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推‘牀’換到病‘牀’上後,顧言給初九調整了枕頭的高度,給她蓋被子的時候,忽然看到一滴晶瑩的淚‘花’,從初九的眼角滾入髮髻深處。
初九一定是感覺到孩子沒了吧,否則她不會在沉睡的時候,還傷心的落淚。
“九兒,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我在呢,別怕,好好睡……”顧言捧住初九的臉蛋,顫抖着的‘脣’瓣落在她冰冷的‘脣’上。
剎那間,他差點沒忍住落淚。
1小時後,張東趕到,同時把監控錄像調了出來一併拿了過來。
“這個孕‘婦’果然有問題。她根本就知道九兒懷孕,故意衝過來想撞九兒流產。而且,她的衝撞很有技巧,都是重擊後,容易導致懷孕的位置。”監控錄像肯定了穆然的敘述,也更加堅定了顧言之前的推測,這是個‘陰’謀,“不過她怎麼知道的?爲什麼那麼狠心要毀掉我和九兒的孩子?”
“我也正奇怪呢,嫂子還沒顯懷,從外表上看根本就看不出來懷孕。可這個孕‘婦’卻明顯知道嫂子懷孕。也就是說,這個孕‘婦’不是嫂子偶然遇上的。而是一直在調查和跟蹤嫂子,從嫂子生活的總總跡象,又或者其他人口裡,非常確定嫂子懷孕了。”張東沉默了一小會兒。
突然,他猛地擡起頭:“會不會和安晴兒有關,她可一直在SH呢。”
“嗯。很有可能。九兒懷孕,我們並沒有瞞得很細緻。九兒每次孕檢都直接來的產科,只要稍稍調查和跟蹤,很容易知道九兒懷孕了。”顧言顧言緊緊盯着屏幕,恨不得穿過屏幕來到事發現場,去解救初九和剛剛失去的那個孩子。
不管是誰,傷害了初九,害死了他的孩子,他都不會放過這個人。
“不過也不一定,如果是安晴兒動手。她完全沒必要讓屬下裹得這麼嚴實。”心中捲起嗜血的風暴,顧言的臉‘色’看起來也更加‘陰’厲。
張東因爲他的話短暫沉默了。
病房裡,陷入死一樣的沉寂。
過了一會兒,顧言的手指突然敲打在茶几上,發出一陣“叩叩叩”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恐怖。
“把畫面放大,然後慢鏡頭再播放一遍。”顧言銳利黯沉的黑眸,帶着比野獸還嗜血的狠厲。
“好。”張東立刻拿起遙控器。
按照顧言說的,回放了一遍。
再一遍,又一遍……
“停!”顧言突然指着屏幕,半眯起的眼睛裡閃着睿智的‘精’光,“東子,你看這個孕‘婦’的眼睛,是不是有些眼熟?”
“你這麼說,好像還真有點。”
“只見過幾次面的人,你和我不會都覺得眼熟。她,是個熟人!”顧言的臉‘色’更加‘陰’沉凝重。
“你懷疑是咱們身邊的人?但捂得這麼嚴實,怎麼辨認啊?”張東不明所以地撓撓腦袋。
“是嗎?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捂得這麼嚴實,以爲咱們就認不出來了?如果是陌生人,只要把臉捂住就行了。可是你看她,從頭頂到腳底一身衣服都是滿街可見的款式,這樣如果不小心留下什麼衣服的纖維,也無法順藤‘摸’瓜。不僅如此,她還戴着絲巾和手套,但凡能‘露’出的皮膚,都給包裹嚴實了。這些細節恰恰說明她是心思縝密,不放過細節的一個人。你和我的熟人中‘女’‘性’本來就少,再加上心思縝密這一點,你說還有誰?”顧言的手緊握成拳。
“沒幾個了,可也不少。”
“再加上知道九兒懷孕呢?”
“啊?那可真沒幾個了。不過”張東表情嚴肅,看起來在努力認真思考,“這幾個人好像都沒懷孕吧。但是你看這個孕‘婦’,我瞧着都快生了吧,肚子很大啊。”
“肚子大?”顧言眼前猛然一亮。
難怪他看錄像總覺得哪裡不對,原來是這裡。
一個快要生產的孕‘婦’,會不顧肚子裡孩子和自己的死活,拼死去撞一個剛懷孕不到倆月的孕‘婦’嗎?
就算她不要命了,就真的捨得肚子裡的孩子?
初九說過,每個‘女’人與生俱來身體裡就擁有慈愛的母‘性’,只是尚未‘激’活。
‘激’活的條件就是孩子,爲了孩子每一個母親都可以鬥得過野獸,打得過流氓,甚至爲孩子撐起整片天空。
“東子,咱們差點被她瞞天過海了。她不是孕‘婦’,肚子是假的。”顧言冷冽,刺骨的聲音,像是來自底獄的嘶吼。
也只有孕‘婦’,才能順利‘混’進醫院,並且利用人的心理,不會被任何人懷疑她們有問題。
“假的?”張東直接跳起來。
“嗯,假的。”顧言冷冽的雙眼裡,像是被罩上了一層冰渣,“東子,調查去吧。算算滿足以上三個條件的人,不多。滿打滿算不超過十個吧。”
“陌晗、清涼、穆然還有南纓,七八個人吧。不過方清雅和湯圓圓也要調查嗎?”張東壓根就不會懷疑這兩個人。
“調查吧,她們本身不會傷害初九,但是難保不小心泄密,被有心人知道了初九懷孕,又或者讓有人心察覺九兒可能懷孕了。甚至,九兒的作息習慣也有可能泄‘露’自己懷孕的信息。因此,你把範圍擴大一點,九兒知道自己懷孕後,我們認識,又接觸過她的‘女’人都查一遍。”
“明白了。”張東點點頭。
“不過,我覺得穆然沒必要查吧!她今天在場了。而且,她今天拼死保護嫂子,還受傷了呢。”想了想,張東又說。
“查,方清雅和湯圓圓都查。她爲什麼不查?再說,調查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洗白。”
“是。顧哥,我馬上去安排調查。”張東說完,轉身離開。
顧言送走了張東,‘揉’了‘揉’有些疼的頭,把錄像關了。
“九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受傷,也不會讓寶寶枉死的。”顧言來到初九身邊。
他坐下來,一手握着初九的手,同時低下頭親‘吻’初九的額頭:“對不起,九兒。我沒保護好你。”
初九蝶翼般的睫‘毛’動了動,像是接受顧言的道歉,又像是安撫顧言傷痛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