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遠 ,一生無所求,只盼一家人平平安安,女兒快快樂樂。
可造化弄人,女兒的失蹤,差點斷送了老兩口的生活前景。
自女兒失蹤之日,便飽受煎熬,終日以淚洗面。
天見人憐,天差正義之士行,救女兒脫離苦海。
陰雲散盡,父女團聚,定心回返,惡夢再現。
幸仙童現世,又得見光明。
心情放鬆,多日裡把控的情緒,終於決堤。
燕兒兩眼含淚,默默地看着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的父親。
“哎!這是何苦呢!您這麼大的歲數,也不怕哭壞了身體。”陸玄搖了搖頭,經直走到燕兒身邊,給燕兒擦了一把眼淚。
“喲!這妹子的頭,好燙?”手觸碰到燕兒的臉頰,才發覺這小妮子正在發着高燒。
心中起急,忙衝蹲在地上的高天遠大喊:“高爺!高爺!先收斂一下情緒?你女兒正發着高燒呢!
快想想辦法,給她醫治才行呀!”
“哦!”高天遠如夢方醒,忙止住悲聲,手擦了把眼淚,
摸向女兒的頭:“嗯!實是燒得厲害。
陸賢侄!燕兒頭燒的這麼燙,你可有什麼好方法醫治?”
“哎!我又不是郎中,下藥看病,那是郎中的事。我是個門外漢 ,怎會懂得醫病?
如今之際,也只好迴轉,速速返回馬家車店纔是!”
“可此處距馬家車店,路途遙遠,奔走時間太長,這是否會使燕兒的病情加重?”
“可、可又有什麼辦法?
此地荒林野地,村落稀少,我們人生地不熟的,怎能儘快的找到郎中?”
“哎!悔恨當初,不聽老掌櫃相勸。
如今身險命危,悽慘連連。
若遵循他的意見,可能就不是現在這種局面了!”高天遠懊惱的又再次蹲在地上,長吁短嘆。
“事已至此,您後悔又有什麼用?我們馬上回返,您快去牽馬 ,我把這裡收拾收拾!”話落地,陸玄便動手,清理現場,掩埋屍體。
“嗯!好。”高天遠深受感動,擦了一把眼淚,應承一聲,便急匆匆轉過身體,直奔向先前父女所騎的駿馬。
奔出丈遠,望到了馬背上馱着的布袋,不由心喜,興奮的轉過頭大叫:“嘻嘻!賢侄?賢侄?有救了!有救了!
袋裡有,在店中時,郎中給燕兒開的藥。
我、我過於一時緊張,竟、竟然把它給忘了。”
趕到近前,摸索了一遍馬身上半空癟的布袋,不由一臉哭相,連眼淚都滾了出來:“我真是該死?完了,完了!
鞭馬奔逃中,郎中給配的藥,竟、竟然全遺失丟了?”高天遠心中懊悔,邊跺着腳,邊用手猛抽自己的臉頰。
陸玄又氣又恨,心道:“真有你的!郎中給配好的藥,你竟然給弄丟了,難到不知道,你女兒正發着高燒嘛?
這到好,剛剛被你激起來的一點希望,瞬間又破滅了。
哎!說你什麼好!怎如此的不着調。”
心中責怪,但眼看着這髮髻斑白,落淚的老人,又覺得他太過可憐。
“哎!別哭了,您也不怕燕兒聽了難受?
藥丟了就丟了。只要人平安,比什麼都強。
您再想想,郎中給配的藥,您可還記得?
共有幾種藥草?是什麼?藥量多少?您可說得上來?”
“哦、哦!我好好想想。
昨天我還熬過?”高天遠忙手摸着頭,兩眼迷糊着,搜尋着腦中的記憶。
陸玄知其年歲已大,有些糊塗。當下不敢打擾,目視思考着的老人,靜靜等待。
高天遠思考一會兒,暢快的揮下手:“沒錯!燕兒的藥,共有四種。
一種是本地產的何首烏,還有臭兒參,後兩種是……。”
“那就好!如此希望還在。”陸玄兩眼放光。
“可此處,異常的羞澀,知道藥草的名字又如何?”高天遠抹了一把眼淚。
“這您倒不須多慮了!
此地,珍惜藥草多多,只要能對的上號,那就不用回返,窮折騰了。”
“哦!
可有了藥草,熬藥的器介,還沒有着落,那不是、那不是,仍然無濟於事?”
陸玄沒有接話,而是手伸向腰間:“咚!”一物拋到地上,高天遠扭臉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口九寸大的三足黑漆漆小鼎,頓時臉現驚喜:“嗯!好、好!有了熬藥的藥鍋,現在就差藥草了。”
大頭娃此時也好奇的湊到跟前。
“喂!拿你衣袋裡的東西全掏出來?”
“吶、吃、吃!”
“吃你個頭?你的朋友有病,需要你兜裡的藥草醫治,懂嗎?”
“哦!”大頭娃臉現驚喜,忙伸手掏出衣袋裡的全部東西。
高天遠激動的兩眼放光:“這下好了,燕兒有救了。”
“您老別高興的太早,這乾透的藥草和新鮮的藥草,藥效可不一樣,劑量我儘量少放些,您站在旁邊,可得把眼晴瞪圓了,把好關?”
“嗯!好、好,那是自然!”
藥草入鼎,二人傾覆全力,細微、用心的觀察。
高天遠立在藥鼎旁,看着鼎中的藥草,心中欣慰,慶幸遇到這樣一位熱心的少年,陽光帥氣,而且功夫又好。
“哎!這要是我的兒子該多好?又聰明,又仁義,心腸也熱!
老了,對我們夫妻倆,一定沒錯,肯定孝敬有加。
可惜、可惜!今生無這個福分!”
一味的聯想,終於臉頰一片赤紅。到後來愧疚的埋下頭,想着自己的心事。
直到後來陸玄把他喚醒,認證鼎中草藥熬的程度,纔回過神兒來。
陸玄第一次熬藥,很是認真,根本不顧及旁邊之人走神的心態。
二人相互配合,時間不長,藥、終於熬成。
“嗯!可以了!”高天遠言中肯定。
潷出藥渣子,一大碗藥汁端到高燕兒面前。
“這藥太苦,我不想喝!”
“ 喲!我說大小姐,嫌藥太苦?
真是服了你了!
你先前不是口口聲聲,稱呼什麼?女俠、女強人!
原來,原來都是假的,是做樣子,在糊弄人,給別人看?”
高飛燕臉紅的像個紅蘋果。
白了一眼,身前臉帶嘲諷的男孩,伸手一把奪過藥碗,毫不遲疑,張嘴全部灌下。
“慢點喝,別燙着?”高天遠,滿臉笑容,對女兒的爽快,大感寬心。
“嘻嘻!這纔有點像俠女的風範。”陸玄捂嘴一笑。
高天遠見女兒把藥喝完,滿心歡喜,忙從馬背上半空癟的布袋裡,掏出剩下的幾個幹膜,放在未熄滅的火堆處,燻烤。
大頭娃,心有介事的圍在旁邊,幫忙添火忙碌着。
陸玄見高飛燕一碗藥液下了肚,心中稍安。
但觀其行氣,滯緩、仍不是那麼流暢,知其燒還未退,仍在身受煎熬。
索性讓燕兒坐下,便行起理氣通穴之術。
高天遠見此光景,更不敢打擾,玉米饃反覆燒烤,金黃色,火燎成焦糊,大頭娃一個勁兒的咧嘴,但無人發聲吃,也只好強忍着,不斷的嘆氣。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太陽偏西,陸玄收手立起身來,取出一件衣服,披在熟睡的燕兒身上。
望了眼等待有些焦急的馬天遠二人:臉露微笑:“好了,燕妹以經無事,只是理氣時間長了些。”
“哦!你乾的是正事,耗費點時間怕什麼?只是、只是,好好的幾個饃饃,卻讓我給烤焦了!
你勞累了半天,實是拿不出好的東西,來招待你?”
“焦了?一定有嚼頭,快給我一塊。”
高天遠一臉羞澀,忙伸手遞過一塊烤焦的饃饃。
“高伯伯!目前您可有什麼想法?怎樣回去,您心中可有打算?”
一語言中高天遠的心事,高天遠低下頭,沉吟了一會兒,望了眼旁邊不遠處的女兒:“哎!事到如今,只好憑天由命了。
賊人無處不在,我和女兒實是再不敢涉足風險了。
唯今之計,也只好暫時跟着你,求庇護保身,先遊蕩一陣子。
等尋到驛站之後,再想方法,給家裡捎個平安信,等到家人趕來,再往返了。”
“哦!看來也只好如此了,只是我行之路,會與貴府,漸行漸遠,不知您可否想過?”
“只要燕兒平安,晚些回家,又算得了什麼?只當是出來歷練了。
何況驛站能往來信息,能互告平安。”高天遠臨危之時,遇到救星,危險未過,怎敢擅自離去!
陸玄見這位高爺已拿定主意,只好與其圍在炭火處,不惜餘力的,與其同啃着那棒硬的饃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