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養心殿出來後,皇后便拉着君子鏡向長樂宮走去,待來到主殿之後,皇后與君子鏡在桌案前坐定。
皇后秀眉緊蹙,那雙鳳眸內絲絲怒氣在其中縈繞,望着君子鏡說道:“你怎麼這樣不爭氣,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竟然值得你爲了她這般冒險?”
君子鏡聞言,頜了頜雙眸,嘆氣道:“唉,兒臣只是一時興起,只是送她個物件並沒什麼,兒臣並未多想,誰知道那枚同心結最後落到了父皇的手上。”
皇后白了君子鏡一眼,開口道:“你以爲是你父皇從哪裡撿到的嗎?是哪個惜橋在闔宮夜宴上掉在了地上,才被你父皇發現的。”
君子鏡隨即瞭然,不禁心中暗忖:怎麼這般不小心,竟在闔宮夜宴上掉了出來,不過她能將本王送她的同心結隨身攜帶着,也證明了她對本王的心意。
心中這樣想,開口對皇后道:“兒臣也不知道她這個人毛手毛腳的,若不然說什麼,也不會送她東西啊。”
皇后聞言,那雙眸子中閃過一抹不耐,開口道:“夠了,你不用狡辯了,本宮是你的母后,你的那些小心思,本宮早看透了。”
君子鏡默默的低下了頭,沒有言語,皇后見狀繼續說道:“你以爲本宮上次是被誰陷害的?就是這個惜橋和全皇貴妃。”
“本宮在她的身上發現了一個字條,說是與你約好子時如意館相見,只是怕你心有負擔,纔沒有告訴你而已。”
君子鏡聞言微微一愣,那雙眸子中閃過一抹疑惑,開口道:“兒臣並未約惜橋在如意館相見過啊。”
皇后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秀眉緊蹙,開口道:“你怎麼就不明白,本宮當然知道你沒有約她相見,這一切不是她就是全皇貴妃的陰謀。”
君子鏡隨即瞭然,開口道:“我就說嘛,惜橋不是那種心懷不軌之人。”
皇后聞言,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君子鏡,索性不去解釋,只是開口問道:“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認識的?”
君子鏡聞言,如實相告,頜了頜雙眸開口道:“我們是通過鳳七七認識的,只是吃過一次飯而已,也確實如她所說,之後只在御花園有過一面之緣,再沒見過。”
皇后聞言,頓時一驚,對君子鏡大喝道:“你說什麼?”
君子鏡被皇后的反應嚇了一跳,那雙眸子中閃過一抹怯意,隨即開口道:“兒臣確實就與她見過一面。”
皇后沒有糾正他理解錯誤的事情,而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個鳳七七,城府竟然這樣深,連本宮都被她騙了進去。”
君子鏡聞言,頓時疑惑不解,開口向皇后問道:“七姑娘怎麼了?”
皇后沒有看向君子鏡,一團怒火在皇后的心中冉冉升起,秀眉緊蹙,嘴角牽起一抹冷笑,開口道:“好一個鳳七七啊。”
“鳳七七先是安排西樵與你認識,隨後再將惜橋推向皇上的身邊,一邊告誡我不要苛待於她,暗中卻讓惜橋使詐陷害本宮。”
“不僅將惜橋介紹給你認識,更是助她登上了珍嬪的位置,隨後在安排惜橋暗中勾引你,讓你和你的父皇之間產生嫌隙。”
“鳳七七這這招一箭三雕的本事着實厲害,竟然讓本宮着了她的道。”
君子鏡聞言微微一驚,鳳七七之前幫過他和皇后那麼多,怎麼可能是陷害他們母子之人,忙開口說道:“母后,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上次若不是鳳七七幫忙出謀劃策,也不會那麼順利的將全皇貴妃打入冷宮,雖然結果還是被她逃了出來,但鳳七七確實是在幫我們。”
皇后聞言,心中的怒火更盛,一雙纖纖玉手用力的拍向桌案,開口道:“本宮居然還信了她的話,服食砒-霜多日,想都還不用想,全皇貴妃一定也是她設法救出來的。”
君子鏡聞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暗忖:難道惜橋一直都是在騙他的嗎,難道那日在御花園內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君子鏡不敢在想下去,虧他之前還一直信任鳳七七,給過她不少的稀世珍寶,沒想到最後竟然被她耍的團團轉。
隨即君子鏡無力的低下了頭,對惜橋騙他的這件事一時難以接受。
皇后見狀,對君子鏡說道:“那枚同心結你是叫誰交給惜橋的?什麼時候給她的?”
君子鏡聞言,一切瞭然於心,堂堂七尺男兒,那雙眸子中竟然有淚花在閃動,開口說道:“是鳳七七,已經交給她很久了。”
君子鏡已經完全斷定,惜橋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騙他的,什麼一見鍾情,什麼山盟海誓,全都是假的。
皇后聞言,嘴角牽起一抹冷笑,開口道:“我就說嘛,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惜橋早不掉出來晚不掉出來,偏偏在闔宮夜宴上,定是早有預謀。”
君子鏡聞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開口道:“是啊,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這一切都是假的。”
皇后見君子鏡面無表情,彷彿受到了極大地傷害,在不爭氣也是他的兒子,心中有些微微不忍,隨即開口安慰道:“沒關係,她們的成不了多久的。”
“你父皇現在還在氣頭上,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你父皇,說了也沒用,她們所做的一切,都要爲此付出代價,本宮不會放過她們的。”
皇后頜了頜雙眸,隨即開口大喝道:“來人。”
李煜從門口小跑道皇后身前,躬身一福,開口道:“奴才在。”
皇后秀眉緊蹙,那雙眸子中呈滿了狠厲,開口吩咐道:“去召集人手,去怡紅樓將鳳七七的人頭給本宮帶回來。”
李煜聞言微微一驚,沒有過多言語,開口道:“是,娘娘。”
待李煜領命走出長樂宮之後,皇后自顧自的說道:“竟然將本宮耍的團團轉,來年的今天,便是你鳳七七的忌日。”
怡紅樓內。
怡紅樓外,門口高高懸掛着大紅燈籠,按照二十一世紀的風俗,鳳七七叫君莫黎親手寫了一副對聯貼在大門的兩側。
上聯:天地風霜盡,乾坤氣象和,歷添新歲月,春滿舊山河。
下聯:梅柳芳容徲,鬆篁老態多,屠蘇成醉飲,歡笑白雲窩。
橫批:新春到。
房間內鳳七七與君莫黎在桌案前享受着難得的溫馨,房間內佈置的雖然沒有皇宮奢華,但也不失喜慶。
兩個人相對而坐,在桌案上的蠟燭發出了微弱的光亮,映射在鳳七七絕美的臉龐上,彷彿是那天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般,神聖不可侵犯。
君莫黎的一雙鳳眸內,難得的異常平靜,桌案上的飯菜早已經涼透,壺中的美酒也早已飲盡,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着望着彼此。
最後還是鳳七七首先打破沉寂,莞爾一笑,朱脣輕啓開口道:“過了今日就是新的一年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起來的時候,一切都會重新開始,我先回房了。”
君莫黎聞言,劍眉輕蹙,有些微微不悅,開口說道:“現在爲時尚早,怎麼這般着急回去,陪我在待一會好嗎?”
鳳七七那雙綴着頎長睫羽的雙瞳閃過一抹狡黠,開口道:“再不回去話,我便要不敢回去了,這天這樣黑,還真是有些害怕呢。”
君莫黎微微一笑,開口道:“若是害怕,就別回去了,反正這個房間也睡得下兩個人。”
君莫黎語畢,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隨即補充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些什麼的,只是怕你一個人不敢睡。”
鳳七七聞言,心頭一喜,不禁心中暗忖:古代的男子就是老實,若是換做二十一世紀的人,此情此景,早將對方抱上了牀。
隨即鳳七七開口道:“那也只能這樣了,最近的事情這樣多,我也怕萬一在有人來此刺殺你我,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君莫黎臉龐上的笑意更甚,開口回道:“那好,桌案上的東西明日再收拾吧,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休息爲好。”
剛剛還說爲時尚早的君莫黎,見鳳七七不走,馬上話鋒一轉,可見目的不純。
鳳七七道:“好,你先躺下吧,待我給楊歡上柱香之後就來。”
隨後君莫黎將外衣脫掉,在牀榻上躺好,不知道是太安靜的原因,還是心跳的聲音太大,總之君莫黎自己能清晰的聽到他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
鳳七七來到放楊歡骨灰的房間,在身旁抽出三炷香,點燃之後插在骨灰前面的香爐內,望着楊歡的骨灰,鳳七七那雙深琥珀色的瞳仁內,閃過一抹神傷。
在空蕩蕩的小房間內,對着楊歡的骨灰說道:“明日就是新的一年了,你要是還活着,也年長一歲了,定會多明白一些道理,定會比以往懂事很多。”
“你放心,姑奶奶不會讓你白白送死,定會讓君夙羽血債血償。”
隨即向房間外走去,來到君莫黎的房間後,踱步走到牀榻前,調整了一下悲傷的心情,將外衣脫掉,緩緩躺在了已經被君莫黎體溫弄暖的被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