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隨着項櫟櫟的話渾身顫抖,她想反駁,可是此時此刻居然找不出理由。最後無助的哭泣流淚。項櫟櫟冷漠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沈夫人不需要她安慰,也不會領她的情,她只想相安無事的等沈珉桓出來,或許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沈玉露提着心過來把嬸嬸扶起來,她也知道項櫟櫟說得對,但是她畢竟站在自己嬸嬸這一方,此時看到她如此痛苦,心疼的不行,把沈夫人扶起來的時候看着項櫟櫟話語裡就帶上了兩分指責:“項小姐,你就不能稍微客氣一點嗎?我嬸嬸現在只是一個擔心兒子的母親。”
項櫟櫟搖頭:“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擔心珉桓,我比她更擔心,也不是我不客氣,是她不客氣在先,我從來沒想過爲難她,我只是想讓她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如果她真的想怨恨誰,那個殺人犯還沒死呢,她要真有本事,就去怨盧柏立,輪不到我項櫟櫟頭上。”
沈玉露無話可說,把嬸嬸扶起來的時候,就聽沈夫人嘴裡唸叨着:“冤有頭債有主,冤有頭債有主……”
“嬸嬸……你沒事吧?”沈玉露被她嚇到了,心裡慌的厲害。
沈夫人揮揮手示意沈玉露到一邊去,顫顫巍巍的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項櫟櫟看她不找自己的茬也不多事,蹲下身揉了揉受到驚嚇的女兒,項子恬不敢說話,抱着媽媽想不明白以前好好的奶奶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與此同時。
沈夫人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打出去,她臉色不善,表情憤怒,沈玉露在一邊擔心,幾次想上前勸告都被沈夫人推開,到最後沈玉露也不勸了,等在沈夫人身邊不發一言。
從沈珉桓受傷開始,沈夫人就變得極度暴戾。
等到沈夫人打完電話,她把手機收起來走到項櫟櫟面前,項櫟櫟擡起頭警惕的望着沈夫人:“你還要跟我說什麼?”
沈夫人臉色陰沉的點頭:“我只是想問問你,爲什麼珉桓會去那個墓園,爲什麼珉桓會提前立好遺囑,而且個人財產還是給恬恬,這些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項櫟櫟點頭,把盧柏立綁架小佳,沈珉桓出面交換人質這件事告訴沈夫人,沈夫人不等聽完就打斷項櫟櫟的話:“你明知道有危險爲什麼要讓他去?你不是自詡愛我兒子嗎?你的愛就是眼睜睜的看他送死?”
項櫟櫟沉默片刻,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因爲我跟你不一樣,如果我不讓他去,他連我也會瞞着,就像你一樣。”
“你……”沈夫人氣。
“你可以怪我。”項櫟櫟目光很痛苦:“如果早知道這樣,我絕對不會讓他過去,就算一輩子愧疚也好過像現在一樣。”
沈夫人冷眼看他,就聽項櫟櫟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但是我不希望你去找被綁架的女孩那一家人報復,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交換人質也是珉桓提出來的,他們也是受害人。”
“我還不像你想的那麼無理取鬧。”沈夫人冷哼。
項櫟櫟心說,你還知道自己無理取鬧啊……
“你也說了,冤有頭債有主,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讓傷害我兒子的人付出代價,他們一個也跑不了。”沈夫人這句話是看着項櫟櫟說的,她的目光裡滿滿都是惡意,顯然認爲項櫟櫟也是傷害自己兒子的兇手之一。
項櫟櫟根本不在意沈夫人的威脅,她從來沒怕過。但是很快想到了什麼,她悚然一驚,不可置信的望着沈夫人:“你說的爲珉桓付出代價的人包括盧柏立?”
沈夫人微微一笑:“當然。”
“你要做什麼?”項櫟櫟心裡浮起不好的預感,她都忘了,沈夫人的作妖從未停止。
“不做什麼。”沈夫人笑:“既然他把我兒子害成這樣,我要讓他親自跪在我兒子面前賠罪,爲他做的事付出代價。這就是我這個母親能爲我兒子做出來的事情。”
項櫟櫟只覺得自己聽錯了:“你說的那個,讓跪在珉桓面前的人是盧柏立?”
“不然呢?”沈夫人昂着頭道:“我也挺想讓你給我兒子跪下,可是我知道,我兒子不會同意,便宜你了。”
項櫟櫟搖頭,只覺得沈夫人瘋了,她讓盧柏立跪在沈珉桓面前認錯,總不會是讓生死不知的沈珉桓去警局或者監獄,沈夫人不覺得有人值得他兒子過去,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讓盧柏立過來醫院。
一個策劃了綁架,爆炸的罪犯,讓他來醫院給原本要綁架的人賠罪?她只覺得沈夫人已經快跟盧柏立一樣瘋狂,這件事她找不到邏輯,找不到沈夫人這樣做的理由,於是臉色蒼白的指着沈夫人,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夫人看她這幅樣子笑了出來:“怎麼,現在說不出話了?”
“你就由着她這麼折騰?”項櫟櫟把目光轉到勉強能說通道理的沈玉露身上。
“我也沒辦法……”沈玉露心中發苦,她剛剛攔了三四次沒有攔下。以前嬸嬸昏迷不醒她還能做主,現在除了勸說別無他法,偏偏沈夫人最近像瘋了一樣不理會她。
項櫟櫟覺得荒謬,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項櫟櫟接起電話,就聽電話那邊的聲音非常焦急:“您好,是項小姐嗎?我是第一街區警察局,剛剛我們接到上級通知,罪犯被提走,我們得到消息,您跟提走罪犯的夫人認識是嗎,能不能冒昧的請您勸說她一下,這個罪犯情節嚴重,還是交給我們看管最爲妥當。”
項櫟櫟無力:“我勸不了,我沒辦法。”
“那勞請您告訴我,那位罪犯要被提到哪裡,我們現在派人過去。”警察說。
項櫟櫟把地址報出去。掛斷電話就見沈夫人洋洋得意的看着她:“我們沈家,不管是軍界還是政界都豈是你們項家這種家族能比的,我能做的事,你一輩子也做不到。”
項櫟櫟搖搖頭:“隨便你吧。”這種事,她是真做不到。她說完抱着女兒離沈夫人遠了一些,她有些明白沈家是真的不能沒有沈珉桓,不然這麼讓沈夫人折騰下去,大概早就完了。
沈夫人看項櫟櫟不說話,也不理他,沈玉露侷促不安的呆在沈夫人身邊,不知道該怎麼勸告。
就在此時,就聽醫院的走廊邊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項櫟櫟擡頭看去,就見經過簡單醫療救治的盧柏立被四個黑衣保鏢綁着向這邊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