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愚嘴角一抽,尼瑪,她這話是在暗示自己偷人?去你妹的。
心裡的火瞬間被點燃,嘴角向上揚起,那是譏誚、諷刺的弧線。
“妹妹,你敢想得純潔點嗎?這位,可是我表哥派來保護我的人,你也知道,像我這麼身嬌體弱的女孩子,一個人走在街上,難保不會被歹人襲擊,哎,沒辦法,誰讓我天生麗質難自棄呢?”一張紅脣吐出犀利的言語。
毒舌!銳利!
上官雨墨見鬼似的瞪大眼睛,表哥?她的表哥不是……
似乎猜到了什麼,瞳孔驀地猛縮幾下。
“是……是這樣嗎?”可惡!憑什麼任何好事,都能被她遇上?
“是啊,要不你親自去問問表哥?哦,他現在進宮面聖,大概沒有多餘的精力同你見面。”她無辜的攤攤手。
上官雨墨尷尬極了,她不明白,爲何自從她回府後,自己總屢屢受挫。
不該是這樣的!
“現在你還有什麼疑問嗎?”上官若愚含笑問道,那笑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上官雨墨機械的搖晃着頭,似乎還沒從受挫的打擊中清醒過來。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妹妹啊,不是做姐姐的說你,咱們的思想應該純潔點,別見着什麼都那麼大驚小怪,你剛纔的話,若是被旁人聽到,別人還以爲,我在和二皇子成親前,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呢。”
她現在就是一炮竹,誰撞誰倒黴。
如果換做平時,上官若愚或許還會和她玩玩姐妹情深的遊戲,可現在嘛,抱歉,她不高興,就得找人發泄。
要怪就怪她自己有事沒事往自己的槍口上撞。
有些人,天生五行欠虐,找抽。
“……”上官雨墨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脣哆嗦幾下,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小姐,卑職先行告退。”阿水恭敬的向她行禮,連一個正眼也沒往上官雨墨身上瞥,這種小伎倆,在宮中太多了,他表示自己已習以爲常,不過,主子很在乎這位流落在南商的親人,或許回去後,他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主子?
“慢走啊。”上官若愚樂呵呵衝他揮手道別,之後,在侍衛們略帶歉意的注視下,擡腳準備進屋。
心底憋着的火氣,這一刻出了不少。
果然,她的快樂就得建立在敵人的痛苦上。
上官雨墨捏緊拳頭,怨毒的眼眸如同一條吐着芯子的毒蛇,陰狠的瞪着她離去的背影。
她身上散發出的陰冷氣息,讓侍衛們很是疑惑,總覺得,二小姐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我回來了。”回到自己的小院,上官若愚伸手推開房門,卻奇怪的發現,兩個活寶沒在屋子裡。
小白還能理解,多半是在府裡眸某個安靜的地方看書,可小玲……
難道又去廚房,調戲漂亮廚娘去了?
“哎,”她無奈的搖搖頭,沒打算前去抓人,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後,成大字型倒在牀榻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這一睡,直到夕陽西下,她還沒醒來,晚霞的餘暉將整片天空佔據,如美麗奪目的綢緞。
宮裡今夜十分熱鬧,沙興國帝王親自到訪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遍京師。
“確定白日沙千宸和上官若愚私下見面?還相談甚歡嗎?”三皇子府的書房內,一席名貴黑袍的南宮歸玉,突然停筆,從木椅上微微挺直身軀,冰冷且危險的目光落在房間中央的暗衛身上。
喑啞低沉的嗓音,帶着讓人害怕的寒氣。
暗衛不 看書’、網最快 敢隱瞞,“是,屬下前去打聽過,上午在城裡的酒樓,上官若愚確實偶遇沙千宸,並且,二皇子也在。”
瞳孔猛地縮緊,他那怪胎二哥也在?
腦子高速運轉,這個消息若是真的,看來,他要想想辦法了,絕不能讓那怪物,得到沙興國的支持,更不能讓他有機會翻盤!
完全不清楚談話經過的他,自以爲,南宮無憂藉着上官若愚這塊跳板,攀上了沙千宸這個夠肥的大腿,只爲翻身。
“主子?”暗衛奇怪的擡起頭,被他陰狠的模樣,嚇得心驚肉跳。
“好好準備,明日,本皇子要去驛站,拜訪沙興國帝王。”若是能夠和沙千宸交好,對他有利無害!
“是。”
暗潮無聲無息在京城內涌現。
夜涼如水,清冷的月光從蒼穹上揮灑下來,透過茂盛的枝椏,在寂靜的院落中,投射出斑駁的光點,猶若星光。
總算睡飽的女人,摸着不停唱空城計的肚子,慢吞吞起牀。
“孃親,你醒了?我去叫人給你弄吃的。”坐在牀頭的椅子上,看書的上官白,立即跳下木椅,看書什麼的,哪有孃親的肚子重要?
“等等,你妹妹呢?”環顧房間一圈,她愣是沒看到小玲的影子。
尼瑪,這都到晚上,她還不捨得回來?
“妹妹她去了茅房。”上官白神色微冷,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忍直視的事。
“哈?”
“孃親,你管管妹妹吧,她今天在廚房裡待了一整天,偷吃了好多東西,結果還把自己的肚子給吃壞了。”上官白忍無可忍,做了一件平時認爲最幼稚的事,向孃親告狀!
“……她吃飽了撐的,吃那麼多東西搞毛?”這消息,饒是她,也嚇了一跳。
“爲了讓漂亮姐姐開心。”上官白給出了一個讓人特無語的理由,“她說,拒絕漂亮姐姐的好意,是不對的。”
“所以她就腦殘到,吃不下還硬吃?”我去,她的女兒啥時候竟有聖母這般高尚的品德?犧牲自己幸福他人,這不是腦殘是啥?
“恩。”上官白用力點頭。
“行了,待會兒等她回來,我會教育她,這小丫頭,一天不收拾,就上房揭瓦。”上官若愚打定主意,要好好的給女兒說說道理,花癡可以,但若是爲了美色,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就不行!
她有些慶幸,上官玲是個女孩,這要是換成男孩,將來可不是愛美人不愛江山麼?
上官白微微鬆了口氣,有孃親出馬,妹妹這次鐵定死定了。
得到滿意的答覆後,他離開房間,打算去廚房找點東西給她吃。
慢吞吞穿上鞋子,披上一件大氅,她打算淨手洗漱。
“扣扣。”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誰啊?”難道又是夜月?上官若愚沒等到對方的回答,猜想,多半是夜月那廝。
擺出一張黑臉,慢悠悠挪動到房門後,把門閂打開。
一條綠色的藤蔓,忽然出現在她的眼前,藤條上,火紅的夏花開得正豔,花蕊輕吐,花瓣染着水珠。
“……”啥意思?上官若愚滿頭的霧水,順着藤條朝上移動目光。
如玉的清秀容顏,此刻帶着幾分笨拙與無措,映入眼簾。
“你這是搞毛?”她控制着面部不斷抽搐的神經,只覺得腦袋好疼。
大半夜跑到這裡來,他想做什麼?還有,他手裡的夏花,又是啥玩意兒?
被南宮無憂莫名其妙的舉止驚呆的女人,完全沒感覺到任何的驚喜,只有滿滿的驚嚇。
這和夜月說的不對!
南宮無憂抿緊脣瓣,握着藤條的手指黯然收緊,“你不喜歡?”
他輕聲問道,似在不安着,她會拒絕。
“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你覺得,正常人會大半夜跑來敲門,還送這玩意兒嗎?”無語的瞅瞅那支貌似剛採摘下來的藤條,“說吧,啥事?”
“?”他的眼裡浮現了一絲困惑,似乎沒聽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事找我幫忙?”她反問道,一副有話直說的樣子。
“……”南宮無憂頓時沉默了,手裡的鮮花彷彿也失去了活力,花瓣懨懨的垂下去。
“我說啊,到底啥事,咱能不能直接說?”拜託,他這忽然出現,又忽然玩的把戲,她有限的智商真心弄不明白,也看不懂。
“你白天在生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上官若愚愣了。
“所以呢?”他想表達什麼?
淡泊的容顏微微紅了,透着些許蠱惑,“這是賠禮。”
他將藤條往前推了推,像是孩子般固執的要她收下。
“賠禮?”上官若愚彷彿變成了復讀機,喂!這是什麼樣的神發展?
“恩。”
“這是送給我的?”纖細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再看看他手中的夏花,她完全不想接過來,腫麼破?“因爲我生氣,所以你大晚上的去偷採花來給我道歉?”
他是這意思麼?
“恩。”輕輕點點頭,面上的粉色隱隱有擴散的趨勢,對南宮無憂而言,承認這種事,太考驗他的心臟,他甚至有些不敢直視她,臉上猶如火燒,溫度蹭蹭的向上增長着,降不下來。
“哈哈哈。”一陣爆笑,突然從她嘴裡吐出,上官若愚樂得眼淚都快掉出來。
“……”被她的反應弄懵的男人,疑惑的望着她,有些無措。
她在笑什麼?
“哎喲喂,我的天,你還敢再可愛一點嗎?”送花?這麼浪漫的事,由他做出來,爲毛達到了喜劇的效果?
上官若愚也不想笑,但她實在是忍不住,有見過隨便採一枝花,大半夜跑來送的人嗎?
“我……”南宮無憂倍感失落,他做錯了嗎?
跳躍着些許明亮光芒的眼眸,再度黯淡,腦袋微微低垂着,如同做錯事的小孩子。
笑夠了,上官若愚趕緊擦掉眼角的淚珠,抱着快要抽筋的肚子站起來,“好啦,逗你玩的,嗯,那什麼,花我很喜歡。”
怎麼辦,他這幼稚、笨拙的舉動,真的讓她很開心。
一個孤寂的人,主動做出這種事,得鼓足多大的勇氣?
或許這花並不值錢,甚至於有些廉價,可上官若愚卻覺得,這大概是她收到的最浪漫的禮物。
輕輕將藤條接過,矯情的想要嗅嗅,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嗎?
南宮無憂緊張的凝視着她。
“……”眉毛忽然一挑:“這花你從哪兒採來的?”
“城外後山。”
“我就說,怎麼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果然不適合這種矯情的事,無語的將枝條放下,揉揉鼻子,這才讓那股奇怪的味道消散了許多,“話說回來,這一招,你跟誰學的?”
她可不認爲,南宮無憂有浪漫這根筋。
送花?他像是想得出這種辦法的人嗎?
“夜月。”他未曾隱瞞,“他說你會喜歡。”
“少年,別和不正常的人走得太近,這種老土的方法,真心不適合你。”上官若愚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苦口婆心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