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她的傳聞,特別多。說她妖豔嫵媚,說她裙下之臣數不勝數,說她浪蕩如***說她有一手能讓男人********的本事。可唯有他知道,他二十四小時守在她的身邊。她在商場上狠辣,爲佟家簽訂了數不勝數的訂單,掙了多少世都用不完的錢。她心地善良,她從佟家得到的每一筆錢,都用在了世界各地的慈善事業之中,她接濟非洲的孤兒,爲印度的孤老們捐錢,她把自己的所得盡數都給了國內的孩子們。
她清清白白,如曉月一般純淨,她是一朵潔白無瑕的鈴蘭花,也是他心中永遠敬仰的神。
“歸痕,你放肆!”鈴蘭夫人掙脫不開,便收了眼淚,她朝歸痕發火,她若是真正生氣,一定是喊人進來,將他拉走,而不是這麼色厲內荏。
歸痕扣住了她的手,他將她拉到面前來,讓她正視自己的眼睛,“珂珂,我不強迫你,但你不要哭。”他心裡很痛苦,他見不得她哭,他閉了閉眼,“我們這樣一輩子,並沒有什麼不好,你別哭了!”
佟珂別過了臉,但她也不再掙扎,只是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不敢離他太近。他是她的護衛,她從小接受的教育裡,身邊的隨從護衛幫傭,都是爲他們服務的,遠之不恭,近之則佞。可她,她卻從來無法抗拒他對她的接近。
她閉了閉眼,幾顆豆大的淚珠便從她的臉上滾落,她聽到他說,“你要是想幫你妹妹,我可以幫你。”
“幫?怎麼幫?”外人稱她是鈴蘭夫人,她真正的名字叫佟珂,她的妹妹叫佟琳,比她小三歲。
當年,佟琳愛上了信陽陳家四房的少爺陳佑世。他們是大學同學,一開始,她躲着陳佑世,她知道佟家的家規,便是在新朝,女孩子也不能和《婚姻法》中說的那樣有自由戀愛的權利。她們享受佟家的供養,將來也是要爲佟家做貢獻的。嫁給誰,和誰結婚生子,都要遵從家族的安排。
佟家,怎麼可能看得上信陽陳家?
信陽陳家是杏林世家,在江湖上小有名聲,可畢竟只是杏林世家。放在前朝,這樣的家族,了不起只能在太醫院謀一個醫正的位置,那也只是一個四品官。而到了如今新朝,陳家這樣的家族,能夠不泯滅於歷史的長河中,已經是祖上積德。
佟家,是不可能和信陽陳家聯姻的。就算處於某種考慮,有這個可能,也絕不會讓佟琳去和信陽陳家聯姻。
但陳家的傻小子追得那麼緊,一門心思。一開始,佟家並沒有留意,少女懷春,少年慕艾,最是正常不過的了。他們並不是信佟琳,他們信的是佟家的家規。只是,他們錯估了一個人的情感,當真正愛上時,心裡眼裡骨子裡都是那個人,再也裝不下別的。
家族、家規乃至信仰,都不及那個人重要。
佟琳從家裡偷出了戶口本,跟着陳佑世跑到信陽那種小地方,當地的民政局並不知道佟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又有信陽陳家在當地的威望,給他們開了結婚證。
當天晚上,他們成了夫妻。
這事,還是很快就被佟家的家主知道了,但那時候,已經晚了,佟琳的月份已經很重了。佟家要她打胎,但醫院說,孩子這麼大了,打胎會有生命危險。而那時候,都看出來了,佟琳已經心如死灰,若是連孩子都沒有了,她恐怕也是活不成了。
她幫妹妹去求他們的父親,佟家的家主,她賠上了自己,她和妹妹一起跪在院子裡,求父親,只要讓這個孩子留下來,她願意和妹妹一起去美國。那時候,佟家在美國的根基很淺,業務因無人打理,一落千丈。倒是妹妹手上的板塊,還在盈利,這也凸顯出了妹妹的經商天分。
如若不是這樣,如若沒有這點依仗,這個孩子,怎麼能夠活到今天?
那時候,妹妹也是不信任家族,這纔要把孩子生在江市的。那裡是信陽陳家所在的北省首府,關鍵是,那裡有她的同學在婦產科當醫生,便是黃瑞華。她本來是準備把孩子託付給黃瑞華撫養的,後來,卻被黃瑞華抱給了別人。
這麼多年,她和妹妹無時無刻不在牽掛那個孩子,卻不敢聲張半分,更不敢打聽一二,就是怕佟家其他人察覺。
“你告訴我怎麼幫?幫他們一家團圓?”佟珂哭起來,她終於還是撐不住了,伏在歸痕的肩膀上哭,“沒用的,沒用的。”
歸痕正要擡手幫她擦淚,突然,他身形一動,朝後退去,避開佟珂,與她保持五步遠的距離。佟珂也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走到桌邊,在桌上抽了一張紙,把臉上收拾好,這才道:“是誰?進來!”
佟芯纔到,她本來想站在門外,聽一會兒的,卻還是被發現了。她大大方方地走進來,屋子裡已經只有鈴蘭夫人一個人了,她依舊是站在窗前,看上去心情不好的樣子,“過來怎麼不敲門?”
她越發不喜歡佟芯這丫頭了,總是讓人感覺鬼鬼祟祟的樣子一樣。
“我怕姑媽有事,就沒有先敲門。”佟芯皺了皺眉頭,她還是朝鈴蘭夫人走過去,她低着頭,在鈴蘭夫人面前一副恭敬的樣子,“姑媽,今天的會場,我……”她抿了抿脣,“我並沒有說那樣的話。”
說到這裡,她有些氣憤,她到底是鈴蘭夫人的侄女兒,陸寒筱算什麼?她姑媽當着外人的面不好護短,現在只有兩個人了,她就大膽地道,“陸寒筱真是太囂張了。”
“嗯!”鈴蘭夫人淡淡地道。
她看着玻璃,玻璃上不但有她的影子,還有佟芯的影子,她看到佟芯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又顯得很高興的樣子,上前來,想要挽住她的胳膊,鈴蘭夫人往旁邊一讓,避開了她,她也並不放在心上,沉浸在自己歡快的情緒中,“姑媽,那陸寒筱簡直是太囂張了,風少也不管管她,他就不怕她在外面惹禍?哪有人這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