣子,顯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而這其他的人。看着樣子,像是......中邪了?
淵國國主的目光停在一身灰塵的明媚身上,這個女人,這樣躺在這裡,是死了麼?
正要蹲下身,黑衣男子攔住他。“主子當心。”
這個護衛伸手將明媚翻過來,正面對着淵國國主。不禁微微一怔。
真的是,好漂亮的女子。
“還有氣!”護衛如此說。
淵國國主眉尖一挑,似是微微詫異。
“她......是個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女子。大概十五六歲的模樣,雖是容色豔麗,卻並不會讓人感覺到一點點風塵的意味......”
如此容色。看來廖守業那老傢伙倒是沒騙他。
“她還是個......十分大膽的女子。應是,藝高人膽大......”
淵國國主拿起明媚那隻被蠱蟲咬破而留下了血漬的手,又看了看洪殷峰(倒着讀就明白了)的死狀,略顯單薄的脣抿得愈發地緊,至於成了一條直線。
現在的情況,是不是......是不是這個看起來豔麗的有些過分的女孩殺了洪殷峰,自己也受了傷?
“能從澹臺容若在的廖府將廖守業的救命恩人抓走。他們,確有和澹臺家抗衡的能力。”
若是。母后口中能和澹臺家抗衡的人,都死在了這個女神醫的手裡。那麼,她,是不是更能對抗澹臺家?
可是,是她救活了廖守業,也是她害他精心的計劃終變成了無用功!
已經有一個澹臺容若住在了廖家要護着他們家,若是這個救了廖守業還殺了洪殷峰的女人再要護着廖家,那他這淵國的天下,豈不是就要改姓了?
淵國國主的手伸向明媚嫩白的脖頸。握住。
殺?或者。不殺?
捨得?或者。不捨得?
她終究是個女人,終究要依靠男人生活。而他。是這淵國最爲尊貴的男人。也是淵國女子最好的歸宿。
要不要賭一把?
留着這女人的性命。
賭她醒來之後,不會與廖家爲伍,不會與他爲敵。
賭這個女人。會幫他守住這淵國的天下。
凌元浩。你。要不要。賭這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