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對面紀雍塵痛苦的嘶吼聲,西文蹙緊眉頭,看來要加強對他的芯片控制。
掛了電話,西文立刻動身前往實驗室,他要在最短時間內鞏固芯片的作用!
飛機脫離掌控,忽上忽下翻飛,劇烈震盪中,紀雍塵抱緊頭顱,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痛,太痛了,好像有人拿着電鑽要把他腦袋撬開似的,痛得他喘不上來氣。
悄悄尾隨在紀雍塵飛機後的飛行員接到命令,立即向鬼門彙報:“司總,紀雍塵的飛機脫離掌控了。”
“好,繼續跟着。”遠在鬼門的司臨夜接到消息,立馬吩咐阿江啓動遠程操控,讓飛機掉頭重新飛向鬼門。
紀雍塵坐在駕駛艙大口喘 息,胸膛劇烈起伏,汩汩涌出的鮮血將他腳下打溼,黏膩滲人。
虛浮無力的手指聲響操縱桿,可他還觸到操縱桿,劇烈顛簸的飛機猛地停住,緊接着,重新飛到平流層,逐漸趨於平緩。
該死!有人在遠程操控飛機!
紀雍塵暗罵一聲,凝神鼓動全身力量試圖把主動權奪回,可飛機徹底不聽使喚,在空中掉了個頭,朝他來時的方向駛回去。
照這個速度,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重新回到鬼門!
絕對不行!
破釜沉舟般,紀雍塵深吸一口氣,鐵拳在操縱儀上一通亂砸。
噼裡啪啦火光四濺,不知道他觸碰到哪個關鍵部位,鬼門遠程操控的飛行員面前突然一片黑暗,飛機徹底脫離他們掌控。
“司總。”遠程操控飛機的飛行員臉色一場難看,“紀雍塵毀掉了咱們的裝置。”
另一邊的紀雍塵感覺飛機猛地一停,緊接着就像離弦的箭,被重力影響直直向下俯衝。
機艙窗戶因爲受不了強大的氣壓悉數破碎,入耳之處全是飛機劃破空氣的破空聲。
飛機最後轟然一聲重重砸到一片空地上,殘骸四處飛濺,一片狼藉。
緊跟着紀雍塵飛機的飛行員也緩緩降落,一下飛機,看見眼前觸目驚心的景象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面前機體破碎,殘骸碎片濺了滿地,機艙門擠壓變形,而機艙內空空如也。
紀雍塵生死未卜,但這種情況還能活着簡直是奇蹟。
“司總,”飛行員吞了吞口水,“紀雍塵不見了。”
聞言,司臨夜瞳孔驟縮。
通過飛行員傳來的畫面,紀雍塵駕駛的飛機支離破碎,存活下來的希望很渺茫。但司臨夜心中有種強烈的第六感,紀雍塵一定活着,甚至可能已經逃遠了。
“找,以飛機爲原點的五公里範圍內,給我找!”
飛行員領命,身後跟隨的幾架飛機也緩緩降落,四處搜索。
很快,飛行員便有了發現。
在一處巨大的石頭後面,有不明顯的血跡,很像是人倚靠之後的痕跡。
飛行員立即將這一情況彙報給司臨夜,後者鬆了口氣,還好,紀雍塵還活着。
飛機一路俯衝向地面,離地最後一瞬,紀雍塵用盡全力推開機艙跳了出去,雙腳剛剛落地的一刻,身後飛機轟然一聲砸在地上。
不遠處司家飛行員正緩慢逼近,紀雍塵擡眸凝視一眼,咬牙忍着疼痛迅速向遠處跑去。
巧的是,飛機降落的不遠處,是貧民窟。
胸口處的傷口血流不止,紀雍塵拔腿向房屋密集的貧民窟飛奔,可劇烈運動加劇血液流失,他最終體力不支,一頭暈倒在晦暗骯髒的角落。
鮮血順着污水蜿蜒,凝結糾纏在一塊,飄飄忽忽流進下水道。
潮溼污穢的地面上一灘灘血漬暈開,不遠處破碎的聲控燈在白天也忽明忽暗,一晃一晃的照在滿地鮮血上。
他憑着最後殘存的一絲記憶又跑到了上次藏身的地方。
女孩做完夜班兼職回來,路過白天也人跡罕至的街道回家時,一眼看見地上趴着的男人。
男人臉朝下,呼吸粗重,胸口的鮮血仍然不斷涌出,因爲失血過多,他果露出來的皮膚都泛着極不正常的蒼白。
胸口一滯,女孩快步跑到男人身旁,小心翼翼的將他翻轉過來,看清了他的臉。
一張極具東方特色的英俊臉龐,五官深邃,鼻樑高 挺,閉着眼睛也能窺見倘若睜開時的奪目迷人。
幾乎一秒,女孩驀地想起來,“怎麼又是你?”
男人這次的傷勢比上次更加嚴重,胸口的傷口幾乎被打了個對穿,血肉模糊深不見底。
他額頭滾燙,胸膛劇烈起伏,顯然已經發高燒。
“你到底惹上什麼人了?”女孩疑惑,一手拉起男人的手搭在肩頭,另一手吃力的將男人扶起,艱難地一步步往家裡挪去。
將男人在牀上放好,女孩手腳輕柔的解開男人上衣,才徹底看清男人身上的傷口。
一個拳頭大小的圓形傷口仍在往外冒血,不像是普通子彈打出來的,血液瞬間浸透牀上的碎花牀單。
出血量十分可怖,但女孩在貧民窟住的久了,各種骯髒血腥都見過,也不怎麼怕血。
她一邊給母親在世時交好的醫生打電話,一邊翻出上次給男人包紮用的醫療箱。
必須要先緊急止血,在這麼流下去男人隨時都可能沒命。
交代好醫生趕緊過來,女孩將男人傷口先簡單消毒,然後拿出繃帶一圈圈纏繞在他身上,可也無濟於事,男人涌出的傷口很快將繃帶打溼。
女孩手足無措間,終於聽到醫生趕過來的敲門聲。
“叔叔,你快看看,他傷得很重。”來人是個大腹便便的禿頂中年男人,但長得一副慈眉善目模樣,腋下夾了個醫療箱,比女孩的大得多,東西也全。
中年男人看清牀上躺着的男人時,哎呦的一拍大腿,“浣浣,你怎麼什麼人都敢往家裡帶?!”
牀上男人傷得這麼重,一看就知道不是個等閒之輩,萬一是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狂魔怎麼辦?
昏迷不醒的紀雍塵表示他的確是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狂魔。
但貧民窟消息落後,當時A市下達通緝令時貧民窟的人並不知道,現在他們就更不知道了。
“叔叔你先給他止血吧,再不止血他就要死了!”被叫做浣浣的女孩一臉焦急,把中年男人往牀邊推。
“死了正好,一看面相就窮兇極惡,說不定還爲民除害呢。”中年男人冷着臉,不爲所動。
“哎呀叔叔算浣浣求你了,你這麼菩薩心腸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對吧?”浣浣搖着中年男人的手撒嬌。
中年男人受不了小姑娘撒嬌,當下軟了心,再一看牀上男人確實傷勢過重,妥協道:“我可以給他治,但治好之後你不能留他。”
“好好好。”浣浣點頭,“浣浣都聽叔叔的,叔叔快點給他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