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一愣。
擡起頭看着拿着另一個花束的澹臺容若。忽而就笑了。
如一顆石子投入湖中。慢慢的,漾起一圈圈漣漪。越來越大。
明媚波光瀲灩的眸子風情萬種地掃過澹臺容若微紅的耳尖,狡黠至極,綻開了甚爲明豔的笑容。
澹臺容若啊,是把有緣人三個字聽進去了吧?真是……可愛。
不過……
“我還沒有及笈。”明媚笑的眉眼彎彎。恰是可愛。
澹臺容若一頓,隨後揉了揉明媚的頭髮,微微笑道,“記仇。”
他記得,這句話,他曾對她說過。如今倒是被她還回來了。
真是個記仇的丫頭。
明媚一挑眉,拿過澹臺手中的花束,“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本小姐還可以還你自由。”
澹臺容若握緊手中的花束,四個字,“來不及了。”
明媚臉色一紅,用力奪了澹臺手中的花束,轉身卻是再也掩不住脣邊的笑意。
來不及了。因爲。我放不開你了。
將花束放到廖懷惠和澹臺嚮明年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對着澹臺容若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靜止解除。
花束一下子落在廖懷惠和澹臺嚮明懷中。
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驚訝而不可置信。
圍觀的丫鬟小廝們不禁出聲,“又是大小姐和這位公子啊。這真的是……緣分啊……”
明媚暗笑,朗聲道,“看來這是註定的緣分啊!我們幫他們一把,讓他們靠的近點好不好?”
本來這場訂婚禮大家都玩開了,此刻又是明媚起的頭,衆人一哄而上,將廖懷惠和澹臺嚮明推到了一起。
明媚抿着嘴角,從廖懷惠身後一推。
廖懷惠一個不穩直接栽進了澹臺嚮明的懷裡,擡頭迅速地撇了一眼又迅速地低下頭去,小臉紅透。澹臺嚮明本來只是處於好心扶了廖懷惠一把。此刻看見廖懷惠低頭害羞的模樣,耳尖亦是泛起了淡淡粉色。嘴彎有微微笑意。
明媚暗笑。
最是那一低頭的嬌羞,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啊。
澹臺嚮明清透的聲音在廖懷惠頭上響起,只見廖懷惠的臉色又紅了三分。
“在下澹臺嚮明。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子……廖氏懷惠……”
………
木瀆城。
因爲雍鳳衍被副官之一的箭矢射傷,雍軍暴起。
雙方打得難捨難分。
凌元浩更是帶着士氣大漲的淵國兵衆大肆屠殺。
而雍鳳衍。
只是平靜地騎馬立在雍朝軍隊後面。看着手中在和凌元浩對打過程中削下的一截凌元浩的頭髮,嘴角勾起微微弧度。
風吟一族的巫術,用在人身上的時候。若是不能直接將蠱蟲植入對方身體,便要求含有對方氣息的物件作爲載體。
而頭髮。再好不過。
雍鳳衍握着那截頭髮,粘了些肩上的鮮血。
然後低頭。
巫術開始。
…………
暮色。漸至蒼茫。微微有秋夜星辰閃爍。
廖家。
明媚悄悄轉身,安靜地離開樹下,不打擾已經能坐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廖懷惠和澹臺嚮明。
敲了敲澹臺容若的房門。
澹臺容若打開門就看到明媚站在他面前,溫聲道,“怎麼了?”不是剛讓他好好休息的嗎?
明媚拉了拉澹臺容若的衣袖,笑道,“我們走吧。”
她不想道別。怕捨不得。可是她又想去整個大陸看看。
澹臺容若溫和了笑意,一個字。“好。”
明媚抿着脣笑得好不開心,戲言到,“你就不怕我是帶着你私奔啊?”
澹臺容若眉尖微動,四個字,甚是平靜,至於溫潤,“難道不是?”
她入夜來說這件事情,自然不可能是要和他回澹臺家。
明媚一頓,柔軟了笑意,“你都不問我爲什麼不和你回澹臺家的啊?”
澹臺容若拉了明媚的手掌。四個字,“你最重要。”
明媚彆着嘴角,嬌嗔道,“你分明就什麼都知道。”
“嗯。”澹臺容若也不否認。還是那四個字,“你最重要。”
明媚嘴上哼哼表示不滿,其實心裡早已笑開了花。
是啊。澹臺容若明明知道她想現在離開是因爲不想道別。明明知道她現在是不忍心讓廖懷惠剛和澹臺嚮明建立起感情就要分開,所以拖延時間。
“有我。”澹臺容若在門邊放了封早就寫好的信,握住明媚的手。
淡淡掌間蘊涼。
是啊。還有她心底淡淡的不安。
他都知道。
但是他說,她最重要。
最是這種明明什麼都知道。還願意隨着她性子來的寵溺。
讓她。無可自拔。
步步沉溺。
…………
“凌元浩。”雍鳳衍完成了巫術,朗聲叫到,“你,可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願以一己之身代淵國兵衆,傾盡全力,不死不休?”
“如今,讓人偷襲朕還不算,還要看着雙方士兵戰死沙場嗎?”
“凌元浩。你到底有沒有一點作爲皇帝要保護百姓的心?!”
凌元浩一怔。手中的劍一頓。
“鳴金!”雍鳳衍下令。
將軍得令。緊接着就是雍朝所有士兵開始後退。
“收兵!”凌元浩咬咬牙,下了同樣的命令。
忽然出來兩個人偷襲了雍鳳衍的確是他不在理。雍鳳衍都收了兵,他,也只能收兵。
“皇上!”副官之一想說些什麼,卻被另一個副官拉住,輕聲提醒,“皇上都受傷了……”
副官之一隻得閉嘴。雖然他很想說,這裡是戰場,沒有什麼在理不在理的,兵不厭詐,敵方將帥爲我方所傷,又值敵方收兵,士氣衰竭,這時候就應該乘勝追擊!可是。那個衝在前線的人是皇上。皇上若是死在了戰場上,那他們虧欠的,便是整個淵國。相比之下,一場戰爭的勝負,真的算不了什麼。
“凌元浩。”雍鳳衍開口,“你可知朕爲什麼突然出兵淵國?”
凌元浩哼了一聲,“雍主不是說朕的臣民勾結你的臣民麼?”
雍鳳衍勾脣,“是啊。”
又接着說道,“可他們謀反的是雍辰軒,不是我。”
“而朕。作爲雍朝的皇帝。出兵淵國的理由,只有一個。”
“你。凌元浩,竟然敢藏了懷了朕龍嗣的女人。”
“瑤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