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關之琳,心道她是嚇傻了還是花眼了?張靈明明就在我們身後的病房裡躺着,怎麼可能出現在鬼屋?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關之琳還在顫抖,手也在抖,牙齒咯咯上下磕着。
她着模樣可不像裝出來的,而是真正的害怕,害怕到極點。
我遲疑,心道沒那麼邪吧。
我看向姍姍,姍姍也看着我,我們倆人來到地上手機前,看着手機屏幕。
是我們的直播間,不過畫面黑乎乎的,有些看不清,直到有燈光照射進來後纔看到眼前是一處房子裡面,凌亂的地面有各種垃圾還有燻黑的牆壁。
是鬼屋!
我絕對不會看錯,那是鬼屋三樓,我曾去過多次,所以不會認錯的。
“這裡就是鬼屋,現在我們的張靈會發現什麼呢?”恐怖的聲音,王平的聲音傳來,接着鏡頭裡突然出現張靈的背影。
我和姍姍倒底一口氣,居然真的是張靈!
我擡頭看向病房裡面,病牀上明明躺着人,那不是張靈是誰?
可即便是張靈,那麼直播間中鬼屋裡出現的張靈又是誰。
姍姍這個時候也看着病房,看着我,呼吸急促。顯然,她和我想一塊去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關之琳被嚇壞了,現在還在顫抖,目光呆滯。
“怎、怎麼辦?”姍姍開口道,聲音也有些顫抖。
我是這裡的唯一男性,自然不能膽怯,雖然我也被嚇得不輕。
“去看看。”我咬牙道。
要弄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恐怕只能先看看病房內躺的人是誰了。
姍姍點頭說好,然後由我帶頭向病房內走去,姍姍跟在我身後,走了幾步走不動了。
“怎麼了?”我問她。
姍姍腿在抖,咬着嘴脣說沒事,說完又前進了兩步。
看到這裡我知道她是因害怕走不動,剛剛是因爲我開口她不想丟臉所以才硬咬牙讓自己走的。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我道。
姍姍是女孩,我是男的,這一點我不能怯場,必須上去。
姍姍點頭說好,感激看着我。
我徑自走去,因爲病牀上張靈是揹着我的,所以現在我也看不清臉,唯有走過去看才知道。
快靠近的時候我停了會,把旁邊放着輸液用的木棍拿在手上,以防萬一。
有了木棍內心也有了些膽氣,不一會我已經來到張靈病牀前,小心翼翼探頭看。
天呀!
居然是陳雲求!
陳雲求臉色有些蒼白,閉眼熟睡中,絲毫沒察覺我來到他跟前。
“王、王風,怎麼了?”姍姍問道。
我擡頭看她衝她笑,招手讓她過來。
姍姍先是疑惑,但還是走過來了,一邊走一邊疑惑着。
等她來到我身前的時候也被眼前一幕看呆了,失聲說怎麼可能是陳雲求。
我看着她,也同樣疑惑爲什麼躺在這裡的是陳雲求,明明應該是張靈躺在這裡的。
更奇怪的是,我一直都守在這裡,從沒離開過,張靈怎麼不見的?陳雲求又是怎麼會躺在這裡?
這完全說不通呀,難不成真的是神出鬼沒,在我眼皮底下我居然看不見?
“是誰在搗鬼?”姍姍突然道。
我看着她,問爲什麼這樣說。
她說是誰在搗鬼,那意思是她確定是人爲的,這一系列,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都是人所爲?而不是鬼?
“你記得那個婆婆嗎?當時你說看到婆婆了,然後我們過去看。對方肯定就是在這個時候趁機掉包,把張靈弄走,用陳雲求替換了張靈!”
姍姍說的斬釘截鐵,很肯定。
這樣一想,似乎有道理。
我們被調虎離山了,對方的目的就是爲了把張靈弄走,然後弄到鬼屋裡,威脅他出現在鏡頭裡,引起恐慌。
事實上,王平的聲音可以通過儀器改變,任何人都可以說出這樣的聲音,即便對方是個女的,也能在儀器,類似變音器這樣的軟件下轉變成王平的。
然後是一系列的死亡,這些都可以通過技巧和威脅最終達成想要的效果,就說拍電影,明明抱着枕頭卻可以在特效下變爲一條龍或者一個人的腦袋。
這個年代科學成熟到一個驚人的地方任何要求任何東西幾乎都可以實現,包括3D技術,以假亂真,身臨其境。
這些都是過去人們連想都不敢想或者只停留在想象中的東西,可如今全都實現了。
至於婆婆他們,也很有可能是誰出錢請來的人,爲的就是擾亂我們心智,令我們深陷恐懼中……
姍姍一字一頓說着,也正如我所想的那樣,她開始分析各種技術和軟件,以及現在請人演戲很普及等等。
起初我也認爲是這樣的,聽到姍姍這樣說我就更肯定這一點了。但是我內心依舊覺得有些東西沒辦法解釋,包括我親眼看到姍姍起身去梳妝檯梳頭,當時她表情呆滯木訥,一下一下的梳頭着爲嚇人。
後來她衝我笑,看向我的時候把我魂都嚇飛,當時我感受到恐懼,看到的絕對不時假的。
想到這裡我苦笑,也許姍姍至今都不知道當時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吧?
“王風,你覺得我說的對麼?”姍姍問道。
我想說對的,可是她和我經歷了那麼多,所以我現在說的話是要負責的,萬一說錯了,那麼下面死的任何一個人都是因爲我。
我想起了護士的話,說婆婆的屍體早就停在停屍房,她也沒有親人。所以現在要證實是不是真的如此,只需要再到那個病房去看就好了。
不管怎麼樣,當時病房內有十幾個人,就算她們現在都走了,突然不見,但是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爲了證實這些,就只能親自去看去發現。
“走!我們去剛剛那個病房!”我建議道,說完已經走了出去。
關之琳手機在我手上,直播間裡王平和生前一樣那麼健談,開始和看直播的人互動,而張靈則站在鬼屋中間動也不動,也不知道現在王平究竟想玩什麼把戲。
一邊跑一邊關注直播間的情況,很快就來到病房前,我停了下來,姍姍這個時候也才追上來,站在我後面。
“王風,你究竟想幹嗎?”姍姍氣喘喘問。
我看着她道:“想證明是對還是錯,只需要進去就能知道了。”
姍姍顯得有些不相信,依舊喘氣着。
我深吸一口氣,凝神,推門。
嘎吱,細微的是開門聲在深夜的走廊響起,門應聲而開,病房內六張病牀,六張都是空的。
“咦?那些人呢?走了嗎?”姍姍有些幸災樂禍道。
她剛剛說婆婆和那些人都是請來演戲的,所以現在即便對方不見了她還是覺得很正常,畢竟當時是因爲調虎離山才估計請了這些人出現在這裡。
現在她們目的已經達到,自然都走了。
我沒回應她的話,看向之前婆婆躺着的病牀,向那邊走過去。
我來到病牀前,打量一切。
枕頭、被單疊的好好的,不像有人睡過,因爲看不出痕跡。再看地面,有灰塵,除了剛剛我踩過的位置有淺淺的痕印,其餘地方只有細微的灰塵。
這些無一不在證明這裡沒人來過,確確實實的沒人。
“王風到底怎麼了?那些人走了,所以看不到很正常。”姍姍於是道。
對於她的話我如若未聞,伸手放在病牀上,如果這裡躺過人,那麼肯定還有餘溫的。
我的手伸過去,沒有感受到溫度,所以,這裡確確實實沒人躺過。
病牀四周裡任何痕跡也在表明這一點。
我對了,姍姍是錯的。
所以,直播間裡的張靈會死,死亡黑名單又繼續了。
“走吧,我們去報警。”姍姍拉着我往外走。
我沒動,把關之琳的手機拿起來,說道:“姍姍,你錯了。報警是沒用的,張靈會死……”
姍姍詫異看着我,吼了句不可能。
我苦笑,可能不可能很快就有結果了,我想,王平的遊戲差不多了。
姍姍見我不動,看着手機直播間她也半信半疑湊過來,低頭看直播間。
“好了,讓大家久等了。今晚我們直播間玩什麼節目?這個就厲害了,直播跳樓!”王平嬉笑的聲音在鬼屋裡迴響。
我和姍姍都瞪大了眼睛,心道王平現在是喪心病狂了嗎?還是因爲之前我一再二的阻攔他,他也不再玩什麼公平性遊戲,直接開始把死亡名單裡的人一個接一個弄死?
答案是後者,這一點其實從之前就已經開始了。不過現在變的更直接,更暴戾,充滿死亡的恐懼。
“這樣吧,老規矩,魚丸、火箭通通搞起,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張靈就開始從這裡跳下去。只有三樓,不過,似乎也沒人願意嘗試跳下去玩玩吧?”
王平說到這裡嘿嘿笑了起來,顯得很興奮開心。
“怎麼辦?”姍姍看着我,六神無主。
我現在其實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人在醫院這裡,就算趕到鬼屋,最快也要一個小時!
看直播的人可沒有我和姍姍這樣的顧慮,他們已經開始瘋狂起來,魚丸一個接一個,不少人接連打賞百多個,火箭也偶爾在屏幕上閃過,顯然,都在盼望着張靈從鬼屋裡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