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淵心裡一動,他沒想到無憂殿會被推舉爲候選人,自己完全沒有準備啊。
宮鉞看看各懷心事的兩人,輕笑道:“不知這位無憂殿的靈淵供奉是否可以代表無憂殿主本人呢?還是說要代表自己參加角逐?”
靈越內心翻騰起來,自從在慕容王朝之中聽了楚雲歌的一番話,他的心中就生了反意。憑着自己的武功和勢力,自己完全可以叛出無憂殿,另起爐竈單幹。再也不必屈居人下做什麼供奉。而眼下更是了有了一個可以做盟主的機會。
沉吟片刻,靈淵站起來沉聲答道:“在下可以代表無憂殿主參加角逐。”
“好,那今天就到這裡,明日巳時在演武廳開始比試!”宮鉞眼見着就要放下肩頭重擔,連說話也覺輕鬆了許多。
衆人紛紛離席散去,楚雲歌徑直走到鳳翊身邊,指着他的鼻子問道:“鳳賤人,你是不是誠心看老孃出醜?你就那麼放心我一個人跟靈淵鬥麼?”
鳳翊滿臉賠笑,“娘子,你誤會爲夫了,你想啊,在慕容王朝的時候,靈淵是怎麼敗給你的?我退出是想讓你贏得更輕鬆一些啊!”
“切!那是僥倖好不好?誰知道宮城主會出什麼幺蛾子?”聽了鳳翊的解釋,楚雲歌氣消了好多,但仍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放心好了,靈淵贏不了的,我絕對不會讓他做這個盟主的。”鳳翊眼中精光閃動。
傍晚,鳳翊跟楚雲歌在湖邊乘涼的時候,發現了靈淵。
“喂,這不是我們的合作伙伴麼?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楚雲歌不懷好意的問道。
靈淵面色難看的問道:“你今天究竟給黑巖吃了什麼東西?他一直在放屁,而且還放個不停,房間里根本沒法待了!”
楚雲歌想起自己給黑巖吃的紫色‘糖豆’,原來這個吃了會放屁的啊!
“呃——這個跟我可沒關係,肯定是你們無憂殿平日裡伙食不好,他到這裡見了大魚大肉的吃多了壞肚子了。”楚雲歌含糊其辭的找了個藉口。
靈淵重重的哼了一聲,他自然是不會相信這個蹩腳的藉口,但是此時卻又不好撕破臉面。
“現在我們還是合作關係對不對?”
“是又怎樣?”靈淵看着楚雲歌不懷好意的笑容,警惕之心頓生。
“那就好辦多了啊,現在候選人只剩了我們兩個,只要你明天也棄權退出,讓我做了這個武林盟主,拿到了地圖我們平分不是很簡單了麼?”
“我爲什麼會相信你拿到地圖會跟我平分寶藏?”
“因爲你拿到也找不到,我現在手裡只缺這一塊,你就缺的多了,這分明是我在照顧你好不好?你想一下,如果你有了這個寶藏,你就有實力和無憂殿抗衡,然後就可以另起爐竈,雄霸一方了啊!”楚雲歌循循善誘的說道。
靈淵想了想,如果楚雲歌反悔,他沒有任何辦法,自己手裡沒有任何資源可以和她抗衡。而且自己的勢力均是無憂殿的班底,跟楚雲歌有着大仇。
“不行,我一定要參加這個比試,這纔是我跟你合作的資本,所以我是不會退出了!”靈淵說完,轉身離開。
“切!不退出你也贏不了我!”楚雲歌翻了翻眼睛看着靈淵的背影說道。
靈淵離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去了宮鉞所住的院子。因爲他想起了楚雲歌昨日在湖邊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他知道楚雲歌肯定是別有用心,但是眼下卻是個很好的機會。所以他決定試一試。
宮鉞居住的院子門口站着兩個守衛,見有人過來,手臂一橫,攔住了靈淵。
“勞煩二位通稟一聲,就說無憂殿靈淵求見宮主。”
“你在這裡等着,我去通報。”
那守衛說了一聲,轉身去通報。
不多時,那個守衛去而復返,“城主讓你進去。”
靈淵說了句有勞,走進了院子。
院中有個涼亭,宮鉞站在涼亭中衝着靈淵微笑點頭,“不知靈淵供奉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只是想和城主說一些閒話。”
“哦?”宮鉞微微挑眉,他知道靈淵此來絕非是說閒話那麼簡單,不由得問道:“不知道是什麼閒話?”
“城主可曾聽說過南宮雪燕這個人?”靈淵說完,雙眼緊緊盯着宮鉞,似乎不想漏掉宮鉞的任何表情變化。
宮鉞面色微變,“聽說過,十五年前名噪一時的修羅雙刀。而且和在下還有些淵源。只是不知道閣下的閒話和她有什麼關係?”
“那城主可知這南宮雪燕也來到了府上了麼?”
宮鉞臉色鉅變,顫聲問道:“她來了麼?我怎麼毫不知情?”
“想必是城主這幾日事情太多,故而意識疏忽了。”
“閣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宮某想去見見這位故人,這就告辭了!”宮鉞聽說南宮雪燕來到了自己府上,馬上對靈淵拱手告辭。
靈淵心下大喜,看來楚雲歌給自己的信息是正確的。
“城主且慢,在下還有一事相告,城主聽完再走不遲。”
宮鉞停住腳步,轉過身望着靈淵。
“城主可知南宮雪燕此來還帶了一位公子?”
宮鉞的臉色瞬間陰晴不定起來,沉聲問道:“靈淵,你到底要說什麼?一次說完便是!”
“據我所知,這位公子是南宮雪燕的親生骨肉,此人姓宮!”
宮鉞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急切的問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麼?”
“當然,在下沒有半句虛言!而且在下還知道,他們在來的路上遭到了不明來歷的武士襲擊,險些遭了毒手。”靈淵不緊不慢的說着楚雲歌給他的信息。
“那這母子情況如何?”宮鉞此時已是方寸大亂。
“城主放心,他們母子平安無事,只是我恰好知道這夥武士的來歷,不知道城主可有興趣知道麼?”靈淵別有深意的笑了笑,看着宮鉞說道。
宮鉞聽到這裡,才知道這靈淵是來跟自己講條件的,“那閣下想要什麼條件呢?據我所知,無憂殿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想必閣下不會這麼好心,平白無故就來跟我說這些吧?”
“城主果然是爽快人,在下也就不必在藏着掖着了。我要那張地圖殘片,只要城主把它交給我,我自然可以告知是什麼人襲擊了南宮雪燕母子。”
“閣下想要地圖殘片?既然如此只需勝了明日的武林盟主比試即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靈淵苦笑道:“城主想必不知道楚雲歌這個人吧,此女狡詐多段,在下屢次在她手裡吃虧,說實話,在下並無把握贏她!”
“哦?”這倒讓宮鉞吃了一驚,他只是聽說楚雲歌這個護國公主平日裡驕縱任性,經常做出些驚世駭俗之事,但想不到就連靈淵都對這個女子顧忌不已。
隨即宮鉞別有深意的笑了笑說道:“閣下放心,你只需努力參加比試便是,剩下的交給在下就好了。”
“如此就多些城主了!只要在下拿到地圖,定當告知城主究竟是誰襲擊了南宮雪燕母子。”
靈淵抱了抱拳,離開了涼亭。
宮鉞看着靈淵離去之後,急忙招來了侍衛,“去查一下,來參加武林大會的賓客之中可有一個叫南宮雪燕的,另外在查一下她住在哪裡!”
手下領命而去,宮鉞站在涼亭之中長長的出了口氣。
一段在心中塵封已久的往事漸漸浮現在眼前……
十五年前,他剛剛就任武林盟主,江湖中便出現了一個邪教‘歡喜宗’。這個邪教中人專門以採少女元陰練功,江湖中很多練武的女子受到殘害。
於是他便登高一呼,召集了各大名門正派,對這個歡喜宗開始了圍剿。
但是就在他們找到邪教老巢的時候,宮鉞卻不敵邪教的首領,被他打成重傷。
宮鉞負傷逃走,最終在山林之中昏了過去。
醒來後才發現自己被人所救,而且救自己的還是一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女——修羅雙刀南宮雪燕。
於是在宮鉞養傷期間,兩人暗生情愫,最終突破了防線。
可是那時宮鉞已經成家,而且已經有了一個四歲大的兒子。就在宮鉞向南宮雪燕坦白之後,南宮雪燕卻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在一個夜裡離去。從此杳無音信。
江湖上的修羅雙刀就好像在夜空中劃過的流星,閃過之後便消失在人們的視線當中。從此在無人提起。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在此時聽到了這個名字,而且如果他猜得不錯,南宮雪燕的兒子,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片刻之後,手下把南宮雪燕的住處告訴了宮鉞。
他懷着激動的心情來到了貴賓樓的一間房門之前,伸手輕輕的敲了敲門。
“哪位?”房間內傳來了南宮雪燕的聲音。
“雪燕,是我。”宮鉞用顫抖的聲音喊出了那個縈繞在自己心頭十八年的名字。
屋內沉寂了片刻,房門驟然打開。
南宮雪燕冷靜的看着站在門外的宮鉞,輕聲道:“你來了。”
“來了。對不起,雪燕,我來晚了。”兩行清淚順着宮鉞的腮邊落下。
“鉞哥,進來吧,正好孩子也在,是時候讓你們相認了。”南宮雪燕說着,拉着宮鉞的手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