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帥。”上官玲一臉崇拜的望着南宮無憂,恨不得爲他的強勢鼓掌叫好。
就連對南宮無憂還在估量和審視的上官白,這下,對他的印象,蹭蹭上漲,哼,算他聰明,知道維護孃親,他就勉強認同他後爹的身份吧。
一抹認同無聲無息掠過他冷淡的眉宇,南宮無憂決不知道,他不過是做了一個丈夫該做的事,卻能換來上官白的認同。
“二哥,你是要爲了一個女子,與弟弟撕破臉嗎?”南宮歸殤冷冷的問道,眸光分外危險。
一個昔日只知道沉默,只知道一味捱打,一味承受他們嘲笑的人,竟會有崛起的一天?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太糟糕,他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比南宮無憂更強,告訴他,他永遠沒有在自己面前強勢的機會。
南宮歸霸無聲嘆息,心情有些複雜,他一邊爲二哥的反抗欣慰,一邊又替他惋惜。
二哥這樣做,只會讓本就搖搖欲墜的兄弟情,再次動盪,根本討不了任何的好處。
何苦呢?
但對南宮無憂來說,有的人,是他心裡的逆鱗,不能碰,不能說。
爲了在乎的人,就算是撕破臉又怎樣?他不懼,也無畏!
淡泊與陰鷙,寡清與氣惱,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上,彷彿有滋滋的電流,正在跳動。
“喲,你們這是在玩什麼?眉目傳情嗎?”一道戲謔的調笑聲,從門外傳來。
兩人同時收回視線,轉頭看向門口。
一抹俏麗的人影,正靜靜站在門檻外,明媚的陽光暖暖的從她的頭頂上揮灑而下,似爲她平添幾分璀璨的金色,整個人看上去分外耀眼。
南宮無憂緩緩起身,漫步走至屋外,三千華髮在他的背後左右搖曳,眸光寵溺得如一泓春水,能將人的三魂七魄通通勾走。
“回來了?”他淡淡的問道。
“是啊,還順便聽了一番牆角。”上官若愚似笑非笑的開口,只是笑容不達眼底。
“二嫂,你這是剛從外邊回來嗎?”南宮歸殤拂袖起身,挑剔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呵,她果然是個不安分的。
一抹鄙夷,掠過他的眼眸。
“對啊,我出去逛街去了,怎麼,四弟你對此另有看法?”上官若愚挑眉朝他看來,同他爭鋒相對。
媽蛋!她剛纔在屋外站了好一陣,裡邊的對話是聽得一清二楚,這人居然揹着她,說她的風涼話?靠,他是長舌婦嗎?
怒色悄然浮現在她的眼底深處,上官若愚平生最討厭的,就是看不起女人的大男子主義者。
“二嫂既已嫁入皇家,還請你莫要做出有損皇室威名的事,不然,旁人或許還以爲,皇室的媳婦,都如二嫂這般……特別。”他笑着將最後兩個字咬重,話裡的諷刺與嘲弄,已不再掩飾。
一個丞相府不得寵的大小姐,一個沒有任何官職在身,且被帝王放棄的皇子,他有什麼理由在他們倆面前示弱?
南宮歸殤顯然忘了,與上官若愚交好的沙千宸,他此刻,只想找回顏面,想要在他們倆身上,找到勝利的成就感。
他拒絕承認,從未被他放在眼裡的人,今日竟敢同他叫板,同他爭執。
這種事,不亞於一個巴掌,重重扇在他的面頰上,他打從心底,難以接受。
“哦,我能理解,像我這麼特別的人,百年難遇,四弟,你沒有見過,不懂得欣賞,很正常。”上官若愚秉着氣死人不償命的作風,笑盈盈的諷刺道。
“你!”欣賞?他欣賞什麼?欣賞她成天在外邊拋頭露面嗎?
“我知道你的心裡話被我說出來,沒事的,相信我,他日你一定可以找到同我一樣特別的女子,要對自己有信心。”她一臉堅定的點頭,但這話,卻把南宮歸殤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般不要臉不要皮的女人,她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羞恥,什麼叫做謙虛?
“哼,二嫂,我不和你鬥嘴,昨日你擅闖我的府宅,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她的詭辯南宮歸殤無法應對,只能將話題轉開,繞回正題。
“我啥時候擅闖過四皇子府?我只是去探望了一個好友,這也不行?”上官若愚故作驚訝的捂住嘴巴,“難道朝廷有規定,親人間的走動是不可以的嗎?”
“……”分明是硬闖府宅,可偏偏她卻能說得黑白顛倒,南宮歸殤不怒反笑,陰鷙的暗光,猶如暗箭,咻咻的刺在她的身上,“二嫂,未曾經過我的允許,私自闖入我的家中,這是你的規矩嗎?不僅如此,你還在我的府裡大鬧一番,嚇住了我的愛妾,這筆帳又該怎麼算?”
“那啥,誰被嚇到了?”她弱弱的問道,神情愈發迷茫,我勒個去,她啥也沒幹好嗎?她長得這麼溫柔,怎麼可能把人驚住?
“我、日前娶進門的侍妾,因爲你,驚嚇過度,如今仍在房中靜養,若你不信,大可與我同去探望。”若是沒有萬全的準備,他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額,這事吧,應該怪她膽子太小,我又沒三頭六臂,又沒多長几隻眼睛,這也會嚇壞她?四弟,你今後挑女人,可得眼睛放亮點,這身嬌體弱的,雖然易推倒,但未免心理素質太差,需要培養啊。”她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彷彿一心在爲南宮歸殤着想。
他本是想來登門問罪的,但被她幾句話一說,意味完全變了。
這女人,絕對有顛倒是非的能力!
“另外,五弟,九門那事,我承認我幹得太魯莽,但我也是爲了朝廷,爲了九門的名聲着想啊,”眸光微微一轉,落在南宮歸霸的身上,“你想想看,一介百姓無辜揹負冤屈,喊冤入獄,這事若被旁人知道,豈不是對朝廷產生質疑嗎?在替百姓出頭前,我也猶豫過,但是,爲了朝廷,爲了皇上,爲了民心的穩定,我只能那樣做,還請你理解。”
她的話說得大義凌然,只差沒在臉上刻上——忠君愛國四個字。
南宮歸霸已然接受了她的解釋,點點頭:“只此一次,二嫂這次雖然有過,卻功過相抵,這事就此罷了,我不會再追究,還請二嫂下次莫要如此莽撞,若再遇冤案,請二嫂知會我。”
“好的好的。”上官若愚滿口答應下來,除卻南宮歸殤外,另一件事以極其和諧的方式化解掉,至於這位四弟,她表示,她纔不會承認錯誤。
“四弟啊,我這次過府,發現阿亞她重傷臥牀,且住的是落魄的佛堂,你可知道這件事?”雖然她答應過羅亞,不會插手她的事,但四皇子登門問罪,她沒理由不反擊。
臉色微微一沉,“她犯了錯,自然該罰,二嫂未免管得太多了。”
“哦,所以四弟這是在府中體罰皇上親口賜婚的正妃嗎?”她直接搬出了狗皇帝的名義,就不信,他還能振振有詞的辯解。
果然,一聽這話,南宮歸殤的臉色愈發沉了,黑得幾乎能滴出墨汁來。
“二嫂,你不知她犯下什麼大錯,替她打抱不平,弟弟能理解,但是,這是弟弟的家務事,奉勸二嫂,別太熱心。”他冷冷的警告。
“我是沒打算管,但要我眼睜睜看着好友受苦,我也做不到!四弟,不管有什麼理由,打女人的男人,是最沒品的,當然,相信四弟你,定不是這種人,對嗎?”一雙眼眸危險的眯起,嘴角滑開一抹絢爛的笑。
南宮歸殤氣得當場拂袖,他明明是來問罪的,離開時,卻憋了滿肚子的怨氣。
“誒?四弟,你不留下來順便吃頓飯嗎?”上官若愚扯着嗓子在後邊大聲嚷嚷,態度分外熱情。
南宮歸殤身體一頓,腳下的步伐再度加快,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走後,南宮歸霸也起身告辭,離去前,站在房門口,背對着二人,道:“二哥,二嫂,弟弟奉勸你們,莫要樹敵太多,否則,將來的路,你們會走得特別艱難,弟弟言盡於此,告辭。”
他很清楚,若是得罪了皇室裡的所有兄弟,被他們嫉恨,他們二人的路,會變得如履薄冰。
這番話是警告,也是好心的提點。
上官若愚摸了摸下巴,神情古怪的瞅着他離開的背影,喃喃低語道:“看樣子,皇室裡還是有好心人嘛。”
至少這位五皇子,便與南宮歸玉等弟兄不同。
“五弟他向來如此。”他也是皇庭裡,唯一一個,打小不曾欺辱過他的人,雖未曾伸出過援手,但與其他的兄弟相比,已是一個另類。
“好了,敵人已經被我趕跑,咱們來說正事。”上官若愚伸了個懶腰,沒再這件事上放太多的心思,眼下還有更爲重要的事。
她將地契交到南宮無憂手中,把自己的計劃,告知他。
“我預備儘快把宅子翻新一番,然後請教書先生,買傢俱,準備招學子前來,學費呢,就定爲每月十兩,順便我還想開一門學習驗屍技巧的課,教孩子們一向手藝。”辦學校嘛,總得打出新鮮的招牌,才能招攬到生源。
上官若愚也是存了幾分私心的,一方面,她想加入驗屍課,供孩子們自行選擇要不要學習,若是學,額外支付五兩銀子的學費,若是不願學習,她也不強求,另一方面,南商的驗屍技術,真心太落後,作爲法醫,她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也想稍微做點事。
若是仵作們的驗屍技術能夠精通,能夠更加完善,或許,這世上就會少許多冤假錯案,少許多逃案在外的罪犯。
她不是什麼好人,也沒有要普渡衆生的偉大抱負,她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一箭雙鵰,何樂而不爲?
“好,你照你喜歡的去做。”靜靜的聽完她的整個計劃,南宮無憂持贊同態度,不曾阻撓,更沒有阻止。
不知怎的,上官若愚驀地想到南宮歸殤方纔那番話,在椅子上坐下後,左手輕輕托住下巴,直勾勾盯着他:“你不認爲,女人應當以相夫教子爲己任,不該把心思花在這些地方上嗎?”
她不認同南宮歸殤的話,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的想法代表了這個朝代的大多數男人的心思,是一種主流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