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婉蓉剛想坐下,卻見洞口又出來了兩個提劍的人,這兩個人虎背熊腰,也像劉桃枝似的駱駝般高大的身軀,虎視眈眈的眼睛四下轉悠。
斛律婉蓉着實嚇了一跳,心想,這兩個巨漢可千萬別四處查尋,不然,他們有可能被發現,因爲他們距離這三隻大老虎太近了。
斛律婉蓉輕輕地躺在了地下,又雙手支撐着身子輕輕地向千年古木的背後移去。她在想,千萬不能讓劉桃枝發現了。
侯長海輕輕地向他身邊的老樹後面移動,之後趴在了草叢中。
這時,他們聽到洞口旁邊傳來“嚓、嚓、嚓”的聲音,看樣子他們是在舞劍。
斛律婉蓉既緊張又興奮,侯長海的判斷如此準確讓她五體投地。感謝上天,上天給予他們如此機會,讓他們擒拿惡人。
過不多久,洞口處的“嚓、嚓、嚓的聲音停止了,一切都歸於平靜。斛律婉蓉與侯長海長出了一口氣。但他們沒敢掉以輕心,伸直了身子向洞口望去。那三隻大老虎確實走了,洞口處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影子。
“我們趕緊走吧!”侯長海說,“說不定還會有什麼變化。”
斛律婉蓉理斛侯長海的意思,馬上隨着他向下山的路走去。
下山還是快的,他們挺着轆轆飢腸不顧疲勞很快來到了山腳下,他們準備到放牛翁寄存牛的客棧吃點飯。
斛律婉蓉在客棧的餐桌旁坐下時累得臉上的汗像水洗的一樣,她一邊擦着汗還得一邊不停地補妝:“沒想到天氣這麼熱。”
“脫掉外面的衣服就不那麼熱了。”
侯長海開始下山時就脫掉了外衣。天氣很熱,加之連續地走路,熱汗淋淋的斛律婉蓉早就想脫掉衣服,但她不能脫。
飯很快就上來了,他們一邊吃着飯一邊核計着下一步棋該怎樣走。
“我回去,喊幾個嘯林弟兄。你暫時住在這個客棧裡,等我們來。這期間你可不要一人去到山頂觀望。”
“那當然,不能驚動他們。”
吃過飯,侯長海告別斛律婉蓉向來時的路奔去。
斛律婉蓉在客棧裡找了一個偏僻的小屋躺下休息了。現在,她就期盼着侯長海能快速地回到大本營,快速的返回嵩山。
這幾日,侯長海與斛律婉蓉跑到了嵩山尋找劉桃枝,他們哪裡知道衛忌的人頭掛在斛律府引出多大的風波?
不知哪個耳線將斛律府門前用衛忌的人頭給斛律光祭奠的事告發給了祖珽,祖珽聽了大怒:
“何人如此大膽,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示威?”
他立刻派出兩千名禁軍追查此事,並在城內貼滿告示捉拿殺害衛忌的兇手。在告示上他特別提出如有舉報者賞銀八百兩。
許多人被八百兩銀子誘惑住,城內到處都在打探掛衛忌人頭的是何人?都誰見過他們?他們去了哪裡?一時間輿論滔滔。只是見過一高一矮掛人頭的人都沒有看清兩人的真實面容,他們臉上的黑紗擋住了他們發財的路。
祖珽不能不重視,今天將衛忌殺了,明天就有可能將他殺了。他下了狠心,一定要抓住殺害衛忌的人,清除掉身邊的隱患。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人報給祖珽兩條線索:掛人頭的兩個人,一高一矮,他們出城後去了東郊。
“東郊?”聽到線報祖珽馬上想到段深的嘯林,“不就是嘯林的基地嗎?難道段深參與了殺害衛忌的事?衛忌與段深有何關係?”
發生在斛律府門前的事祖珽非常的重視,他知道現在有人要替斛律光報仇了!這件事在他看來比天都大,關乎他的性命,他決不能等閒視之。他現什麼都不怕,就怕有人爲斛律光復仇。前些時日他打掉了酷似斛律光兒子的元英,將他趕回了老家。更早時候,他讓高緯罷免了江承澤的官職,也是爲了避免江承澤翅膀硬了爲斛律光報仇。如今,不知又蹦出何人要爲斛律光出氣?
兩千名禁軍搜索了兩日,沒搜到什麼具體的消息。手下的線人也沒有蒐集到新的內容。衛忌的事好像石沉大海,八百兩銀子也成了空頭誘餌。
祖珽可不能讓此事就此瞭解,既然有人說一高一矮的殺手去了東郊,嘯林就難辭其咎。
“稟陛下,”祖珽在毫無辦法之際想到了他最後的王牌,他來到昭陽殿,狀告嘯林,“嘯林自偷襲長安後,尾馬翹得老高。他們一直再宣傳斛律光是被冤殺的,要替斛律光報仇。這不,他們將斛律府舉報斛律光要謀反的門待給殺了,還將他的人頭掛在了斛律府門前。”
“有此事?”
“確有此事。此事在鄴城傳得沸沸揚揚,許多人都說是嘯林的人乾的。”
“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皇城腳下耍威風,不要命啦?”
“段深不懷好意,讓他領兵打仗他說他有病。現在可倒好,有精神頭去給斛律光伸冤。”
“傳段深!”
“傳段深?”
“是啊,你的意思不就是讓我傳段深嗎?”
“先別,咱們得想好他的罪名,不然怎麼治他的罪呀?”
“你說吧!”
高緯可不想動這個腦筋,拐彎抹角的咋定啊?他可想不出來定什麼罪?有什麼罪可定的。
“這……”
祖珽也很爲難,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抓個普通百姓定什麼罪都可以,給段深定罪可沒那麼容易。他的老爹還在牀上喘氣呢!
“就說他的嘯林殺了皇帝的人證。”
“罪名就是這個?”
“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別的。”
“殺皇帝的人證能定什麼罪啊?”高緯這會兒動了點腦筋,他好奇地問,“‘欺君罔上’”?
“‘欺君罔上’”?聽到這個詞祖珽又驚又喜,萬沒料到如此昏庸的高緯還能想出這個籠罩一切的罪名。“對了,就是它,欺君罔上!”
“哼,欺負君王罪該萬死!”高緯咬牙切齒地說,“這個段深我早就看他不是個好東西,放着豫州大都督不幹偏要整什麼嘯林,他一定是圖謀不軌。”
“陛下英明,陛下洞察秋毫,不放過一個壞人,陛下乃天下明君,江山萬代,萬代永固。”
這些溢美之詞灌到高緯的耳朵裡,高緯心裡甜得如蜜一般。他手舞足蹈,大袖子一甩高興地說:“傳旨!”
眼見扣在段深身上的罪名已經成立,祖珽心中的隱患馬上就要被除掉,祖珽心花怒放,他高興地唱起來:“情天動,青天中,陣風瞬息萬里雲……”
得到皇上的聖旨祖珽高興萬分,他馬上派禁軍一百人,去捉拿段深。
“聖旨到——”徐晃拿着聖旨在嘯林大本營的門前高聲喊道,“段深接旨——”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大本營門前的兩名守衛嚇了一跳,一百多名禁軍將門口圍得水泄不通。此時早有人報給段深,說宮中聖旨到。
段深吃了一驚,在家坐得好好的,怎麼會有聖旨?這是耍的哪門子?他急匆匆地向大門走去,聽到徐晃的聲音,他馬上跪伏在地上。
“大膽妖民段深,欺君罔上,罪不可赦。緝拿歸案,擇日斬首。”
徐晃的話音剛落,便有幾個禁軍一哄而上,將段深像抓小雞一般抓到囚車裡。
這時,幾十名嘯林的弟兄想上去阻攔,被段深喝住:“休要動手!”我等不怕載髒陷害,天道輪迴,自有天理。”
眼見自己的幫主被雙手反綁囚在木籠裡,嘯林弟兄全都落了淚。
史長風與段鋼此時正在膳房裡看伙伕做飯,史長風向段鋼建議,近幾日伙食要搞得好一些,菜地裡的菜正是茁壯成長之時,希望伙伕們辛苦一些多做兩個菜。
正在這時,嘯林的一個弟兄向史長林報說段深被皇帝押走。
史長風一聽,大驚失色,他額頭緊蹙:“怎麼會?”
“聖旨說,段幫主欺君罔上,罪不可赦。”
“人呢?”史長風覺得此事不妙,他火急地問。
“被抓走了!”
“啊……”史長風一陣眩暈。,身子晃了一下,“快!備一匹馬!”
身邊的嘯林弟兄爲史長風牽來一匹快馬他一躍而上,向門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