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徒俊南已然開始進攻,商無煬發出一絲冷笑,說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本帥不陪他玩了。”
“耿宇,派幾個人就地保護婧兒。”
“是。”
商無煬目光如炬,手中流雲劍散發着森寒的褐色光澤直指飛撲而來的宣德府守軍,高聲下令道:
“弟兄們,該讓這些叛軍知道我們的厲害了,進攻!”
“咚、咚咚咚咚......”
戰鼓聲伴隨着喊殺聲驚天動地,飛馳的馬蹄帶起漫天塵土,商無煬率領着阿俊、耿宇以及身後的八千弟兄們衝入敵陣,與司徒俊南的叛軍廝殺在一處,憑藉着手中利器,以一擋十......
一時間,震天的戰鼓聲,戰馬的嘶鳴聲,士兵的慘叫聲,兵器的撞擊聲,奏出了人世間最爲悲壯的樂章。一場混戰開始了,深秋皎月照耀下的這片土地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硝煙滾滾中的一派蕭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慄......
司徒俊南十分的兇悍,手中馬槊伸出去足足一丈多長,橫劈、豎挑、疾刺,在那陣中橫衝直撞不少護衛被挑落馬下。
商無煬手中流雲劍翻轉騰挪,見刀斷刀,見人斬人,大有萬夫不當之勇,片刻間更是傷敵無數,那流雲劍果然鋒利無比,揮舞間灑出點點暗褐色光暈,伴着飛濺的鮮血,幻化出無數凌厲的殺氣,令人心驚肉跳,不敢靠近。
司徒俊南似乎對商無煬甚是“青睞”,一雙紅腫嗜血的雙眼在那混戰的陣中搜尋着商無煬的身影,見商無煬正背對自己與多名守軍騎兵激戰,頓時血脈噴張,即刻驅馬直向商無煬奔去,看那凶神惡煞般的架勢,似乎想將之前城牆上的狼狽不堪和單打獨鬥依舊兩戰兩敗的怒火都要發泄在商無煬這位“大帥”身上一般,一柄丈八馬槊注入了十成的內力,惡狠狠地向商無煬後背兜頭砸下,那槊鋒上遍佈的狼牙在夜空中劃過閃爍着無數攝人魂魄、陰冷無比的寒光......
眼見得那槊鋒便要擊中商無煬,背對着司徒俊南的商無煬早已洞悉司徒俊南的企圖,暗自冷笑一聲,腰部暗自發力,流雲劍瞬間便要出手.......
便在此刻,耳畔聽得“嗖”一聲破空之聲傳來,一條長鞭先他一步飛射而至,硬生生擊向槊鋒,但聽得“啪”一聲巨響,那遍佈破甲鱗的槊鋒便被長鞭一擊之力打偏,商無煬微微閃身,那馬槊裹挾着疾風自耳邊呼嘯而過。
當商無煬勒轉馬頭後,正看見司徒俊南雙目赤紅,暴怒嗜血的火舌直直射向不遠處騎在戰馬上的一個人,似乎想瞬間便將那人燒成碳灰,方解心頭之恨。而對面之人,正是他的副將魏軒,此時魏軒手持他的長鞭,毫無畏懼地瞪視着司徒俊南。
商無煬頓時明白方纔助其擊偏馬槊之人是誰了,眼中一抹複雜的光澤一閃而逝。而此刻司徒俊南已然暴怒,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手中馬槊輪起,重重砸下,將身旁一名護衛砸的頭破血流,腦漿迸裂,當場倒地身亡。
商無煬見狀頓時心中一陣劇痛,一雙俊目射出無法遏制的怒火,牙齒咬的“咯咯”響,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持劍驅馬便向司徒俊南衝去,誰知,尚未待他行動,周圍“呼啦啦”又被大批守軍包圍,商無煬手中一柄流雲劍如疾風驟雨,逢山開路遇水填橋,所向披靡,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策馬直奔司徒俊南而去......
當他如勇武的天神,一路衝殺勢不可擋地來到司徒俊南面前的時候,心中燃起的熊熊怒火越發灼熱,他緩緩舉起流雲劍,鋒利的劍尖直指司馬俊南那狂傲而可憎的面部,鋼牙暗咬,一雙俊目射出飢鷹般犀利的光澤,仰天一聲長嘯,豁然一扯馬繮,馬兒前蹄高擡,一聲嘶吼,迎頭向司馬俊南衝去,流雲劍凌空劃過一道耀眼的褐色光澤,挾着深秋凌冽的寒風,冰冷而炫目,猶如一道索命繩索,直直向司徒俊南刺去。
司馬俊南見商無煬手持長劍向自己攻來,脣角抖了抖,猛然發力,揮舞馬槊向商無煬兜頭襲去。
雖然在武器上,輕而薄的長劍與長而沉重的馬槊有着明顯的劣勢,但是,那要看這劍是在誰手上,這劍又是什麼劍......
眨眼間,馬槊便攻到商無煬頭頂,商無煬不慌不忙,上身微微側讓,手中長劍順勢迎上槊鋒。
司馬俊南暗自欣喜,要知道,那遍佈破甲鱗的槊鋒乃是精鋼打造,威力無比,別說一般的刀劍一擊便折,便是厚重的盾牌也架不住如此運了十足真氣的一擊,而此刻對方居然敢用這長劍來與自己七八十斤重的馬槊硬碰硬,那不是以卵擊石,自取滅忙嗎?
正在司徒俊南心中暗自竊喜之時,耳聽得“噹”地一聲脆響,震的司馬俊南虎口發麻,胯下戰馬更是“噔噔噔”原地踏了十幾步方纔站穩,再看商無煬,見他手中長劍完好如初,而自己那杆馬槊,金剛打造的槊鋒上居然被切開了三寸深一道裂口。
司徒俊南難以置信地盯着自己手中損毀的武器,驚訝的大張着口,“不可能,不可能.......”
見司徒俊南一臉茫然,商無煬脣角劃過一絲嗤笑,冷然道:
“在本帥這裡,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司徒俊南,你接招吧。”
霎時騰身而起,雙足輕點馬鞍,躍上半空,手中揮舞的流雲劍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散發着褐色光暈的弧線自上而下直向司馬俊南天靈蓋劈下。
一個冷入骨髓的激靈令司馬俊南自惶惑不安中驚醒,慌不迭揮舞起馬槊迎了上去,眼見得槊尖便要與流雲劍相撞,商無煬凌空手腕翻轉,改劈爲切,橫着向那槊杆抹了過去,就在劍鋒與那槊杆相交而過的電光火石之間,槊杆的上部連同槊鋒一起飛了出去,堪堪砸在一名叛軍士兵的後背上,士兵當場被砸得趴在地上,後背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司馬俊南只覺得手中一輕,當他再看向手中時,頓時腦袋裡“嗡”地一聲,隨即後背一陣發涼,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從心底深處滕然升起。
看着手中半截槊杆司徒俊南已然驚的再說不出話來,他那一貫當做寶貝的、象徵他那將軍高貴身份的武器,居然會在一柄長劍面前如此地不堪一擊?
而他又哪裡知道商無煬手中看似極爲平常的那把長劍卻是伏龍山上隕星材料所打造的削鐵如泥的寶貝,這木製槊杆即便是再精貴的木料打製,又怎能奈何得了流雲劍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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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來狂傲的司馬俊南也絕非認輸之人,他在一度驚懼過後豁然變得狂怒起來,狠狠拋下了手中半截槊杆,伸出右手五指成爪,看也不看,一把扣住了身側一名自家士兵的頭頂,手指驟然發力,“啊”一聲怒吼之下,頓時捏的那士兵頭骨爆裂,腦漿爆出,鮮血和腦漿噴了他一手。
此刻的司徒俊南好似被屢屢失敗刺激的失去了理智,雙目暴突,低吼一聲,暗運丹田之氣於右手之上,生生將那已然死去的士兵提了起來,伸出左手,奪了他猶自緊握在手中的大刀,隨即手一鬆,那士兵“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而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一眼那個枉死的自家士兵。
不遠處的副將魏軒始終一動不動地端坐馬上,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一抹難言的痛苦在眼中閃過......
此刻,司徒俊南手中大刀與商無煬的長劍均爲短兵器,遠比不得他那丈八馬槊在馬上的優勢,可是他已經全然顧不得這些了,屢屢落敗,就連象徵他那將軍地位和貴族身份的精鋼馬槊也被砍成了兩截,挫敗感如一顆毒瘤般燒灼着他那顆高傲的心,突然,他發了瘋一般仰天狂笑數聲,瞬間笑聲戛然而止,目露兇光,惡狠狠瞪着商無煬,眸中迸發出的餓狼般兇殘的寒光似要瞬間將商無煬撕碎,他高舉大刀,吼了一聲“殺!”驅馬向商無煬衝去。而自胸腔中升騰的一股熊熊燃燒的恥辱之火讓他全然無法自持,早已分不清敵我,只要前方有人擋了他前進的路,他手中的大刀便毫不留情地一路砍殺過去。
商無煬雙眉緊蹙,冷冷地看着面前那個暴怒的瘋狂的殘忍的傢伙,心中暗想,這傢伙的性子還當真是塊做血奴的好料,流雲劍蓄勢待發......
便在此刻,“嗖”地一聲極細微的破空之聲傳來,正在撲向商無煬的司馬俊南突然間雙眼暴凸,連人帶馬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硬生生扯住,戰馬前衝之勢驟然受阻,一陣馬嘶,戰馬前蹄高高揚起,隨即停了下來。
司徒俊南暴突的眼球露出無限恐懼和難以置信,緩緩低頭向自己的前胸看去,但見無數條鮮血正緩緩流淌到胸前護心鏡上,只一瞬間便模糊成一片,他伸手向脖子上摸去,他的脖子上,被一根細瑣纏繞了一圈,已然深深勒進了脖子裡,一個不過三寸大小的黑色精鋼五爪牢牢扣在了他咽喉部位,五個鋒利尖爪深入肉中,鮮血從他脖子周圍流淌了下來,司徒俊南的手尚未摸到究竟是什麼傷了自己,他的身體便“噗通”一聲自馬上栽落下來......
從此,世上再無司徒俊南此人。
他的身後,阿俊冷冷地看着司徒俊南的屍體,手腕輕輕一抖,“嗖”地一聲,那黑鋼五爪瞬間收回到了手心中,衝着商無煬說道:
“是時候該速戰速決了。”
商無煬撇了撇嘴,衝着司徒俊南仰面朝天的身子冷冷地說了一句:
“婧兒設計的種種‘秘密武器’都讓你嚐了新鮮去,你也該是死而無憾了。”
戰場上依舊一片混戰,商無煬再次加入陣中,一柄長劍猶如出海蛟龍,所向披靡,勢不可擋,而弟兄們的武器也一樣的削鐵如泥......
便在此刻,大開的北門中突然衝出大批的人馬來,均是清一色的黑衣勁裝漢子,只是在他們左側胸口以金線繡着一枚匕首圖紋,他們手持浸滿鮮血的刀劍飛奔而出。
他們衝到陣前,並未加入混戰,而是齊聲高喝:
“南門失守,宣德府已經攻陷,爾等還不速速投降,更待何時?!”
突然,混亂之中有人高呼:
“別打了,司徒將軍死了,司徒將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