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魏蓓拉接到白浩然的電話,兩人就一起去了地鐵站,調閱了當天的監控錄像。
直到看見監控畫面裡,有人悄悄把東西調了包,她才鬆了一口氣。
把翻拍的視頻分別傳給權慕天和陸雪漫,以爲這樣他們就能重歸於好。誰料,事實並非如此。
她的手機被摔得粉碎,轉天上午到營業廳補辦了一張卡,纔看到魏蓓拉發來視頻。
就知道會是這樣!
緊緊握着手機,扣得指甲發白,好像要把手機捏碎。
頓了好久,她只回復了兩個字,呵呵。
魏蓓拉覺得不對頭,急忙撥通了她的電話,“漫漫,你在哪兒呢?”
“我在研究所辦公室。”按下免提,她繼續整理教案,做了簡單的標註,“我待會兒要去上課,有事兒嗎?”
從她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魏蓓拉一陣心慌,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看到視頻了?”
“看到了。”
這麼平靜絕對不正常!
“漫漫,你太淡定了……”
“事實在我的意料之中,有什麼好吃驚的。”冷哼了一聲,陸雪漫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
態度這麼冷淡,魏蓓拉森森覺得這一次她是傷的不輕,試探着問道,“漫漫,你不是真打算跟他離婚吧?”
“……不知道。”
提到權慕天,她就心塞到不行,瞬間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
她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所以,她必須讓自己忙起來,最好忙的飛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上課了,掛了。”
等魏蓓拉回過神來,再想說點兒什麼,聽筒裡只有嘟嘟的聲音。
她一臉失落,白浩然問道,“嫂子怎麼說?”
“掛了。”
兩個人面對面搖了搖頭,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這下慘了!
她走出研究所,林聰笑着迎上來,伸手去接她手裡的東西,“少奶奶,少爺讓我給您做助理。”
冷了他一眼,陸雪漫向校內輕軌車站走去,“他是讓你來監視我吧?”
“少爺是怕您累着。”
“我現在的工作比當法醫輕鬆多了,不需要助理。”
掏出一隻手機,林聰雙手捧着遞上去,“少奶奶,這是您的新手機,是少爺吩咐我買的。”
“我有,你拿回去吧。”
咳咳……
少奶奶這是打算跟少爺冷戰啊!
該怎辦呢?
走到車站,輕軌電車剛好到站,她鑽進車廂,回身說道,“告訴他,讓他少來這套!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林聰傻眼了
。
少奶奶,您夠霸氣,跟少爺越來越像了!
他當然不敢把陸雪漫的原話轉告權慕天,因爲他很清楚少爺捨不得難爲少奶奶。少爺震怒,吃虧倒黴的還是他!
從蜀香閣定了她愛吃的川菜,在她下課之前擺上了桌。
少奶奶是資深吃貨,待會兒她看到這些飯菜,一定會非常滿意。到時候只要敲敲邊鼓,就能圓滿完成任務。
然而,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半,陸雪漫纔回到辦公室。
林聰又餓又困,趴在桌上打瞌睡。聽見腳步聲,他慌忙站起來,狠掐了自己一把,這才清醒過來。
“少奶奶,您吃過午飯了嗎?”
“這都幾點了?”掃了一眼精緻的菜色,她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替我吃吧。”
林聰頓時內牛滿面,感動到不行。少奶奶,您真是個好人!
可是他腫麼有種馬屁拍到馬蹄上的感覺呢?
“多謝少奶奶。”
“你吃完以後,把辦公室收拾乾淨,走的時候鎖上門。晚上有車接我,你直接回去就行。”吩咐了幾句,她拿起包包,抽身向外走去。
“少奶奶,您去哪兒?”
“上課。”
背對着他擺了擺手,陸雪漫快步離去。
又上課?!
我功力太淺,搞不定少奶奶,還是請少爺自己來吧!
其實,她下午既沒有預約,也不需要上課。可她不想讓自己閒着,便約了司徒信到醫科大學的體育館打球。
兩個人做完熱身運動,就找了個場地開打
。
自從結了婚,陸雪漫就很少運動,加上隔三差五的出事,只打了一個小時就累得的氣喘吁吁。
司徒信挨着她坐下,擰開瓶蓋把蘇打水遞給她,“變得這麼弱了?”
“缺乏鍛鍊,行不行?”
“怎麼想起來找我陪你打球,不怕被你家那隻冰塊臉發現?”
送給他一個白眼,陸雪漫不屑的說道,“管他幹什麼?你是我男閨蜜,跟你見面還需要向他請示,你當我是受氣的小媳婦嗎?”
從見面到現在,她就板着一張臉,表情奇臭無比。
“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把蘇打水扔給他,她的心情糟透了,語氣裡充滿火藥味,“我們吵不吵架,不管你的事兒,再敢多問就立馬滾蛋!”
司徒信知道她心裡憋着氣,既然她不想說,便沒有追問。
“漫漫,明天我給你當沙包,行嗎?”
“這還差不多!”
他的話讓陸雪漫心裡暖暖的,勉強勾了勾嘴角。
當天晚上,他們離開體育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被冷風一吹,她禁不住抖了一下。司徒信拿了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輕聲問道,“吃飯還是回家?”
本打算直接回萬麗海景,可看到陰影裡的限量版轎車,她立刻改了主意。
“先填飽肚子,再回去睡覺。”
難得她肯賞臉跟自己一起吃飯,司徒信馬上說出一個她最愛吃的飯館,“要不咱們去貢門吃海鮮?”
“好!”
賓利慕尚緩緩駛過陰影,她知道權慕天就坐在車裡,可直到車子開出校門,他都沒有出現
。
她的心一陣抽痛,鼻子一酸,禁不住紅了眼眶。過了好一會兒,才沉沉說道,“司徒信,我忽然不想吃飯了,送我回去吧。”
“是不是不舒服?”
司徒信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卻被她戒備的閃開。怔了一會兒,直到察覺到他的意圖,才尷尬的說道。
“我有點兒累了,想回去泡個澡睡一覺。”
“你住哪兒?”
“萬麗海景9棟。”
她居然跟權慕天分居了!?
愣了愣,他不可思議的反問,“那不是夜雲山的家嗎?”
她跟夜雲山很熟嗎?怎麼會住在他家?
“我暫時借住幾天。”
陸雪漫靠着車窗,路邊的燈光映出她落寞的表情,讓司徒信一陣心疼。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腦海裡閃過的這一句話,讓她的五臟六腑都縮到了一起。
她的心裡被負面情緒塞得滿滿的,黑壓壓的氣團在心裡越憋越大。她覺得自己像一個不斷充氣的氣球,再這麼下去非炸了不可!
賓利慕尚停在夜雲山的別墅前,陸雪漫走下車,看着車子漸漸走遠,才按下了門鈴。
鐵門緩緩打開,她正準備走進去,就被一個清冷的聲音叫住。
“你給我站住!”
一整天,權慕天讓人翻遍了海都各個路口的監控錄像,始終沒有找到那個調包的人。
本打算找到罪魁禍首再去找她,可接到林聰的電話,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
等他趕到學校,卻發現她跟司徒信在一起。
對上他冷冽的目光,陸雪漫淡淡反問,“有事嗎?”
“你找司徒信幹什麼?昨天才從我家裡搬出去,今天就急着找下家嗎?陸雪漫,你以爲權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她知道男人吃醋了,可她非但不高興,反而覺得可笑。
問題不在於究竟是誰設計離間他們的夫妻關係,也跟司徒信沒有任何關係!
鬧成現在這樣是因爲他不相信自己。
如果他意識不到這一點,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你找我只是爲了說這些嗎?”
小女人一臉淡漠,甚至懶得看他一眼,這讓權慕天更加憤怒,恨的咬牙啓齒,“你以爲呢?”
“我不想跟你吵。”
她轉身要走,卻被男人一抓拽住,“陸雪漫,到底是誰你丈夫?你有心情陪着別的男人打球聊天。見到我,連話都懶得說嗎?”
站在他的陰影裡,彷彿一隻被困住的小獸,這種被控制的感覺讓她極度不爽。
“我討厭你,聽懂了嗎?”
眼底墨色翻滾,權慕天幾乎要被她氣瘋了,從牙縫裡就擠出了一句話,“你再說一遍?”
“說十遍也行,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你!”
一隻大手忽的舉起來。
看着他高高舉起的胳膊,陸雪漫震驚了。
權慕天也愣住了。
他怎麼了,被氣昏頭了嗎?
兩人面對面僵持了好久,小女人突然笑了
。看着他,戲謔道,“你不是說你從來不打女人嗎?看來,今天你要破例了。我是不是該感謝你把這麼寶貴的第一次給了我?”
“你!”
攥緊拳頭抽回手,他把火氣壓了下去。
酷帥的俊臉陰沉的可怕,冷颼颼的氣息凍得她渾身發冷。
權慕天定定的看着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些熟悉的表情。可除了冷漠和疏離,他只看到了兩個字,失望。
怎麼會變成這樣?
冷望着他,陸雪漫說的毫不客氣,“你怎麼不打了?要打就快點兒,別耽誤老孃休息!”
“你別得寸進尺?”
手腕快要被捏斷了,她卻咬牙忍了下來,昂起頭質問道,“權慕天,到底是誰得寸進尺?是我,還是你?”
眼前的小女人如同一隻炸了毛的野生動物,激動憤怒的情緒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昨天的事情……”
實在看不得她這幅樣子,權慕天決定向她道歉,可剛一開口就被她把滿腔的話堵了回去。
“你怎麼樣?別告訴我你像跟屁蟲一樣的追過來是爲了向我道歉!”
“那還能因爲什麼?”
這就是他道歉的態度?
不屑地哼了一聲,陸雪漫氣的胸口起伏,“你知道問題在哪兒嗎?如果你不知道,就回去想清楚。在你想明白之前,別來煩我,老孃很忙!”
使出吃奶的力氣甩開男人,儘管閃的倒退了好幾步,她還是頭也不回的跑了。
“陸雪漫,你站住!”