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瞳愣愣的點着頭,目光看向永遠平靜的百里三歸,從前覺得三乎有戀哥情結,現在看來這個老哥更恐怖,雖然總是沉靜如水的,可對老弟的寵愛怎麼看怎麼是潤物無聲啊!搖了搖頭,剪瞳鬱悶的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什麼哥哥弟弟之類的,猶豫着自己難得有個師兄,還害羞的要死,跟自己說句話就能面紅耳赤還結巴,這也不像是土豪的作風啊,讓她找誰抱大腿去?“我是傻了,我突然覺得你真是太好命了,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命好的人?別人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到了你這裡,是一人得樂,全家遭殃。拼命我還能跟你玩玩,若是拼爹拼哥,我是真的拼不過你,你說我啥也沒有,跟你拼個什麼勁兒呢?你們家的人倒是安定團結,以多欺少,我有是個弱質女流,那裡能跟你們這麼拼啊!”
百里三乎聽到剪瞳這麼說,簡直像是挖到了寶藏一般,俊俏的睡鳳眼閃了閃,一副興高采烈像是中了頭彩一般,“弱智女流?你還承認自己弱智?蒼天啊,大地啊,我這是苦心積德行善多少年,才能聽到一句這麼有自知之明的話?”
剪瞳一臉黑線,拉着一旁的百里三歸就不鬆手,那表情既無語又好笑,“老哥啊,請你告訴我一聲唄,你家這個二貨讀過什麼書?你這麼護着他,是不是也覺得他平日不學無術,智商捉襟見肘,你今天索性就在這兒跟我明說了,要是他智商堪憂,情商不夠,以後我就不跟他擡槓了!我就丟不起那個人!”
面對着剪瞳並不怎麼靠譜的問話,百里三歸的回答卻是認認真真一本正經:“他讀過《宋史》。”
剪瞳委實難以置信,《宋史》,就他?開什麼國際玩笑,竟然說那樣的人是看過史的,她到寧可相信那人是吃過屎的。“是讀得嗎?讀了前面還是後面,還是跳着讀的?讀了男的還是女的,是正史還是野史?是不是教書的先生比較嚴厲,是男的是女的,是暴力的還是不暴力的,打人的話是雙打還是單打,單打的話,是男子單打還是女子單打,雙打的話,是男子雙打、女子雙打還是混合雙打?”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對於百里三歸這樣做事穩重緩慢的人來說委實是個不小的挑戰,剪瞳說完了許久,他還不曾跟上剪瞳的思路,也不知道對話怎麼就從讀書發展成了現在的樣子,他自己一頭霧水尚未釐清,剪瞳就忍不住在一旁打岔,“親,你還在嗎?你還醒着嗎?你還活着嗎?親,給個回話唄,我可不希望我說着說着把你說死了!”
百里三歸雖說聽不懂剪瞳這話說的什麼,卻也知道大概是自己方纔沒有迴應,纔會有現在這麼一出,於是認真的回答道:“恩,我還健在。”
剪瞳的笑比哭還要難看,誰管你是否健在啊!你健不健在,有沒有賤內,是不是賤人都不重要好嗎?你難道不知道重
點是什麼嗎?能不能分清主次,知不知道什麼是重點,主幹跟枝葉能一樣嗎?這百里家的兩個公子是不是沒有一個正常的?想着想着,剪瞳也覺得沒意思了,不由得想在百里家主面前說道說道,要不然只有她一個人說話,多悶啊!
穿過了隊伍,來到百里家主面前,他們這一隊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打馬鞭,所以百里家主也只是抓着繮繩在馬上坐着,冷不丁覺得旁邊有點聲音,側過頭一看,嚇了一跳,聞人小姐怎麼跑到他身邊來了?“小姐有事?”
剪瞳還特意把水靈靈的小臉往灰頭土臉的老頭子身邊湊湊,嚇得百里家主差點墜馬,“沒什麼大事,只是覺得你那兩個兒子都不太正常,所以我過來看看你,順便研究一下是不是遺傳的問題,百里家主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吧?”
“沒問題,怎麼會有問題呢?”剛客客氣氣的說完這話,百里家主就對着剪瞳說道,“親愛的,我不在,我已經睡了,要不,我已經不在了也是可以的,小姐高明,說着說着,哎?我就死了,你看。”說着,還當真擺出來一個裝死的樣子,讓剪瞳好生尷尬,突然覺得百里家兩位公子尚未得到老爹的真傳,這種睜眼說瞎話的事情他們老爹居然敢做的這麼明目張膽無法無天的。
早在剪瞳湊上去的時候,白素就湊着耳朵聽着,如今得償所願知道自己聽到了什麼,整個人誇張的笑趴在馬背上,百里賢弟也是太逗了一些,面對着剪瞳,要不要這般的噤若寒蟬,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剪瞳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呢!能夠讓一個人生閱歷多過自己無數倍的前輩也這麼忌憚,白素真是佩服死了剪瞳,想來使她的母親個性使然,小師弟身上可是不曾有這樣的劣根性的。
剪瞳給了白素一記冰冷的眼刀,肉呼呼的小臉氣的鼓鼓的,沉着一張臉,圍觀着百里家主的裝死行爲,剪瞳一字一頓的說道:“什麼親愛的,你個爲老不尊假不正經癡心妄想的糟老頭子,我,跟你不親,對你無愛,而且得理不饒人,今兒個你是不想聽我說也要聽我說,不想跟我說也要跟我說,誰叫你好好的日子不過,過來敷衍我呢?小爺我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踩着彈簧就能翻過城牆,就不相信還對付不了一個你?”
這下是不聽也要聽了,結束了自己的偉大裝死行動,百里家主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兩個兒子,無奈大兒子看不見,小兒子不想看見,根本沒有人會在這時候對他出手相助,再望望白素,那貨笑的趴在馬背上還沒起來,一看就是沒指望了,一邊的寂源還在閉着眼睛養精蓄銳,最後一個希望就在夏侯嵐悠身上,可他叫苦不迭的目光剛飄到嵐悠身上,嵐悠一張臉都漲得通紅,算了,果然還是沒什麼指望的,活了大半輩子了,越活着越回去了,這時候連個搭把手的人都沒有。
“小姐想要怎麼對付我?”百里家主心存疑惑,覺得自己也沒在什麼地方招惹過她啊,不就是剛纔說了點玩笑話嗎?這人不至於這麼記仇的吧?“小姐這般開明,應當不是記仇的人。”
剪瞳閉上眼睛,賤賤的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還擺出來一個奇奇怪怪的笑容,像是惡作劇開幕的前兆,看的百里家主心驚膽戰的,心想着自己今天沒有戴眼罩不是個愚蠢的錯誤。“唉,你說這話就是擡舉我了,一般不記仇的那種人都是把仇當場就報了的,可咱倆不一樣啊,咱倆結仇的時候,你還不在我身邊,所以我只能給你攢着慢慢報。咦?巧了,今兒又給你記上一筆,那麼咱們也到了可以算總賬的時候了。”
他掰着手指算了半天,也實在想不到自己是哪裡得罪了剪瞳,就算這兩天在王府多有打擾,也不至於吝嗇到吃點東西都能結仇吧?“總賬?腫脹我知道,總賬是什麼?我覺得自己沒什麼賬可以讓小姐跟我算的啊。”
“家主怎麼這般貴人多忘事呢?怪就怪你生出了兩個好兒子啊。”
百里家主深深覺得自己無辜,嗔怪的看了一眼百里三乎,一心認定是百里三乎乾的好事兒,百里三乎也很是迷茫,按說他跟聞人葉尋結的仇,當場都報了,這會兒算什麼賬?“老子的賬可以算在兒子的身上,這兒子的賬爲何要往老子身上算啊!”
剪瞳依舊是笑嘻嘻的,還淘氣的挑了挑眉,看起來滿是算計,實在很可愛沒有什麼牽連,“因爲跟你有關啊!”
“跟我有關?我好像沒做什麼吧?我絕對不是他們的同謀!幫兇也不是!”
見百里家主着急的撇清關係,剪瞳也是一笑,現在你想撇清,晚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所以她記得清清楚楚的。“是嗎?你可曾知道我去愛蓮舍搶牌匾的時候,你的大兒子對我做了什麼?他給我弄進陣裡面了!開始的暗箭我也躲了,我也忍了,好不容易爆發一下破了那個陣,你猜怎麼招,我就進了你設的那個陣了!要不是今天在西街閒聊了時候,二貨說漏了嘴,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仇要找誰去報。前輩,先生,百里家主,您身爲一個長輩,能不能以身作則,可不可以嚴以律己,你把一個陣法設的那麼無恥你知道嗎?”
咦?白素從爆笑中緩過來,無恥?這段肯定有意思,先歇一會兒,先聽聽接下來剪瞳怎麼說,留着一塊兒笑。恩,認可的點點頭,白素突然覺得自己怎麼有才呢?收放自如的,哎媽呀,真是太有才了。
指了指自己的臉,百里家主也有點迷糊,三歸只說找到了聞人家的孩子,也沒說是怎麼找到的呀!歷來三歸辦事十分妥帖,他也沒有細問,如今看來,怕是自己也捲進去了,“陣法?我的?”
“除了你還有誰會那麼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