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暫時把婚事緩一緩吧。朕得同公主好好談一談,聽聽她的看法。”頓了一頓之後,鳳羅帝突然說,“對了,還有啊,既然你說和公主見面的機會不多,那麼朕就賜給你機會,讓你們兩個年輕人啊,多多接觸,這樣感情才能越擦越有火花嘛,哈哈哈。”
慕容少白一怔,又很快恢復常態。皇上能夠鬆口到如此程度,已經很好了,他也不奢求什麼,其餘的,順其自然,看情況再隨機應變便可。
“謝皇上。那麼,微臣現在便先告辭了。”慕容少白半鞠躬,鳳羅帝對着他微微頷首,許他離開。
次日,鳳羅公主便從她父皇口中,得知了婚期暫時延緩一事,大驚失色。尤其當她聽說慕容少白已是多次請求取消婚約之時,臉色更是蒼白得不像話。慕容少白的所作所爲,已經深深地傷到了她的心,讓她覺得大受侮辱。即使鳳羅帝再三強調,慕容少白是爲她着想,她也聽不進去。在她看來,這理由太荒唐了。
若是真心相待,又何必在乎其他這些呢?
不過,慕容少白說的沒錯,他們並未見過幾面,他對自己的感情不深厚也是正常的。那麼,既然如此,她便要想辦法讓慕容少白喜歡上自己!
慕容少白從皇宮回到將軍府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險些釀成大錯。
宴會當日,他一衝動便提出了運用皇上的賞賜來免去這次指婚,不過是一心想些擺脫這個包袱罷了,但是,慌亂之中,他卻疏忽了這個舉動的不妥性。皇上親自指婚,他非但不接旨,反而一出口便是反駁之語,甚至提出利用賞賜來拒絕的荒唐話,這不是赤裸裸對皇上威嚴的蔑視嗎?
當時,皇上聽後便勃然大怒。他連賜兩道旨,竟均被駁回,這讓他堂堂西雷天子的面子往哪放!白小衣是女子,衆人之前略帶靦腆還說得過去,可是慕容少白居然硬生生指出他和公主不合適,這種狂妄的態度,落在鳳羅帝眼中就如針扎一般。
“放肆!慕容少白,難道你以爲,立幾次功你就能無法無天了嗎?朕予你的賞賜,是爲了犒勞你,而不是讓你用來反對朕的!朕既然說了
,這事兒,沒得商量!傳旨——”
現在再想到當日皇上那能噴出怒火的眼神和吼話,慕容少白仍心有餘悸。若不是看在他是爲西雷國出力多多的份上,恐怕皇上沒可能這麼容易就放過他。同皇上作對,是要治罪的,不論是誰都不能倖免。所以,接下來的每一步,絕不能再衝動,而要想清楚了再出手,慢慢來。
慕容少白嘆了口氣,臉上愁雲依舊未曾舒展。雖然皇上那裡是緩了,可是現在他仍有一個棘手的事情還沒解決,那便是白小衣。
慕容少白駁回請求不成,白小衣一回家中便當即與慕容少白翻了臉,躲起來不願見他。白小衣並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她也知道這事是慕容少白控制不來的,可是她就是無法釋懷,一路回來竭力忍住難過,不許心中的最後一條防線崩潰。最後,慕容詩擔心的一句“沒事吧?”卻輕輕鬆鬆擊潰了白小衣,悲傷止不住地往外涌。小時候她失去了父母,長大後離開了師傅,現在,連她以爲會永遠陪着她的慕容少白都要離她遠去,誰能想到,以後又會怎樣呢?
一回府中,慕容少白便心疼地擁白小衣入懷,低聲哄她道:“衣衣乖,沒事的,我一定會想辦法的。你要相信我,我的心中永遠都只有你一個人,那什麼九公主,我對她沒感覺。”
“你說得倒輕巧,可是你怎麼解決?若你和九公主之間沒有什麼淵源,她爲何會當衆提出……提出……”白小衣住口了,不願再說。
“冤枉啊,衣衣。”慕容少白急忙解釋,“我只是救過她罷了,也可以說是一面之緣。”
白小衣愣怔了一下,又道:“好一個一面之緣,難道不是一見鍾情一見傾心嗎?”
慕容少白盯着白小衣,看她賭氣的樣子,覺得莫名安心。慕容少白揉了揉白小衣的頭,寵膩地說:“衣衣這是吃醋了嗎?乖,相信我。”相信他是一心一意對待她,相信他能夠爲他們的愛情全力爭取。
慕容少白蜻蜓點水般溫柔地在白小衣額上落了一個吻,帶她回房休息,白小衣一路上都沉默不語。
至第二日開始,白小衣便有意識無
意識地躲着慕容少白,避免與他觸面,而慕容少白接二連三往宮裡跑,一時間也顧不上和白小衣解釋。當慕容少白總算成功說服皇上暫時收回成命之時,他第一時間便想和白小衣分享喜悅,卻發現白小衣的情緒不對勁,故意躲着自己。
白小衣帶着自己的小心思,整日於府中悶悶不樂的。她並不是生慕容少白的氣,他沒有錯,只是無奈,聖旨已下,照皇上當日發那麼大的脾氣來看,也許慕容少白的鳳羅公主的婚約已成定局。宴會一結束,慕容少白便每日往宮中趕,也許,他是去找九公主了吧。沒辦法直接求皇上撤消旨意,便選擇從他的女兒入手,可是,誰說得準幾日以後,鳳羅公主會不會更依戀慕容少白,慕容少白會不會也對她有一絲好感呢?據說,九公主是宮中最受寵也是最優秀的公主,這從宴會上她的驚豔一舞便可見一斑了。
說到底,既成事實的東西還是無法改變。白小衣覺得心中拔涼拔涼的。她不是喜好爭鬥之人,就算心中再怎麼不捨,她也願意成人之美。如果再抗爭下去,只會顯得她小肚雞腸。
更重要的是,聖旨已下,若是她再和慕容少白有何親密之舉,便是違禮,要是被什麼小人告發到宮中,觸怒龍顏,那便是大罪。她不想因爲自己而傷害到慕容少白。
微風牽起白小衣的髮梢於空中悄然浮動,翩翩裙衫隨風而舞,飄飄然若天上仙。柔軟的陽光輕輕落在她身上,朦朦朧朧的顏料渲染了背景,獨佳人耀眼。
白小衣站在花園裡靜靜賞花,心中揣着心裡,殊不知自己已然成了他人眼中的風景。
慕容少白微微一笑,準備悄悄移步到她跟前,卻忽然有一人前來稟報說鳳羅公主上門拜訪,指名要見他。
慕容少白深深一蹙眉,擡眼望了望不遠處的白小衣,無奈轉身離開。
到達會客的大堂之時,已有很多人候在裡面了,慕容程和安氏正和莫文舞客套寒暄,一見慕容少白,便齊齊投來憂慮的目光。慕容少白用眼神示意他們安心,然後徑直走向莫文舞。“臣慕容少白見過公主。”他恭敬道好,言語中盡是疏離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