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祈福目不斜視的看着梅若曦。
梅若曦一怔,隨即瞭然的點了點頭。解下身上的圍裙。
“等等”蘇子陽伸出手攔住梅若曦的去路。
“這位先生還有事情嗎”祈福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毫無感情地說。
梅若曦緩緩的垂下眼簾,抿住嘴。
“先生?!”蘇子陽一愣,隨即看了一眼旁邊的梅若曦,轉過頭笑着對那兩個孩子說“我是你們的父親呀”
兩個孩子只是安靜的看着他,沒有任何表示。祈福把佑安的手攥的緊緊的。
蘇子陽顯然沒有想到這兩個孩子會是這樣的毫無表示。
“嗯,你們…”
“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嗎?”一直沒有說話的佑安開口了。
“父親,呵~”喃喃的唸叨着那兩個字,隨即輕笑出聲“這兩個字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叫的,也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擁有的”清脆的童音顯得清冷。
“沒錯,我跟哥哥雖然年幼,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祈福看着蘇子陽,黑亮黑亮的大眼,亮得無法使人真正看透他的真實想法。
蘇子陽的眉頭皺了起來,怒火在眼中堆積。
“祈福佑安”梅若曦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越過蘇子陽來到他們的身前蹲下。
“你們真的是這樣想的嗎?”看着他們認真地問,梅若曦知道這兩個孩子對於自己缺少的那位親人的渴望,在看到村子裡那些被父母悉心照顧時候總會露出渴望的神色。但是,今天他們的態度太過於奇怪了,不,或者說,從那天晚上開始,雖然那天晚上他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但是現在一想,就會發現其中的一些不妥之處。
“爹爹教導過我們,已經決定的事情就不要後悔,要堅定地走下去”佑安伸出另外一隻手,拉着梅若曦得手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
“話是這樣說沒有錯,但是…”梅若曦的眉頭微微的皺起,這兩個孩子前後的態度怎麼會相差那麼多呢,雖然自己並沒有像雨燕一樣隱瞞跟捏造關於他父親的事情…嗯,其實除了那天晚上自己幾乎就沒有提過,可是爲什麼現在這兩個孩子的態度…
“難道真的跟哥哥說的一樣,爹爹打算拋下我們”祈福認真地看着梅若曦。
梅若曦一愣,隨即露出略顯釋懷的笑容,算了,順其自然吧。
“你們怎麼會這樣想呢,祈福跟佑安可是爹爹最最最最重要的寶貝呢”
“如果有一天,你們跟爹爹不慎走散了,一定要記得,緊緊地拉着對方的手,站在原地等爹爹,因爲爹爹一定會去找你們的,一定會” 站起身來,伸出手揉了揉他們的頭髮。溫柔的說。
然後轉身,看向蘇子陽“蘇莊主,相信你也看見眼前的情況了,所以…”面無表情的說。
蘇子陽同樣面無表情地看着梅若曦,兩人之間的溫度驟然下降。
“玉少爺,怎麼多年了,連孩子都給莊主生了,在大的氣也該消了吧,‘玉苑’少爺可是還爲玉少爺留着呢”蘇風揚聲說。
梅若曦用眼角掃了他一眼,隨即繼續看向蘇子陽。
“這位叔叔說錯了,我爹爹的名字叫做梅若曦,不叫什麼玉少爺”祈福插話。
“小少爺您是不知道,其實…”
“誰是你家少爺,不要隨便亂叫…”佑安出聲打斷蘇風的話。
蘇風的眉頭皺了起來,隨即跟剩下的三個人使了個眼色,四個人隱隱的往前移動,大有包圍之勢。
“蘇莊主,似乎忘了某些事情”梅若曦再次用眼角掃了他們一眼。用那種不緊不慢的口氣說。
“什麼…”
“這裡是什麼地方,蘇莊主似乎忘記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蘇子陽的眉頭皺了起來。
“也許在下只是一介小小的大夫,但是我並不認爲,我這個大夫是認人捏拿的軟柿子,另外…”說到這裡聲音一頓,對着蘇子陽挑起嘴角。
“我有沒有說過,除了醫尊藍芙蕖是我師傅之外,我還有一個師傅”
“難不成…”蘇子陽一愣,隨即想到什麼臉色一變。
“沒錯,頂級殺客玖殃也是我的師傅,換句話說,只要我想,從你剛纔站到我身後開始,我就有無數次至你於死地的機會”
蘇子陽抿着嘴,眼神冰冷的看着梅若曦,風雨雷電四人的手已經落在自己的武器上。
“那麼你爲什麼不動手呢,呵~”恐怕還是因爲當年的情份吧,畢竟你是怎麼愛我。蘇子陽的眼神閃了一下。
“蘇莊主,我不殺你是因爲我不認爲在這裡你能威脅到我們,還有,你畢竟是祈福佑安的父親,這一點我不能否認,也不會否認,但是,也僅僅是如此,我不會對你如何,因爲,如何對你並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最後,我希望你能記住,明明白白的記住,我叫梅若曦,冰言玉已經死了,梅若曦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是他們的父親,你是他們的母親,如此,你怎麼能說我們沒有關係呢,什麼梅若曦冰言玉的,少玩這種文字遊戲,你想要什麼就直說,多年不見竟然也學會這種討要東西的伎倆了”蘇子陽皺眉。
原來,他一直以爲自己再跟他使小性阿。梅若曦瞭然。
“蘇莊主,看來,我們,是真地說不到一起了”梅若曦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
“我們該走了,明天雪就會把山路給封住,到時候在上山的話…”梅若曦轉過身一手拉着一個孩子消失在門口。
蘇子陽鬢角的一縷頭髮幽幽飄落,風雨雷電震驚的站在那裡,或者該說他們震驚的站在那裡,他們根本沒有看清梅若曦是如何出手的,等到想動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制住。完全的無法動彈。
“莊主…玉少爺似乎…”一刻之後,除了蘇子陽之外風雨雷電中修爲最高的蘇風艱澀的開口。
“藍芙蕖早年,似乎並沒有醫尊這個稱呼吧”蘇子陽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是,好像早年的稱呼叫做‘三分慈悲’”
“被稱作‘醫尊’似乎是在‘雪仙子’死後的事情吧”
“是”
“那麼對於‘三分慈悲’你瞭解多少”蘇子陽眉頭皺起,問。
“雖然是醫者,但是卻沒有仁慈之心,完全是任性而爲,對於病人也是想治就治,不想治…”
“這樣的人竟然能教出‘雪仙子’那樣的徒弟,也真是個奇蹟,不,應該說,能跟那個早就名動江湖的頂級殺客玖殃一起教出那樣的徒弟,真是個奇蹟”蘇子陽的聲音已經聽不出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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