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威遠侯府,的確是個禍根。”
威遠侯老夫人狠毒的盯着墨小碗,沉吟道:“只是長公主那邊……”
“母親糊塗。”
威遠侯冷瞟她一眼:“長公主求娶的是威遠侯府的五小姐,若她什麼都不是,威遠侯府並沒有失信於國公府。”
墨小碗靜靜的聽着他們決定自己的命運。
從兩歲那年,看到威遠侯百般折磨她的孃親鳳紫陌,在墨小碗心裡他早就不是她的爹,是一個惡魔般的存在。
以前鳳紫陌還活着,這個惡魔會來紫香苑折騰孃親。
孃親死後這幾年,她統共也只見過這個冷麪獸幾次。
真是託了她的好弟弟墨乾朗的福分,這麼多年,讓威遠侯墨孝成終於記起還有她這個礙眼的孽女。
墨孝成怎麼看她,真的不重要。
可是朗兒……
她感覺身子有些發冷,渾身有些顫抖,從來沒有想過,她愛他勝過自己性命的朗兒,會拿着一把利刃,狠狠捅自己一刀。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流過眼淚,哪怕是鳳紫陌鬱鬱寡歡而死,她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轉,也忍着沒有滴下來過。
而現在,那滴從心底裡溢出來的淚水,順着臉頰滾滾流淌!
墨乾朗,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她眼神裡的那種絕望,那麼陽光燦爛的小碗那滴淚水,讓軒轅醒呆若木雞,心被重重撞擊了一下。
第一次,有一種叫做疼痛的感覺在心底蔓延着。
“舅父,外祖母,本殿下只是去後院看小碗妹妹,並沒有吃小婉妹妹煮的豬肚雞煲……”
“這是微臣的家事,還望太子殿下不要插手。”
威遠侯對軒轅醒很客氣,甚至有些低聲下氣:“微臣一心忠於殿下,不能讓孽女害了殿下。”
軒轅醒聲色俱厲:“舅父,小碗妹妹不會害……”
看着一臉壞笑的墨乾朗,墨小碗終於知道了那個鬼臉的含義,不是討她開心,而是要將她送進地獄。
有什麼,能比至親之人,狠狠捅自己一刀更難過?
她以前不捨得離開威遠侯府,是心裡牢記着孃親鳳紫陌的囑咐,是不捨得離開墨乾朗這個弟弟。
而現在,這個冷如冰窖的威遠侯府,又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
墨小碗顫着脣,終於擠出啞啞的聲音:“太子殿下,不必再護着小碗了!”
“我墨小碗,今天甘願受罰。”
她站在大殿中央,聲音有些冰有些冷,臉上淺淺的笑意也染上了一層入骨的冰寒。
她一個字一個字咬着迸出來,字字清晰明白:“打吧!受完五十大板,從此我墨小碗與威遠侯府恩斷義絕,此生,再也沒有任何牽扯!”
“老妖婆,威遠侯惡魔,我以生在威遠侯府爲恥。”
“從此跟你們再也沒有干係,好得很!”
大殿的門很快關起來,在府中走狗撲向她那刻,墨小碗笑得像一朵綻開的罌粟花,那魅惑入骨的毒一下滲入軒轅醒心坎上,令他失魂落魄。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威遠侯夫人惡毒的聲音傳出殿外:“給老身狠狠的打,打輕了一下,仔細你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