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喬茗一直在連軸轉,只爲找到解決的辦法。當然,喬茗同時也沒有忘記平撫紀昀川的心情。她每天都會抽出一到兩個小時去隔離病房和紀昀川聊天,給他說說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了呢~”
看到依舊是一身厚厚防護服的喬茗,紀昀川心裡有些不舒服。他想要和喬茗聊天,親近的,甚至是可以接觸到彼此的,而不是隔着這樣一身無菌防護服。
“怎麼會。”
笑了笑,喬茗有些疲憊,她今天連做了三臺手術,腦子已經陷入了死機狀態。可一想到紀昀川一個人在病房裡待着,喬茗就強打起精神來,過來看看他的情況。
“今天做了三臺手術,時間有點久,所以過來得有點晚。”
實在是疲憊,喬茗一屁股就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她只覺得全身都是酸的,連背都直不起來。如果不是清楚現在自己的年紀才二十多,恐怕喬茗都要以爲自己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了。
“這麼忙?恐怕你都沒休息吧。不用特地來看我,先去休息。”
聽到喬茗這麼說,紀昀川眉毛皺了起來,他的確是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喬茗,可紀昀川還是把喬茗的健康放在第一位的。
本來自己身上就帶着病毒,即便現在身處在無菌隔離病房,可喬茗現在這種疲憊的狀態進來,萬一被自己感染了怎麼辦?紀昀川可不願意喬茗爲了自己感染病毒。
“你一天天只能在這兒待着,肯定很無聊。我陪你待一會兒,過一會兒就回去休息。”
身爲醫生,喬茗關心的的確是過頭了。可她向來心軟,看不得身邊的人孤孤單單,所以就自告奮勇過來陪紀昀川。
“這兩天都很忙嗎?”
既然喬茗都這麼說了,紀昀川也就不好拒絕,否則倒顯得他很見外一樣。看着喬茗兩隻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紀昀川心裡很是心疼。
且不說自己這個病情有多麼棘手,要耗費喬茗不少心神,身爲醫生,喬茗還有其他病人要管理,恐怕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可紀昀川還是問了這樣一句很是廢話的問題。
不知道怎麼了,一向在女人面前巧舌如簧的紀昀川,在遇到了喬茗之後,反而變得不太會說話起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每日裡都是喬茗在這兒和他聊外面的世界,讓他保有對外界的希望。
說實話,紀昀川的心理沒那麼脆弱,他甚至都能分出心神來安排手下去徹查這一次的事件。但在喬茗面前,紀昀川還是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爲的就是博取喬茗的同情,讓喬茗對紀昀川多一份關愛。
“也還好啦,醫生的工作總是這樣,忙的時候特別忙,閒的時候恨不得都能開朵花出來。”
提了提嗓子,喬茗稍微清醒一些。她身爲醫生,早就習慣了這樣連軸轉的日子。雖說的確是累得不着家,可既然喬茗選擇了這份職業,就一定會對這份職業負責到底。
“對了,我們幾個已經想出來解決你病情的幾個方案,現在就等會議再討論討論看哪個更適合你。”
忙得暈暈乎乎的,喬茗差點就忘記告訴紀昀川這個好消息。這些天來大家都在絞盡腦汁爲紀昀川想盡辦法,最終終於提出了幾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這讓喬茗很是開心,雖說每個方案都有一定的危險,可總比一個辦法都沒有好。現在的紀昀川只要好好等待結果就好了,其它的事情全都交給喬茗。
“真的嗎?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說着,紀昀川也跟着笑了。他透過透明面罩看到喬茗因爲興奮而飛揚起的眉毛,心裡忍不住
的得意。由此看來,喬茗還是很在意紀昀川的嘛,這讓紀昀川覺得滿足。
“是啊,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不過,手術還是有一定的風險性。”
雖說是個好消息,可喬茗還是要把真實的情況完全告訴給紀昀川,他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也有選擇要不要進行手術的權利。
“很正常,我們做生意的,沒一單也都是有風險的。人生不可能事事都百分百安全穩當。”
看着喬茗微微抿起的嘴脣,紀昀川沒有覺得這個消息有多麼的不可接受,反而覺得有危險是理所當然的。這次感染病毒是對手靜心安排的,如果隨隨便便就能治好,那對方安排這樣一場大戲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心態真好。”
不是沒有見過病情危急卻樂觀的病人,但喬茗遇到的那些病人往往是假裝不在乎而已,眼裡的緊張和落寞她都能看出來。
可紀昀川不一樣,他眼裡的從容和鎮定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彷彿生死在紀昀川眼裡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是尋常日子裡要不要喝一杯可樂的簡單選擇。
“看你因爲我的事兒這麼勞累,我都不好意思了。等我病好了,請你吃個飯?可不能拒絕,救命恩人的飯我還是得請一請的。”
藉此機會,紀昀川想要多和喬茗接觸接觸,畢竟他對喬茗還抱有其它的意思,一般都是能多和喬茗相處就多和喬茗相處。
更何況,現在紀昀川對喬茗還多了其它的心思—他對喬茗動了真感情。在這些日子的相處裡,紀昀川體會到了喬茗的真情實感,雖然喬茗從未把紀昀川當作是喜歡的男人看,可她身上的真誠還是打動了紀昀川。
這是怎樣一個姑娘,像是向日葵,又好像一朵映襯着朝霞的雲,永遠生機勃勃,讓人遠遠看着就覺得快樂。
“好啊,等你出院了,可得請我吃大餐。”
其實喬茗也並不饞這所謂的一頓飯,只是覺得想要爲紀昀川加油鼓勁。她希望紀昀川能夠堅信,他可以度過這次難關。這的確是一場不小的戰役,最後的結果也的確難以預料。
可喬茗不會放棄,她希望紀昀川也不要輕易放棄。畢竟他看起來對生死看得很淡,彷彿一點兒都不在意。喬茗不喜歡這樣,她希望一個人存活在這世上,就應該對生活和生命有着旺盛的嚮往。
“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喬小姐可別反悔。”
難道喬茗對於自己的邀請這麼沒有抗拒性,紀昀川發自心底覺得開心。他露出了笑臉,雖然看起來面無血色,可眸子裡依舊像是含有一汪清澈的泉水。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自從紀昀川來到醫院之後,一直都是這種樂觀積極的態度,彷彿自己得的不過是什麼小感冒而已,這可讓喬茗深感佩服,也越來越覺得紀昀川這個人不簡單。
不過喬茗也沒有多想,畢竟紀昀川位高權重,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如此淡然也算是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