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
接過薄薄的信紙,李強捏了捏裡面,大約猜到了是什麼東西,不免有些無語。
自家僱主是不是太過着急了?這才說了沒多久要寄東西過來,隔天自己就拿到了,哪怕是專門送過來的,可能也就這樣的速度了吧?
不過當着李哥的面,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東西放好,和李哥一起搬運起來。
兩人廢了十多分鐘,便將東西給放好了,重新走回自己的船,李哥打了個招呼,便毫不猶豫的離去。
等島上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付強撇撇嘴,一邊往房子走,一邊順手將懷裡的信封套出來拆開,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果不其然是一張照片。
若是霍家的任何一人在這裡,都明白這是一張全家福,裡面的人物,正是霍擎琛和蘇依柔,帶着霍安安的合照。
照片的上蘇依柔眼神溫柔而幸福,讓見的人忍不住生出一種這就是幸福的感覺。
然而對於付強來說,卻並沒有什麼感觸。
“嘖,看來霍夫人也是一個心狠之人。”他一邊喃喃自語這,一邊推開了最靠近裡面的房間大門。
“有人給你寄來了一張照片,要看看嗎?”
他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躺在牀上的人。
那是一個女人,大約五十來歲的樣子,因爲長期的不見天日,使得臉色十分蒼白,甚至骨瘦如柴,但是即便這樣,她仍舊還活着。
聽見聲音,女人緩緩扭頭,將視線移向付強,神情沒有任何的波瀾,像是一潭死水。
付強也不在意,反正對方這幅模樣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如果說最開始心中還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和愧疚,那麼現在,已經是習慣成自然了。
只是有的時候,付強會忍不住想,眼前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霍夫人,居然讓對方這麼多年仍舊耿耿於懷。
不肯放過。
不過從方纔那張照片,他卻猜到了一些。
畢竟霍夫人寄送這張照片,肯定不會是出於好心,因爲前面的一通電話還讓自己少用好的藥物,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張照片能令眼前之人痛苦。
想到這裡,他將手中的照片遞過去,確保對方能夠看見,這才繼續開口說道,“真的不看看嗎?”
牀上的女人聞言,雖然眼中仍舊沒有任何波瀾,但是還是下意識的擡頭看去,等看清照片上的內容之後,呼吸頓時一滯,眼中是痛苦和悔恨。
明明早就猜到是什麼了,爲什麼還是控住不住自己要去看呢?
蘇依柔,你果然好狠!
她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眼中滿是嘲諷,用自己沙啞的嗓子說道,“讓她費心了。”
或許是因爲太久沒有說話的原因,那聲音實在是讓人不忍直視。
付強聽見聲音,頓時愣了一下。
因爲這人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他本來還以爲,是常年的藥物損毀了聲帶,原來是……不想說嗎?
不過對此,也只是一瞬間的詫異。
“算了,我和你說什麼,無趣。”想了想付強直接將照片扔在牀頭,然後轉身離開。
女人靜靜的看着他帶上房門,甚至能聽見對方的說話。
“喂,夫人,她看見照片了,對,表情不太好的樣子。”
脣角勾出嘲諷的弧度,女人眼中神情格外複雜。
良久之後,她終究還是伸手,艱難的將牀頭櫃上的照片拿到眼前,靜靜的看着上面的人良久,才似哭似笑的呢喃道,“好一個幸福的一家三口,霍震霆,你負了我……連我的兒子,也不能有姓名嗎?”
這段話中的內容十分的驚人,若是別人聽見,恐怕都會掀起驚天巨浪,可惜的是,這裡只有她一個人。
……
時間一晃而過。
又到了另外一個週末。
在許多人的眼裡,這一天和其他時間沒有任何的區別,無非就是該放假的時候,可是對於整個霍家來說,卻是不平常的一天。
因爲今日,是霍家第一人夫人的忌日。
一大早的功夫,霍家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只因爲這一次霍震霆,打算辦的隆重一點兒。
來來回回的折騰了一番,確定東西準備齊全之後,霍震霆才帶着蘇依柔出了門並且選擇性的無視了對方不太好看的臉色。
至於霍安安……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反省吧。
畢竟這一次霍擎琛肯定回去,倒時候在依晴的墳前鬧得不愉快,那可就不妙了。
蘇依柔確實不怎麼高興,畢竟沒有人願意去紀念一個自己的情敵,哪怕對方已經死了那麼多年。
只是她會演,儘管心中十分不滿,蘇依柔也沒有怎麼表現出來,只是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這個,卻是可以解釋過去的。
因爲自己完全可以說,是想起了妹妹,心中有些不好受。
也正是因爲如此,即便她現在這幅模樣,霍震霆也沒有聚德有任何不對。
整理好一起,霍家的車隊便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此時,西山墓園。
一亮黑色的桑塔納停了下來,放好車子之後,一男一女提着慢慢的祭品下了車。
在保安那裡登記之後,霍擎琛便帶着喬茗往墓園裡走去。
這條路他每年都會來幾次,只是這一次,是帶着自己心愛的人,難免讓霍擎琛有些感覺心情不同。
“我媽葬在最高的地方,因爲我聽過 和她很要好的朋友說過,她最喜歡的,就是最高處的風景。”霍擎琛一邊在前面走着,一邊跟喬茗說着,眼中帶着些許回憶。
雖然目前這個詞語,早在很小的時候就被蘇依柔的尖酸刻薄說取代,但是僅有的一些溫存,還是讓霍擎琛對於生母十分的惦記。
當初聽到母親的友人說起她的喜好的時候,霍擎琛還有些詫異。
因爲高處的風景的確美麗,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只是……
如果母親的性格是這樣的話,怎麼會看上霍震霆?
畢竟霍震霆這個人,一向把家族的利益看得更重要一些,不像是能夠陪着母親站在高處看風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