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就是……”楚雲歌略微一想,如果告訴這傢伙奧特曼是什麼意思,那賤兮兮的自戀模式估計又要開啓了,“奧特曼啊,就是又傲走路還特別慢的人。”
鳳翊無語,但也沒有要放的意思,楚雲歌索性也就兩隻手耷拉在她的胸前,反正累的不是她,想當奧特曼就讓他當好了。
四肢可以同時離地的感覺真好,楚雲歌下巴頦抵在鳳翊的肩上,眼睛忽閃忽閃的,她幾度晃腦袋告訴自己不要睡過去,太丟臉了。
兩分鐘後。
楚雲歌枕着鳳翊的肩膀,呼呼大睡,而且睡姿奇葩順着嘴角流出了某些反光的液體,就差個鼻涕泡了。
鳳翊微微側眸,看着趴在他肩膀熟睡的人兒,嘴角勾出絲絲滿意的微笑。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楚雲歌是睡過去了,也不留心旁邊的動靜了,反正還有鳳翊呢,全心全意的睡覺。
鳳翊抖了抖肩膀,楚雲歌覺得不舒服又換了一面重新趴着。肩膀再次動了動,楚雲歌在揉着眼睛起來,光晃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她睡着了嗎?
怎麼感覺一轉眼就到山頂了,鳳翊還揹着她,楚雲歌把住鳳翊的肩膀要跳下來,結果發現鳳翊的肩膀溼了……溼了!她一抹嘴角,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
在人家背上睡覺也算了,還流口水!真是惡劣!
“咳咳。”楚雲歌從鳳翊身上下來,心裡暗暗祈禱着那些口水只是表面,還沒有浸透到裡面,“那個……”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記得上來他的背的時候山尖尖的這塊光亮還是一個小光點呢,一睜眼睛已經到了跟前了。
楚雲歌想了好久,只覺得說什麼都丟人!轉身走到亮亮的小房子前輕輕的扣了下門,“霽穀子醫仙,恕晚輩冒昧驚擾,請問您在嗎?”
沒聲……楚雲歌又敲了兩下,這房間明明亮着的啊,“請問您在嗎?”
還是沒聲,楚雲歌站起身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山巔之處,站在這茅草房子旁邊竟能看到整個青雲山的脈絡。
仰頭看天,感覺那天上偶爾飄來的一絲雲彩就在自己的眼前幾乎可以觸手可得,星星更是明亮好像就在離着自己不遠的地方,這一座估計就是主峰了,在此處一觀,其餘衆峰都成了渺小的配襯般的存在。
這小茅草房是山尖蓋得,他們腳下的土地就像被天斧大刀橫着砍斷了一般平整,算上房子也就只有二十平方米吧,楚雲歌走向地面的邊緣,之下便是橫七豎八長得柏樹。
銀白色的月光將整片大地都罩成了冷色調。
“真是個好地方啊。”竟還有人能在這種地方住,這要是夏日炎熱之時,出來到自己院中,看着盎然景緻,曉風拂面,再斟上一壺清酒,簡直是神仙般的生活的。
楚雲歌又轉身,屋裡裡的燭影搖曳,很明顯的又黑影子在動,裡面有人。
楚雲歌有貼近了門輕輕的敲擊了兩下,“醫仙,我知道您在屋裡,也知道我們這個時辰來太過打擾了,那您能不能給我回個話兒,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再來?”
屋內低低的聲音傳來,好像還帶有着些怒氣,“什麼時候都不方便。”
楚雲歌聽着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醫仙,我們是真心實意來求醫的,家父此刻正躺在病榻……”
“我不想聽,這裡不歡迎你,滾下山去。”
屋內的燭光晃了晃,好像在訴說着屋內人的怒氣。
楚雲歌也聽聞了這神醫霽穀子的脾氣古怪,也早就做好了被罵的準備,刻着一上來就讓她滾,也太暴力的點吧。
“世人盛傳,霽穀子神醫乃是再世華佗,懸壺濟世,晚輩慕名而來,不知道神醫怎麼才能跟晚輩回去,救家父一命,晚輩定當感恩戴德涌泉相報。”
“你真想救你父親?”
楚雲歌猛地點頭,“當然,還請您大發慈悲,就他老人家一命,我們一家都會感謝你的。”
“那你們兩個就在門外倒立着吧,等我睡醒了看看心情好不好再說。”說完屋內昏黃的燈光一閃,小亮房變成小黑房了。
“倒立?”楚雲歌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醫仙,你說的倒立是那個頭朝下腳朝上的倒立嗎?”
“你說呢?”
看來還真的是了,楚雲歌站在原地,無奈只能翻了一個跟頭,鞋抵在茅草房上,“醫仙我倒立了,這樣對嗎?”
“我說的是兩個人,別再出聲音打擾我睡覺了,否則明天的心情一定會很不好。”
這也能看見!鳳翊無奈的走過來,也跟着楚雲歌一起雙手撐地倒立,兩個人互相對望着因爲都是倒立看對方的臉還都是正着的,除了有點紅,除了臉蛋兒上的肉有點向下墜。
整個世界都顛倒了,天作大地星做河川,地作蒼穹蒼山爲眸,然後很久很久,就沒動靜……
兩個人的手下面都是土硌得生疼,而倒立又動不了,只能硌着。
遠遠望去,楚雲歌連個人就像是平常弄下靠在籬笆上的兩把鋤頭似的,倒立起來腿都快到茅草房的房頂了。
沒動靜沒動靜,還是沒動靜。一刻後楚雲歌感覺眼前已經全都是小星星了,分不清是天上的還是自己眼前的,大腦充血,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楚雲歌仔細聽着,希望這個古怪的老頭能被他們滿滿的誠意打動,好像有了一點的聲音,楚雲歌晃了晃身體引起鳳翊的注意。
於是兩個人便一起側耳聆聽,確實有了動靜!
“呼……呵呼……呵呵呼。”
這是……呼嚕聲!楚雲歌連白眼都翻不動了,尼瑪這臭老頭睡着了!她們還在外面大頭朝下呢,他竟然睡着了!這要是倒立到明天早上,估計就變成腦癱了。
楚雲歌用腳跟蹭了蹭牆壁,想弄出些聲音,可是隻聽那鼾聲越來越大,睡的越來越香。
半個時辰後,楚雲歌感覺她好像說話都說不出來,胳膊倒立的完全沒了感覺,感覺血液就在她的眼球上壓迫,下一刻血液就要衝出來了,這已經是這具身體的極限了吧。
楚雲歌翻身倒過來,沒站住直接坐在地上,在地上拽着鳳翊的衣服把他也拽了回來。
回到正常世界,腦子也是天旋地轉的,眼前的星星一直就沒聽過,腦瓜仁疼的不得了,就像有人從太陽穴開了一樣直接打穿了她的腦子一樣。
“既然下來了,那就回去吧。”
低低的聲音傳來,楚雲歌強搖了兩下頭保持了一會兒清醒,他妹子的她蹭牆的時候他不醒,她一翻身下來立刻就醒了,這是鬧哪樣!
“醫仙,不是我們不聽您的話,您也是學醫的,應該知道這人體倒立最極限的是多長時間,我還不想沒有請到醫仙就讓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們真的盡力了。”
楚雲歌眼前的房子現在還在打轉呢。
“好吧,原諒你們了,可是你們的表現並不好,現在可是大半夜,你們就這麼擾了我的清夢。”
楚雲歌搖頭晃腦的站起來,撲在門板上,“醫仙,我們不是故意的,還請您息怒啊,家父真的需要您,時間緊迫還請您速速做下決定。”
“我說了,在我心情不好之前不想說這些事情。”屋子裡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這樣吧,你們要是真想請我,就蹲在門口的兩口缸裡等我天亮一開門看到你們蹲在缸裡,沒準就會心情好一些了。”
“蹲缸裡?”楚雲歌思維回到了今天下午她和鳳翊合力把那小屁孩兒情景,“醫仙,咱們見過嗎?”
“沒有。”蒼老的聲音響起。
一定是她想多了,那小屁孩兒跟醫仙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關係,她怎麼會把兩個人聯繫在一起呢。
“我數三個數,你們若是還在我的門前,我會生氣的!三!二!”
他光說完話就開始查數,楚雲歌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數道二了,兩個人倏然想後面的大缸奔了過去,用不到一秒的時間翻身入缸。
“一!”
他們已經在缸裡了,楚雲歌剛剛還想着蹲缸比倒立還簡單點兒呢,可進缸的一剎那她知道她錯了,這缸可不是山下的大缸能在裡面偷偷的坐下。
這兩口都是窄窄的小缸,人在裡面正好卡住,想坐都坐不下,就連蹲都蹲不下,只能半蹲着懸在半空,缸底兒還有一層水,正好沒過腳背。
楚雲歌鳳翊兩隻手趴在缸蓋兒上,露了個腦袋和手出來,絕望的擡頭望天兒,期待着太陽公公趕緊轉回來。
鳳翊莫名的意味悠長的嘆了一口氣,難怪他從進山就覺得奇怪,在霽穀子說出讓他們蹲缸的時候,這一切奇怪的事情都能串聯起來了,想要求到人下山,他們可是有苦頭吃了。
這估計纔是個開始吧……
楚雲歌的暈勁兒還沒緩過來,坐在缸裡繼續暈,等慢慢清醒了就仰着個頭看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