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無關前路多麼艱難，她必須繼續走下去……因爲她不要一直呆在地獄裡，不要每晚默默獨自哭泣。
她要幸福，要得到顧言。
誰敢阻攔她，只能說句對不起，然後剷除。
“是，一個穿着很古怪的孕婦。”穆然膽戰心驚，一邊努力讓自己冷靜，一邊仔細回想細節，“雖然前幾天暴雨降溫，但是今天氣溫回升，室外溫度有17度呢，我穿風衣都覺得有一點熱。但是那個孕婦在室內卻穿着呢子大衣，戴着針織帽子和口罩，捂得太嚴實了。”
“說重點！”
“走廊那麼大，她卻直接奔着初九撞了過來。我發現不對去阻擋，撕扯間不知道怎麼初九就摔倒了，我想去拉初九結果被孕婦絆倒，接着孕婦就摔了下去，剛好坐……坐在初九的肚子上了。”一口氣說完，穆然反而輕鬆了不少。
她偷偷看着顧言的臉色，再把自己的說辭回想了一遍，確定沒破綻才暗暗鬆口氣。
有個現成的替罪羊，相信顧言無論如何都不會懷疑到她。
“你是說，那個孕婦是故意的？”顧言森冷的眸子越發凌厲。
頓時周圍的空氣都極劇下降，冷得穆然渾身哆嗦。
“嗯，我懷疑孕婦是故意的。”穆然只覺得頭皮發麻，面對顧言的強大冷厲，背脊早已寒意深深，額頭都冒着虛汗。
穆然邊說邊仔細回憶了一遍。她肯定，她暗中踢初九那腳，初九不知道，肇事者也不知道。
就算顧言抓住了肇事者，對方也無法指認她參與了此事。
因此，穆然又接着說：“不，根據我的回憶，孕婦的確是故意的，蓄謀的。否則，她爲什麼帶着帽子、口罩、手套……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而且，撞了初九以後，連句對不起都沒說，趁着我嚇呆了的片刻跑了。我本來脫掉高跟鞋，打算追她的。可是，我看見初九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對不起，顧總。我沒照顧好初九，也沒抓住肇事者。”
“故意的，蓄謀……”顧言臉色陰沉的沒邊了。
通過穆然剛剛的講述，那個孕婦的確有問題。
可這個孕婦到底是誰呢？
是顧凱被他算計後，安晴兒展開的報復？還是另有他人？
顧言仔細想了想初九身邊的人。
初九生活圈子非常單純，接觸的人也有限。
除了初禹誠和蘇塵之外，初九沒有樹敵。
這樣推斷，今天撞到初九的孕婦不是和初九有仇，而是和他有仇。
只是，對方想向他動手太難，因此選擇向他最在乎的初九動手。
顧言危險地抿着脣瓣，掏出手機打給張東：“東子，馬上來醫院一趟。嗯，這邊出事了。”
掛了電話，顧言掃了穆然一眼，發現她臉色有點蒼白，似乎在害怕什麼。
“穆然？”顧言眼中精光一跳一跳的。
“嗯，顧總？”穆然恍惚間擡頭，剛好看到顧言審視的危險目光，嚇得差點心臟驟停，“還有事情要吩咐嗎？”
顧言頓了頓，目光一直盯着穆然的眼睛：“去聯繫醫院，我要調用事發地點的監控錄像。”
“好，我馬上去。”穆然生怕多呆一秒自己就受不住來自顧言的壓迫感，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這一走，顧言的視線自然就落在穆然的腳上。
“你的腳受傷了？”
“沒事，就是剛剛和那個可疑孕婦撕扯的時候崴到了。晚上回家熱敷一下，明天就沒事了。”乍聽到顧言的聲音，穆然嚇得小腿肚子都抽筋。
或許，他確實把穆然用得太順手，也太過頭了。
“去讓醫生看看，然後回家休息吧。監控錄像，一會兒我讓東子去調用。”顧言收回視線，重新落在手術室前亮起的燈上。
這會兒已經知道事發經過，在張東來之前顧言滿腦子裡就只有初九一個。
他很擔心，怕她傷了身體，至於孩子……他們還很年輕，失去這一個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可初九隻有一個，他要她平安！
“顧總？我……”穆然在聽到顧言關懷的話後，眼角頓時溼潤了。
顧言還是關心她的？
或許她在顧言的心裡，其實也佔有一定的份量？
懷揣着一絲希望，穆然鼓起勇氣，猛地轉過身看向顧言從側面看上去，他的側臉非常帥，可是他迷人性|感的眼睛，卻牢牢盯着手術室，彷彿他的眼，他的身心都只有初九，再容不下其他。
“……”穆然備受打擊地倒退了一步。
她慢慢搖着頭，滿眼絕望和傷心。
顧言根本就不在意她到底有沒有受傷，剛剛所謂的關心，也只是身爲一個上司對下屬的關心，無關****。
一直沒報希望，又突然間燃起希望，然後再瞬間破碎……穆然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又被人狠狠扔到地上踐踏了一遍，碎的連殘渣都不剩。
除非初九不在了，又或者變髒了，否則她永遠擠不進顧言的生命。
穆然絕望地看了顧言最後一眼，轉身離去，背影看上去充滿了哀傷。
就在穆然離開後，沒一會兒手術室的燈就滅了。
“醫生，九……我老婆怎麼樣？”顧言在醫生走出來的瞬間，衝過去一把扯住醫生的胳膊。
他本來冰山一樣的臉就讓人如墜冰川，這會兒陰沉的臉色看起來更加恐怖，簡直就像是剛從地獄爬上來的魔王。
“大人平安，不過孩子沒了。”醫生嚇得小腿發軟，渾身發抖，“病人還在昏迷中，一會兒才能醒來。”
“知道了。”聽到初九沒事，顧言放開了醫生。
謝天謝地，初九沒事。
只是孩子，最終和他們沒緣分，就這樣沒了……顧言的心揪成一團。
“安晴兒，顧凱，伍悠悠……如果真是你們設計的，我就要你們一起爲我逝去的孩子陪葬！”咬牙切齒地發誓之後，顧言就看到初九被護士推了出來。
手術後的初九，臉色蒼白得好像一張紙。
“九兒……”顧言心一陣抽痛。
他緊緊握住初九的手，一路跟着護士的腳步，護送初九住進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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