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姑娘這首人間有味是清歡意境已經很超凡了,如果能在華山待一段的時間,說不定就能更上一層樓。”陳默面不改色。
“華山‘睡仙子’陳摶的確是超凡入聖的人物,難怪陳默你會有那種心境。”蘇眠若有所思。
“餘的境界不需要誰來指點。”蘇軾目光睥睨看着陳默:“你們這些男人豈會懂餘。”女人一副自負的表情着實可愛,陳默不由笑了。
蘇眠打了個圓場:“好了,妹妹你也不要介意了,天下詩詞,唯人論道才能流傳,陳默能看出其他意境,也是好事。”
“姐姐,你相信一個男人會懂星將的詩詞嗎?”。蘇軾不以爲意。
“你這是小看本宮的父親哦。”
蘇軾怔了怔,抿着嘴:“紫微星帝當然不同了。”
“星帝也會做詩嗎?”。陳默好奇的問,星界中詩詞其實並不怎麼流行,這些詩詞都是星將天地玄黃的天賦,幾乎都是靈力星將所做,偶爾有些天才絕豔的武將也會有幾首玄黃詩詞流傳下來,但也是少之有少,而且據說有些玄黃詩詞的境界是星將一輩子所追求到達的。
聽到紫微星帝會做詩詞,陳默也有點意外。
因爲他好像沒有聽過這方面的。
“我父親在娘山前曾做過一首,知道的人卻不多。”蘇眠笑笑。
“姐姐的父皇是萬年一出的男子,星將都比不上,那首詩詞也是能流傳千古,不能和其他粗魯的男人比較。”蘇軾看着陳默。
聽到無雙星豪這麼高的評價,陳默心底愈發的好奇。
可是蘇眠有心捉弄,並不想明說。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溫潤,優美的聲音唱律一般響起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這優美聲音雄渾深厚,充滿歷史過往的滄桑,又包含時光醞釀的溫柔。在深沉和柔和中讓人彷彿穿梭在了千年的長河,看遍萬世的興亡。悲壯古老沉重的歷史在詩詞中就像化爲了掌心的一滴甘露,輕輕的吮吸就能吸取千年凝縮的甘美。
“這詩……好強!”
“這意境簡直是萬古灰飛啊。”
“這是誰做的?”
聽到這詩,周圍發出無數驚歎聲。
蘇眠,蘇軾轉過視線,就見一名短裙短髮,身材曼妙的女子輕輕走來,她紅脣淺唱,充滿無限的悲歡。
“星帝這首‘臨江仙’可謂天人,星界萬年爭鬥,英雄起落,是非成敗都不過是後人酒後閒談的茶話,唯天道纔是永恆俯瞰這世間。”女子對蘇眠極有禮貌的躬身,神態中充滿了尊敬,她的敬意並非表面還是完全來自內心。
“原來是紫微星帝的。”
“他已經到達星界極致問鼎娘山,天下爭鬥成敗對星帝來說的確都變成了過往煙雲。”
“真不愧是紫微星帝。”
衆人恍然,佩服之心溢於言表。
蘇眠望着這尊敬的女子笑了一笑:“原來是‘劍中詩’曹丕。”
“曹丕曹燕歌參見殿下。”女子行禮,她的禮直報真名,可謂端重,莊嚴。
“當年曹操的短歌行,觀滄海,曹植的洛神賦也是驚豔四座,不知你曹丕又能如何,最好能讓餘奪魁不要那麼輕鬆。”蘇宛央目光有點興奮,她喜歡有挑戰的事。
曹燕歌微微一笑,她顯得溫文有禮。
“玄靈星國聽說‘魏武王’曹操在關鍵赤壁一戰裡敗給‘蜀先主’劉備和‘吳天帝’孫權,現在曹魏勢力處境不太妙呢,燕歌還有時間來參加風騷大會嗎?”。蘇眠問道。
“是的。這次燕歌作一首《燕歌行》來提升境界。”曹丕非常恭敬的回答,她似乎從沒想過有任何隱瞞的樣子。
“燕歌小姐有什麼需要可以來國風殿找本宮。”蘇眠笑笑。
“多謝殿下好意。”‘劍中詩’曹丕紫色的眸子微微一動。
“不過玄靈星國星侯的事情,本宮可幫不了你們了。”蘇眠補充一句。
“殿下不用操心。”
“想不到我父親這首臨江仙都已經傳到玄靈星國了。”蘇眠感慨。
玄靈星國由十三星域組成是星界中非常奇特的一個星國,是十六星國中唯一還處於血雨腥風戰鬥中的星國,裡面有劉備,曹操和孫權三大勢力錯綜複雜的交戰,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星國的星名生滅的極快,讓中央星域都應接不暇。
從而幾百年來都沒有分出一個星侯來。
後來紫微星帝就將玄靈星國單獨劃分成爲一個法外之地,中央星域不再插手,與此同時玄靈星國裡的星名也極少出星國外面,所以玄靈星國幾乎是和其他星域封閉的狀態。
“紫微星帝,永恆之名,這首臨江仙雖然沒有公開過,但是星侯都曾聽聞。是讓星侯都受益匪淺。”曹丕有禮的回答。
聽到她們這樣稱讚自己父親,蘇眠也很平靜。
“殿下的父親不是姓蘇嗎?”。陳默奇怪的問。
幾個女子看着他,這不是廢話嗎,子女隨父星,星將隨星名姓是星界理所應當的事。
“怎麼?”蘇眠問。
陳默乾笑了一聲,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首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可是明代文學家楊慎《廿一史彈詞》第三段《說秦漢》的開場詞啊。
怎麼會變成紫微星帝的了。
“你父親還做過其他的詩詞嗎?”。陳默問。
“我父親不愛詩詞,這首詩詞還是他唱出來的。”蘇眠的目光有些迷離,陷入到回憶中。
“可惜紫薇星帝在時,風騷大會還沒有,否則餘真想看看他能不能百聖齊鳴。”蘇宛央自負的道。
“宛央,你也別太驕傲了,這一次白衣卿相,太乙隱士也來參加,現在劍中詩曹丕也來了,想必其她星侯也有星將參加。”蘇眠道。
“來了就好,餘就怕贏的太寂寞了。”
曹丕道:“燕歌不敢有萬聖殿的想法,這一次只是用燕歌行做交流提升境界。”
正說着,姜夔已經拿到了國風佩從殿內出來,看見陳默和幾個花容月貌,儀態千秋的少女交談甚歡,微微吃驚。“眠殿下!”
蘇眠對她點點頭。
“陳默,這次沒有參加風騷大會嗎?”。
“我是陪姜夔師姐來的。”陳默道。
“師弟想參加但已經來不及了。”姜夔很可惜。
“是啊,這可是一次絕好能提升境界的機會,以陳默你對詩詞境界的理解,也許能進一步。”蘇眠說。
“這樣好了,本殿送你一枚風騷玉佩。”女孩手腕一翻,翻出一件和國風佩幾乎相近的白玉佩飾。
“這玉佩也能感受諸子的宏願,陳默若不嫌棄,可以拿去一用。”蘇眠一笑。
“姐姐,你這不是以權謀私嗎!”蘇軾詫異。
“若不能謀私,這權要來何用。”
蘇眠狡黠的眨了眨眼。
周圍的人無言以對。
“不過這風騷佩和選拔不同,沒有身份,若是別人搶了你的也能用,你敢要嗎?”。蘇眠裝作無意的瞟了瞟周圍,風騷玉佩就立刻引來了許多熱切的目光。
這些目光有星將,也有修士,他們都是名落孫山,能得諸子宏願的玉佩之後能化用其力量,誰想碰碰運氣。
被她這麼一說,陳默也沒有辦法拒絕。
“你多虧認識姐姐,否則哪有普通修士這樣的機會可以接觸諸子的力量。”無雙星豪嗤之以鼻,反正以陳默這樣的境界大概也得不到多大的進步。
“要說作詩我也會幾首啊。”陳默嘿嘿一笑,詩他不會做,但會背啊,以菩提心法再加上心學造詣,將一首詩的意境做出來未必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你會作詩?”蘇宛央似笑非笑:“這可是餘聽過最稀奇的一句話了。”
在看了那麼多豪氣干雲的國風碑後,陳默心底也是憋着一股豪氣,早就想脫口而出了,見蘇軾輕視自己,想都不想,朗朗做聲:“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啊!!”
蘇軾木然。
蘇眠,曹丕等其她人也露出震驚之色。
“各領風騷數百年……這……。”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千年一夢咀嚼這一句詩,越是品嚐越是覺得美妙,全身上下百竅彷彿瞬間通竅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爽,當年紫微化氣打通百脈亦不過是如此。
“閣下這詩語言淺近,直抒胸臆,也是絕妙。”曹燕歌微微動容,語氣也不由尊敬了起來。
陳默狡黠的笑着,瞧着呆住的蘇軾。
這詩的語言太直白了,你要是挑些毛病吧?還真挑不出來,因爲陳默這詩的格局顯然是不拘一個時代的,江山各代,各有千秋。
簡直無可挑剔,不過在無雙星豪看來,這詩太過取巧,根本輕浮。
“餘不喜歡你!!”
蘇宛央語塞半天臉通紅才從貝齒裡迸出一句話。
蘇眠無奈,倒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傲世輕物的密友居然也會被詩句啞口無言。和蘇軾一樣,陳默這首各領風騷數百年意境昂然,尤其點睛大會,堪稱驚豔,只是太過狂妄居然有蔑視詩仙李白和詩聖杜甫的意思,她一時還沒辦法消化。
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這兩句足以在風騷大會掀起一番波瀾,對於任何靈力星將來說這何嘗不是非常激勵的境界呢。
蘇眠突然有不好的預感:自己這隨意送的一塊玉佩怕是要送出一個驚天的變數出來。
但願自己多慮了吧,蘇眠安慰自己。
千年一夢的願望還是落空了,兩個時辰後。
‘各領風騷數百年’這一句立刻在整個屈原城口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